第二百零八章 心結難解
“嗬,好大的口氣。”漢子略顯狼狽地爬了起來。
“蘭心姑娘……”傅墨淵微微一愣,看著擋在自己麵前的身影。
“得饒人處且饒人,更何況他已經道歉了。何必步步緊逼。”桐月汐手中持著掃帚,卻讓人依舊覺著他似乎持劍一般。
“你說的好聽。”漢子轉了轉手中的棍子,“要不你替他挨了這一頓打?”
“那你能打得到我再說。”桐月汐對著他招了招手。
卻沒料到那漢子卻是二話不說先將傅墨淵身邊的幾個護衛先打趴下,才扭頭看向桐月汐,“你現在還覺得我打不過你嗎?”
桐月汐抿了下嘴,眼中並不見害怕的神色。
若真要打起來,贏他定然沒問題,隻是這在大街上打起來,難免會殃及無辜啊。
朱武似乎看上了她的顧慮,當即走近。
“蘭心姑娘,在這兒大打出手是不是不好啊?”朱武輕笑了一下。
“說的也是。不然待一會兒衙役來了,問題更大。”看見朱武出現,漢子似乎意識到了什麽,最終還是悻悻地轉身離開。
桐月汐看了看朱武的臉,總覺得有些奇怪,這人莫非會讀心術?
“蘭心姑娘莫這般看著。我臉上沒東西。”朱武扶著傅墨淵,“我們送你回去吧。”
“若是不介意,回去之後讓我替你看看吧。”桐月汐歎了口氣,“你現在這身子骨,恐怕不等你嫂子出現,你先得去地府逛上一圈兒。”
傅墨淵執拗地搖了搖頭,“無妨。”
“無妨什麽!你自己看看!連走個路都在晃。”桐月汐不由拔高了語調,“我就不信傅大人會讓你就這般繼續下去。”
“我輪不到你管。”一提到傅衍,傅墨淵的脾氣也是突然就竄了上來,推開了朱武和桐月汐,踉踉蹌蹌地前行。
桐月汐歎了口氣,認命地跟上,“別鬧別扭。身體重要。”
“滾。”傅墨淵更加用力地推開桐月汐,結果桐月汐倒是沒有倒下,自己也摔了一跤。
桐月汐驚慌失措地去扶他,一雙手卻是先一步將他扶了起來。
傅墨雲無聲地望著傅墨淵,手上的力氣又用得大了一些,“回去,然後讓蘭心姑娘給你看看。”
“哥!”傅墨淵頓時眼睛一亮,旋即又後怕地往後看去。
那漢子下手不輕,幾個護衛全部被打昏了過去,所以傅墨雲才敢顯身。
“蘭心,你送他回去吧。”傅墨雲歎了口氣,讓桐月汐帶傅墨淵回去。
在傅墨雲的堅持下,傅墨淵最終選擇了妥協,有著桐月汐跟著他一同回府。
傅衍原本就覺著傅墨淵出去太久,早已有些急躁,如今看著他回來當即就沉下了臉,“墨淵,你又去哪瘋了?”
“啟稟傅大人,三公子他身體不舒服,路上又遇到一些武林人士刁難,所以回來晚了些。”桐月汐低低地開了口。
“你是……蘭心姑娘?”傅衍微微眯了下眼睛,近日在京城之中帶著麵具行走的人並不少,麵前這個人反倒是讓人生疑啊。
“傅大人似乎不太相信?”桐月汐輕笑了一下,將太後所賜的玉令拿了出來,“現在可是相信了。”
傅衍臉色緩和了一些,“蘭心姑娘可知犬子得了什麽病?近日見他茶不思飯不想的。”
“傅大人,這望聞問切,我一項都還沒做到,如何答得上來?”桐月汐輕笑了一下,“可否讓我把脈之後再回答?”
傅衍當即點了點頭,臉上有些尷尬,讓開了路讓兩人進來。
傅墨淵雖然有些不情不願,卻還是讓桐月汐把了脈。
“傅公子,你該好好調養了。”桐月汐搖了搖頭,“敢問,傅公子有什麽心結嗎?比如喜歡那家姑娘,卻有見不著之類的。”
傅墨淵被這形容弄得一慌,當即否定,“爹爹,你可否先回避一下?”
傅衍看了看傅墨淵,又看了看桐月汐,最終還是覺著傅墨淵身體重要而退了出去。
“你可不可以不告訴我爹爹?”傅墨淵盯著桐月汐的眼睛。
既然哥哥都說讓她給自己看,那就說明麵前這個人值得信任。
桐月汐歎了口氣,卻是又得再將偽裝卸下,給傅墨淵看清自己是誰之後,才能進行後麵的事。
傅墨淵認出是桐月汐之後,當即就興奮了起來,不過想到傅衍還在門外,這才又沉了下來。
“是在這府中悶得發慌了吧?”桐月汐輕笑著出聲,慢慢地將易容整了回去。
“嗯……”傅墨淵當即點了點頭。
“為何不與傅大人說說?”桐月汐歎了口氣。
“說了也沒用。”傅墨淵嘀咕了一句。
“要不這樣,日後我得空便來這府上陪陪你。你按時服藥,如何?”桐月汐好似哄孩子一般柔聲說著。
“好!不準反悔!”傅墨淵當即答應。
“我不反悔,隻是還得讓傅大人答應。”桐月汐歎了口氣,起了身,“先讓下人按著這個方子將藥材買來,煮好之後,待你喝完,也就是知道傅大人答不答應了。”
傅墨淵眼巴巴地看了看桐月汐,見她示意自己放心之後,才勉勉強強地點了頭。
走出屋子,桐月汐就看見了根本沒有走開的傅衍,心中暗自搖頭,“傅大人,我們借一步說話。”
傅衍點頭應允。
“令公子的病不算特別嚴重,好生調理便沒有問題。隻是……”桐月汐故作為難地開了口,“這心病還須心藥醫啊。”
“心病?”傅衍在屋外也聽得七七八八,隻是沒想到會被桐月汐說成了病。
桐月汐點了點頭,“舉個不太恰當的例子。”
語畢,傅衍便看著桐月汐緩步走到了樹旁,逗著鳥兒,頓時有些不解。
“傅大人,鳥兒現在看似與你親熱,但如果你將它關在籠子裏,它便會恨你。它會想盡一切辦法去遠離你。”桐月汐伸出了手,鳥兒便急忙撲棱著翅膀飛走,“而令公子便是如此。原本他自由自在,如今卻被傅大人護得太過嚴實,而傅大人又忽視了他的心意。從而便會使父子兩人疏離,也加深他的恨意。”
“話雖這麽說,道理我也知道,隻是,我這一切可是為他好。”傅衍聽到這裏,似乎就有些不悅。
“傅大人信不信我?”桐月汐坐回了凳子上。
“姑且還是信的。”傅衍挑眉看著桐月汐。
“那麽,令公子的心結,可否由我來醫治?”桐月汐輕輕一笑,好似等著傅大人上鉤。
“心病難醫。此時我也是知道,不過姑娘你想要得到什麽?我可不認為你無所求。”說到底,傅衍是心動的。
畢竟事到如今,請來的郎中,禦醫,傅墨淵一概不見,唯獨這個蘭心姑娘總算是能看上一看,能夠醫治自是最好。可是以她如今的身份,那可是太後欽點的人,根本不用為了那麽幾個藥錢來費心思醫治傅墨淵。必然是有所求。
“自是有所求。傅大人應該知道傅墨雲吧?”桐月汐垂眸掩去笑意。
“自然。”傅衍點了點頭,如今說起他,傅衍心中已無太多波瀾,恨意與惱意早已深入骨髓。
“想必傅大人也聽說過我與傅公子似乎關係非淺。隻是蘭心雖算不上什麽名門望族,心中更是有人,因而不願嫁給他為妾。還請傅大人助我一臂之力。”桐月汐緩緩地跪倒在地,對著傅大人磕著頭。
“這樣說來,我卻是突然摸透了他的脾氣。”傅衍捋了捋胡子,突然笑了起來,“你知道你為何會被傅墨雲看上嗎?”
“為什麽?”桐月汐維持著跪著的姿勢,看向傅衍。
“因為,你的眼睛很像那個花魁。”傅衍輕笑了一下,“他啊,滿心都是那個花魁。如今她已不可能再成他妾,所以才會看上與她相似的你。放心吧,這件事我定會幫你。還有其他的嗎?”
桐月汐搖了搖頭,“多謝傅大人出手相助。”
“那你何時替墨淵醫治他的心病?”傅衍急忙追問。
“其實這心病說難治一不難治,放任他出去遊玩便可。”桐月汐低低地開了口。
“胡鬧!如今這世道怎麽可能還讓他這般出去胡來!”傅衍當即將茶盞重重地放下,不悅地盯著桐月汐,“蘭心姑娘,你可莫開玩笑。”
“傅大人莫急。民女話還未說完呢。”桐月汐好笑地看著他,依舊不疾不徐地說著,“出去自然危險,是我入府。府上又都是護衛,這樣可安全?”
“你?”傅衍將桐月汐上下打量了一番。
“沒錯,我。既然不能出府,那我入府陪他說說話,解解悶,相比就會好上一些。傅大人若是覺著見效,到時候便可再找信得過的人經常來找墨淵玩玩,他的心情就會好上許多。最好又是墨淵想要見到的人,這樣便可事倍功半。”桐月汐神神秘秘地說著,“而他要見的人,我會暗中套話,屆時再告訴傅大人,再由傅大人選是該喊來,還是不喊。”
“如此甚好。”傅衍點了點頭,“我會叮囑護衛,讓蘭心姑娘進來。”
“多謝傅大人。”桐月汐再一次行了禮,心中更是笑意連連。
我就不信這裏應外合,還拿不下你這個迂腐的老頑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