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 心急取果半青黃
徐心平趕到袁麗家的時候,袁麗正拿著防水膠帶尋找著往外噴水的地方。高強度的水壓,把袁麗渾身噴得透濕透濕的。
一身超短的淡粉色睡衣,緊緊包裹著袁麗的身體。眼前的情景就象袁麗穿著一身泳裝站在泳池旁,隻不過泳池的水隻有腳麵深而已。
袁麗不住手地抹著噴到臉上的水花,時不時地往後梳理一下散落到額前的長發。
聽到樓道裏徐心平咚咚咚上樓的聲音,袁麗趕緊把門打開了。
進門一眼看見好象是穿著一身性感泳裝的袁麗,徐心平就知道了袁家水災的嚴重程度。
徐心平麻利地扯甩掉上衣,脫下鞋子,伸手接過袁麗遞過來的一截防水膠帶。
袁麗拉過徐心平的手,領著徐心平叭嗒叭踩著一地的水,往廚房走去。快到廚房門口的時候,袁麗腳下一滑,猛地往地上倒下去,徐心平眼疾手快,攔腰抱住了她。
徐心平就看到躺在自己懷裏的袁麗,臉變得紅紅的,身體也變得軟軟的,因身體失衡而翹在徐心平眼前的腳丫在徐心平麵前晃動著。
袁麗濕漉漉的身體也在徐心平的懷裏感受到了徐心平原本被沈佳的激情電話所激起的尚未熄滅的熊熊烈火。她強製自己抵抗著被情愛的雷電擊中後的癱軟無力,從徐心平懷中綿綿無力地支起身子。
兩人走進廚房,袁麗指著一處正在噴水的水管,本想對徐心平:“就是那兒,我力氣太,膠帶總粘不住。”但話到嘴邊,卻什麽話也不出來,好象那句話隻在她心裏麵打轉,就是出不了喉嚨。
她心裏清楚,那是因為自己剛在和徐心平的親密接觸中受到的刺激太大了,讓她心跳得曆害,堵塞了她所有的表達通道。
徐心平拿著膠帶,冒著猛烈噴射的水流,彎腰把膠帶纏繞在正在往外噴水的管道上。
可是,剛纏好頭起噴水的管道部位,管道上遊的一個部位又經不住強壓,滋地往外噴出水來。
袁麗趕忙又撕了一段膠帶,緊走幾步往徐心平手中遞過去,不料腳下又是一滑,猛地向前裁去。
徐心平條件反射地伸出雙手,把袁麗抱在了懷裏。自己卻被撞倒在地上。
袁麗趴在徐心平懷裏,把那段膠帶交到徐心平手中。
徐心平仰著臉,伸直胳膊把膠帶粘到了往外噴水的管道上。
徐心平長長地籲了一口氣。但還沒等他這口氣籲完,趴在他懷裏的袁麗就緊緊摟住了他的脖子,被水澆得冰涼但又分明被激情烤得火熱的少女的紅唇,就死死地印在了他的嘴唇上。
渾身濕透的徐心平和袁麗,受到了比**相擁在一起還讓他們受不了的刺激。尤其是徐心平,被沈佳點燃的熊熊烈火還沒有撲滅,就又撲上來袁麗這樣飛蛾撲火的大堆幹柴,洶猛的烈焰,瞬間就吞噬了他們。
一場昏地暗日月無光的激情,就這樣在兩個完全喪失了理智的少男少女之間暴發了。
一直到中午時分,漸漸平息下來的兩個人,好象才清醒了在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
袁麗幾無氣息地躺在地板的積水中,身下的清水微微泛紅。
徐心平坐起身子,傻愣愣地看著周圍的一切。
不知過了多久,徐心平就聽身邊的袁麗**著,用微弱的聲音著,“冷,我冷。”
徐心平的心此時就象正在從百丈懸崖墜下的空中,眼看就要粉身碎骨,還沒有落地時那樣,絕望而又清醒。
他聽見袁麗的呻喚,本能地麻木地幫袁麗擦幹身子,把她抱到她臥室裏的床上,輕輕地給她蓋好,就走了出去。
他想走,他想離開這個他不想知道發生了什麽的地方。但一身的濕衣,讓他無法在光化日之下走出去。他隻好心慌意亂手足無措地在客廳裏走來走去。
“心平,給。”
不知什麽時候從床上起來的袁麗,手裏拿著一套幹淨的男衣褲,遞到徐心平麵前。然後轉過身去,挪動著嬌慵無力的腰肢,重又走回自己的臥室。
“你沒事吧?”換好衣服的徐心平,輕輕來到袁麗床邊。看著袁麗明顯蒼白了的臉色,恨恨地掐著自己的大腿問道。
“沒事,心平,我沒事,真的。我明還得去車站送你呢。你先走吧。哦,對了,謝謝你幫我救災。”
徐心平慢慢轉身出去,就要打掃廚房客廳裏的積水。
“別,心平,你不用管,一會兒我自己弄。”袁麗著就要起床阻止徐心平。
徐心平隻好放下了清掃工具,了聲那我先走了。
聽到徐心平的關門聲,袁麗用於克製疼痛而緊繃著的神經一下子鬆了下來。
身上的疼痛就像亂箭一樣,強烈地刺痛著她。她都有點奇怪,自己剛才居然還能跟沒事人似的,居然還能下床幫徐心平拿衣服。
她想在心裏大罵幾聲徐心平,但她又罵不出口,在心裏也罵不出口,因為那純粹是她自找的,而且是處心積慮地自找的。
那袁麗的閨密吳珊,在和她深度密謀她怎麽樣才能最快地追到徐心平時,吳珊就給袁麗出了這個主意。
“這是不是有點太那個了?”
“太哪個了?”
“是不是有點把本該純潔美麗的愛情太玷汙了呀?”
“什麽玷汙呀?光想不練,柏拉圖式的愛情,那個純。但那是愛情嗎?那充其量不過是病態的單相思。”
“可這樣對心平會不會讓他覺得是我偷襲了他呀?”
“他是男人,才不會有被偷襲的感覺呢。事後,他隻會覺得對不起你。這才是真正的男人最常見的心態。”
和吳珊探討完這個計策的合理合法性,袁麗就又和吳珊問起她難以啟齒卻又是最關心的一個問題,
“你,徐心平會…對我那樣嗎?”
看著袁麗羞羞的神色,吳珊親怩地搬過袁麗的頭和自己頂在一起。
“就憑我們麗麗的生麗質,……隻是,…”
“隻是什麽?”
“隻是到時候你得忍著點…。”
袁麗躺在床上,靜靜地回想著。每一陣疼痛,都象是在提醒她自己既定計策的成功。這讓她不覺其苦,反受其甜。更讓她帶著這種甜味不斷地回味和徐心平剛剛發生的那一幕後中的那一點一滴的感受滋味。
和袁麗截然不同的,徐心平回到宿舍,大腦一片蒼白,心中一團亂麻的徐心平,完全沒有辦法把剛剛發生的一幕進行有效的梳理,這個突如其來的事件,就如同讓徐心平遭遇了一場車禍。所不同的隻是他不知道,在這場車禍裏,是他撞了別人,還是別人撞了他。但不管是誰撞了誰,他的旅程都要不可避免地受到影響。他最擔心會受到影響的旅程,就是他和沈佳正在火熱進行中的愛情旅程。
他最先清醒地想到的,就是自己和袁麗剛剛發生的這令人不知所措的一幕,相當於自己在就要和沈佳相見的前一刻,背叛了沈佳。而且這種背叛,還是屬於戰場起義的那種對沈佳傷害最大的那種背叛。
“沈佳還會要自己嗎?自己還配得上沈佳嗎?我忍心讓沈佳再要自己已經不再是處男的身體和靈魂嗎?”徐心平一想到這裏,整個心髒就無比沉重地讓他喘不過氣兒來。
心上的重壓越來越重,窒息的感覺也越來越強,徐心平卻沒有害怕的感覺,他心想,幹脆就這樣死過去吧,這樣就不用再玷汙沈佳,也用不著找什麽理由和借口向沈佳解釋了。
自己都幹了些什麽呀?徐心平自已都不想要自己了。
於是,徐心平不再掙紮。不再被意念喚起的心髒博動漸趨平緩,體內的氣息也不再通暢。徐心平的大腦慢慢陷入了缺氧的狀態。
“真好,就這樣走掉真好。”
心如死灰的徐心平,滿以為自己這樣就能無聲無息地死過去了。但生命的奧妙和神奇豈是人的意念所能輕易掌控的。徐心平心念雖滅,不再有主動地後生命推動力,但被動的先生命推動力,在陰極陽生的極端狀態下,自然而然地就被激發了出來。況且,徐心平在聽了了空師傅的言傳身教後,經常會自覺不自覺得訓練自己無念無住的心態。
所以,當太陽照常又升起的時候,徐心平也照常醒了過來,不僅照常醒了過來,還比平時更加精神。
精神力量強大了的徐心平,一想到昨發生的事,就不再隻是痛不欲生的自怨自艾了,他想,自己最應該做的,就是盡可能地不讓沈佳受到傷害。但他隨即想到,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為他所謂的不再讓沈佳受到傷害,無非是自己承擔自己所作一切的責任和後果,自己主動和沈佳割斷這段今生不再來世難求的愛情。
但那樣沈佳就不會受到傷害了嗎?不定,那會讓沈佳受到的傷害更大。
那他該把這件事當成沒發生一樣瞞著沈佳嗎?這樣是不是沈佳就不會受到傷害了呢?
就算袁麗不會告訴沈佳,讓沈佳完全不知道這件事,那沈佳也會受到被蒙蔽的傷害,也會受到知情人內心不公正的對待的傷害。
再,自己內心的不再純淨,不也是對沈佳的傷害嗎?
真是剪不斷理還亂。算了,先不想那麽多了。暫時先隱忍一下吧。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是吳珊。
“徐心平,下樓吧。我送你去車站。”
徐心平答應一聲,就下了樓。徐心平一下樓,就被吳珊一把拉進車裏。
“徐心平,麗麗死了,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