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西界的因果
苦心大師沒有回答張立揚的提問。
“沒有挽回的餘地了嗎?”
張立揚再次問道。
“現在還說不好,隻是隱隱察覺出一絲異樣。”
苦心大師微微一笑,輕聲說了一句。
張立揚抓起酒壇與苦心的酒壇撞了一下,隨後雙雙又是幾大口。
“天相多變,如今僅是未雨綢繆!”
張立揚繼續看向苦心。
後者輕輕把玩了一下項鏈之上的那隻金佛:
“此處按方丈的觀察來看,是相位之中的一處陣眼,故其命我前來把守。”
“出家之人以慈悲為懷,心中藏有眾生,實乃大無畏之精神!”
張立揚將酒壇輕輕一擲,酒壇輕輕立在平整的地麵之上。
隨後雙手抱拳,向苦心或者說所有的僧人深深鞠了一躬。
“張道友不必如此,我剛才出去探查了一番,暫無異樣,眼下時光大好,不如你我二人……”苦心眉毛上揚,壞壞一笑。
“喝酒就喝酒,不要這般說辭,這幅表情,搞的我好像和你有一腿似的。”張立揚此時頗有種老鄉見老鄉的感受,這種敞開心扉的感覺,特別舒服,比之當初與那大漢孟飛,更加親切。
“舉杯邀明月!”苦心大笑開口。
“對影成三人!”張立揚應道。
隨後二人徹底進入了狀態,飲一大口酒,道一句當年二人暢飲時,即興創作的小詩。
“今天不出家!”
“有經明天講!”
“佛家真命苦!”
“散修當自強!”
“酒滿愁自忘!”
“酒盡笑難擋!”
……
苦心又想起了當年張立揚的意氣風發,便瞧了一眼,突然發現不對勁,便問了一句:
“嗯?張道友,你的境界?”
“不瞞苦心老哥說,當年我從靈隱寺出去以後,便四處遊曆,邊修行邊尋找奇遇,看看能不能再有所進,我記得那裏是西界主城西涼城西北方向的一座小城,對了,叫納西城!”
張立揚沒有任何隱瞞,道出了當年的遭遇。
“在納西城內有一處名叫“如醉”的酒莊,酒莊後院有一口很大的古井,我好奇的去井口瞧了瞧,也就是這麽一瞧,便有了接下來的悲苦經曆。”
張立揚回想起了重生之前的事情,如今談起來,依舊曆曆在目。
苦心大師沒有打斷張立揚的話,放下手中的酒壇,認真聽著他的敘述。
“那口井很深,我趴在井口,感知不到裏麵的井水,卻可以聽見裏麵嘩嘩的流水之聲。”
說著說著,隻見張立揚渾身顫抖了一下,也不知是被剛剛刮起的風吹到了,還是因為說起這件事時心裏發怵。
“我將頭探到井口,在那裏麵,我竟然看到了自己,這種感覺十分奇妙,明明我看不到井水,卻能發現自己的投影。”
“後來我借著酒意進入到深井之中,在其內經曆了一些奇遇,收獲一枚雞蛋大小的圓形石頭,當我再次回到地麵上的時候,手中握著的這顆石頭,其內部突然持續放出一種如陽光一般刺眼的光亮,給人一種熱血沸騰、仿若新生的感覺。”
張立揚跳過了多餘的經曆,隻將其中最為重要的事情講了出來。
“這種光亮,我無法阻止,一直持續了數個時辰之久,也因此引來了眾多修士的好奇,我當時也沒想太多。”
“也正是因為這顆奇異的石頭,給我帶來殺身之禍!”
苦心大師此時心中一驚,憂心的看著麵色有些蒼白的張立揚。
張立
揚微笑著擺了擺手,示意並無大礙,隨後接著說道:
“這件事情很快就傳到了西界最大家族、上官家族的耳中,他們欲要我交出這顆奇石,我一心求武,自然對其也是十分留戀,但我知其勢力龐大,不是我等散修能夠得罪的,便約定我隻參悟三日,三日後定將其拱手相讓。”
說道此時,張立揚似乎想起了懸崖下,萬丈深淵的那一幕,不禁緊握拳頭,緊咬牙根,眼中充滿濃烈的恨意,深深的殺意,無盡的不甘。
苦心大師起身來到張立揚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其不要激動。
“僅僅過了數個時辰,整個西界便將此事徹底傳開,而這一切,也就隻有上官家族做得到!所有修士都知曉我手中握有一顆可以參破武聖境界的奇石,也就是所謂的破聖石,紛紛對我展開了瘋狂的追殺!”
張立揚雙眼布滿了血絲,仿佛就要入魔一般,苦心大師默默誦讀起靜心決,欲幫其釋放情緒。
“我隻是一介散修,那麽多人,我怎麽可能全身而退!”
“最後我身受重傷,被廢去了一身修為,被那上官家族繼承人,上官雲飛擊落懸崖,身死道消……”
隨後張立揚又粗略的和苦心大師講了一下重生之事。
“張道友這些年坎坷頗多啊,恕小僧之前冒昧了!”
“無妨,無妨!此事心結已解,苦心大師不必多慮,我這不是又活過來了嘛!”
“曾經我可以成就聖武之境,如今我必能再次踏上武道之巔,我不是肆意妄殺之輩,但西界之人,欠我一個解釋!上官家族那幾個直接參與者,必將百倍奉還,我也要讓其體驗一下重生之道!”
握緊雙拳的張立揚,眼中帶著十分堅定的目光。
“小僧不再相勸,相信張道友定會將此事處理得當,不會造成血流成河的局麵。”
苦心大師似乎非常了解張立揚的性格,對其說出了心中所想。
“來來來,廢話不多說,咱們繼續喝酒!”
張立揚臉上顯露出滿不在乎的樣子,拎起酒壇大口喝起酒來。
“好,那小僧就敬張道友的豁達大度!”
苦心大師也不在勸誡,真誠的迎合起來。
張立揚酒過三巡,漸漸有些醉意,性情大起:“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武道之花終齊綻,暢行天地尤自在!”
苦心大師對其豎起了大拇指:“張道友若是生得文人時代,必為此中翹楚啊!”
“苦心大師謬讚了,對了,您可曾出過西界?”
張立揚思維跳躍的很快,突然提出這麽個問題。
“怕是讓張道友失望了,確未離開過西界。”
張立揚像是繼續提問,又像是自語:
“你說西界之外是什麽樣子呢?”
苦心似乎想起什麽:
“未親身經曆,怎可體會,不過早些年,我寺方丈曾經外出遊曆,有幸走出西界……”
“也好,倒時候前往西涼城,有機會的話,定會拜訪一番!”
張立揚微笑應道,此時的他已經搖搖晃晃,就快要坐不穩。
“不過我確實聽方丈師兄提過一次,他說西界與外麵的世界相比,好似彈丸之地。”
苦心大師講出了方丈口中的實情,隨即將手中無酒的壇子向外一扔,酒壇應聲而碎,自儲物戒指內又取出幾壇,大飲一口後,麵向張立揚:
“張道友這是要離開西界?”
張立揚微微點了點頭:
“或許以後會走出這一步,不過如今,西界的因果尚未了斷,暫時不會離開。”
“外麵的世界是不是會很精彩?”
“外麵的世界或許也會有很多無奈!”
“人類,不論
凡人或者修士,真的是太過渺小,不過數量倒是很多,西界這個彈丸之地,居然誕生出幾十個小武聖,還有上官家族的族長,西界第一人,聖武境中期的大武聖,你說,如果西界是彈丸之地,那外麵會不會大武聖、小武聖遍地都是,就連那傳說中的聖武境後期,半步聖尊也會存在許多啊!”
張立揚已經倒在了院子中,他醉的不清,仰頭看著森林中透出的一片陽光,沉思著。
“或許真的是這樣!或許那裏的天是綠色的,或許那裏沒有雷劫,或許還會有很多種族,很多獨特的功法,很多高效的丹藥,或許還有逆天的防禦法衣,或許還會存在已經走出最後一步的聖尊……”
就這麽說著說著,二人便沉沉睡去……
……
……
“嗯?嗯?什麽味道?”
是夜,張立揚率先從醉酒中清醒過來,聞到一股燒焦的味道,一語驚言吵醒了苦心大師。
苦心大師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坐在了院子內的空地上,好半會兒才恢複正常,他使勁聞了聞。
略顯尷尬的搔了搔光頭,靦腆笑道:
“好像是茅屋內烹煮的野兔,這不咱倆也沒進去嘛,喝著喝著就忘了!”
隨後二人便一同看向茅屋,月光下冒出滾滾白煙,像是還未燃盡的樣子。
隨後苦心輕輕朝那裏揮了揮衣袖,便將煙霧散盡。
“哈哈哈!”張立揚敞懷一笑,倒也不以為然。
“對了,張道友來到此片林間所為何事?”臉上還有些微紅的苦心大師開口問道。
張立揚微笑回應:“本想尋得一處僻靜之地提升一下境界,卻未料到在這裏碰見了好友。”
“原來如此,真是好巧啊,正好,我閑來無事,不如就在這裏修煉,我為你保駕護航!”苦心大師誠心道。
張立揚倒是也不客氣:
“那就有勞大師了!”
這極武之境,可不是臨武境能夠比擬的,要不是豬老三和兔十九有底蘊,這兩次任務將會十分艱難。
一旦晉升極武境界,感知將會再次擴大,能夠探尋的範圍將會更遠,當然,對張立揚來說,其已經是小武聖的感知。
而自身的身體強度,也會再上一個台階,基本達到六玄之境,非一般修士可以比擬,不過這種身體強度,卻不是體修那般,通過人體九大穴位滋養,從而提高筋、骨、皮、力、骨、肉、器的全麵能力。
法修的身體強度,僅僅作用在表皮,刻意的增加堅硬而已,雖然看起來都是六玄,不過真的有機會近身肉搏,不久便會直落下風。
還有踏空飛行,雖然速度上變化不大,前提是駕馭同樣的法寶,但有一點會發生實質的改變。
那是因為隨著道瓣完整的增加,心髒中的內力也會變得更加濃厚,隱隱有種趨於液化的蛻變,而隨著內力的增加、內力恢複速度的加快,身體內內力運轉更加流暢和協調,傳遞速度更加精準,在飛行時,可以達到一個完美平衡,就不像臨武境那般不能長時間全速飛行。
晉升極武境,由於內力的充實,感悟的提升,使得修士對戰之時更加得心應手,而法術的威力、施法範圍都會擴大不少,隱隱還會有種與天道產生一絲微妙聯係,不過卻是非常非常微細。
這也是張立揚在麵具上,特意選擇那些沒有背景、沒有底蘊的對手,而且三人一上來就基本施展全力,因為他們都知道,打持久戰會很吃虧,除非家底豐厚,有用之不完的、補充內力的丹藥。
張立揚目前迫不及待,想要晉升極武境界的原因,正是如此。
不過這些相比進階聖武境,從給人帶來的變化和能力來講,還是小巫見大巫,差的不是一點半點兒。
達到聖武境,其帶來的效果,可是呈幾何倍數增長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