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晨曦中打拳的少年
林澤笑了笑，沒有去理會。
穿越過來這麼多年，自己都快忘了前世的生活，就像是夢一場，反之已經習慣了這個世界的一切。
沒有什麼兩個林澤的記憶，自己就是林澤，林澤就是自己。
活到現在，雖然有很多對自己冷漠的人，但也有很多像自己父親、二叔，林峰奇這樣會真正關心自己的，也遇見了柳瀟瀟這樣想要用一生去愛的，更遇見白蒼月這樣讓自己感恩的仙人。
林澤真的覺得已經很幸福，至於別人在背後的碎嘴，林澤以前是退讓，現在則是懶得理會。
如果在自己面前亂說話，林澤不介意作為兄長給他一巴掌，但是要是這樣跑出去教訓一頓，那反而是自降身份。
一個陌生人對著你呲牙咧嘴，你會生氣。可是一個猴子對你呲牙咧嘴，你心中有什麼波瀾可以起伏的呢。
熊獅出林，豈會在意小狐山跳的上竄下跳？
一個站的高度不一樣的人，心境是完全兩個天地的。
伸了個懶腰，林澤來到小院的空地上，在晨曦之下獨自打起拳來。
林澤的身形左右穿梭，每一拳，每一個動作，都發出獵獵聲響，好像是拳的勁風炸裂，又好像是體內的骨頭甩動。
相較於曾經這麼多年來在小院中打拳的自己，如今的林澤一招一式真正有了一點拳意在內，進步何止神速。
林滄瀾將祖傳《白玉鍛體功》改良之後，這門鍛體功法早已不是凡品，一拳一式都融入了他對於修行一道的理解。
林澤記得自己年少時，林滄瀾在府中第一次教自己拳法，有一句話林澤記得很清楚。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武者之道，想要往上走，在登頂之前，就要去當一條路邊刨食求活的野狗孤狼！要告訴自己，要想痛痛快快的活，就要跟同輩武夫爭，跟天地爭，跟自己爭，爭那一口氣！」
「要敢叫天地變色，要叫神佛跪地！要叫敵人覺得你是帝皇巡視國土，是蒼天在上！」
這與白蒼月的鍊氣士一道並不相同，在層次之上，要略低於白蒼月的「我就是天，天就是我」的觀念。
但在武者之中，林滄瀾的拳意是真正走在了一條高度極高的通天路上，無比適合低階的武者，所以林澤在武者之戰中，從來沒有退縮過，不管是與地上天國的陳索，還是與服用了鴉神神血的玄陰老人，林澤都死死守著一口氣，每一拳都帶著林滄瀾的影子，從不怯弱。
一整套拳打下來，林澤最後向前踏出一隻腳，擺出一個一拳向前懸空，一拳收斂貼胸的古樸拳架，簡簡單單，但是氣勢驚人。
這一刻，俊秀的少年，氣勢之雄壯，精神之鼎盛，無與倫比，周圍草木枝葉紛紛如同凝固一般，陷入靜止！
直到林澤散去拳架，深出一口氣，小院之中林葉微搖，如同鬆了口氣的觀眾。
林澤掉頭望去，蕭澈三人已經被自己打拳吵醒，身材矮小的彭圖雙手插袖，感慨道：
「十多年前曾見過大秦拳斗門門主浦破天在埔城拳法大會上打拳，那時他也少年年紀，但這精氣神與少爺相比，嘖嘖嘖，差得遠了。」
林澤哈哈一笑，「這馬屁，當賞！」
彭圖眼睛一亮，嘴上還是說道：「見少爺拳意衝天，心中有感而發，不是馬屁啊少爺。」
「哦？那就不賞了。」
林澤掉頭進屋，隱隱聽到某人抽自己一巴掌的聲音，和王剛的大笑聲。
——
洗漱一番之後，林澤讓侍女準備好飯菜。
林府雖然沒有驕奢做派，但作為青州數一數二的大族，自然也不會真清貧，僅是早餐，也足足擺放了一小桌。
林澤喊上了蕭澈，王剛和彭圖，四人一起吃了飯。
聽到林澤說要一起用餐，蕭澈三人本來是萬萬不敢，畢竟林澤在府中是大公子，就算對下屬再好，下屬也該有自知自明，越了界就真是蠢人了。
誰知林澤笑著說，「這就是給彭圖剛剛那句馬屁的賞賜。」
加上林澤稍微有些強硬態度，三人也就服從了自己家公子這有些「不講理」的要求。
一頓飯，三人不敢多言，各有所思，有些拘束，也不免有些感動。
用完餐之後，林澤便尋思著去街上淘些好東西，畢竟現在自己是一夜暴富的人，而且有尋寶精魅在身，林澤不免有些以低價買下奇物的小激動。
這次出門林澤沒讓蕭澈和王剛跟著，而是將之前在陣符師身上得到的那本《紀麓道符經正解》，還有數十顆布置陣法的靈珠和幾張四階下品的符紙都一併給了蕭澈，希望他能在這幾日里爭取突破到四階初境。
本來林澤連彭圖也不想帶上，奈何這老頭看到林澤一出手就給了蕭澈那麼多東西，頓時眼睛都發紅了，說什麼都要隨林澤一起出門，拍著胸膛說了一堆的「要保護少爺安全」之類的話。
太陽終於完全躍出來，在天地東方大放光明。
林澤與彭圖走在府中，一路上丫鬟僕役見到林澤紛紛行禮，口中說著「大公子好」，背後依然免不得竊竊私語，說些「大公子昨日大發神威」之類的話，遇到的一巡邏的執刀衛，也是對著林澤恭敬行禮。
相比之下，大部分都是主母司徒月所掌管的供奉、客卿、和教習，往往是遠遠地見到林澤，就要掉頭繞路而行，像是遇見個煞星一般。
兩種待遇，如同水火，涇渭分明。
林澤倒是不在意，繼續朝著大門行去。
「好小子，好威風啊！接我一拳試試！」
突然，一聲不懷好意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幾乎是同時，林澤感到了一股強烈的危險感，如芒在背，背後都起了雞皮疙瘩。
事起突然，林澤幾乎是想也不想，立即回身一拳。
「我靠！」
背後出聲的男子，見到林澤真的一拳擊出，頓時爆粗口，匆忙將雙手擋在胸前。
轟！
拳頭轟擊在手臂之上，爆發出一股強大的轟鳴。
林澤驟然擊出的一拳，已經帶上了七分的力道，但打在對方的手臂上，竟如同打在了無比厚實的鋼板上，拳頭上甚至被反震得隱隱作痛！
背後的男子噔噔的退了兩步，揉了揉手臂，抬起頭笑了笑：「真的是有了很大長進嘛，小澤。」
看到男子的面容，林澤先是愕然，隨即也是笑了出來。
「我剛剛只用了三成的力道，知道不。屈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