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不一樣的王守旭
發現真理的永遠是少數人。
而少數人似乎必須服從多數人,所以,結果依然是多數人勝利。
真理屬於多數人。
這是可笑的所謂現狀。
如果你反駁,他們就會拿出各種各樣的例子,來勸說你。
過去的那些先哲們,都殉身了。
為了所謂的道理丟了自己的性命真是傻啊。
所以啊,當我們遇到不公時,選擇的是忍氣吞聲。
忍一時,風平浪靜。
退一步,海闊天空。
太多人這樣安慰自己,一步一步地退讓並不意味著你的品行優秀。
反而,在一次一次地退縮之後,相信不公的存在,不知不覺中你也變成了施壓者。
原因是,受到不公的你,積壓的怨憤需要釋放。而最好的辦法,就是將自己的怨憤對弱者宣洩。
沒有殉道者的勇氣,不知不覺中反而成了自己不屑的暴力者。
不要將自己看得太過偉大。人,生而自私。
人與人之間,永遠不可能推心置腹。
即便是同床夫妻,也是人心隔肚皮。
深淵之人,對這種體會有更深的感觸,也正是因此,高明的犯罪手段,往往是熟悉人性之人。
無論是醜陋和美麗,全都是可以利用的信號。
也許,王守旭自己都不知道他在無聲無息中傳遞了一中信號。
無關默契,利用人性。
但是,要想做到這一點,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這的確和心理學有關聯,但心理博弈並非全部。
這種設計需要兇手相當地自信以及果斷,絕不懷疑自己的判斷,只要接收到了來自王守旭無意識的信號,他就立刻準備下一步的行動。
時機總是稍縱即逝。
在一瞬間做出這麼多的判斷同時做出決定,坦白來講,我也做不到。
這和顧慮無關,追求萬無一失的我,即便是冒險也必須要有八成把握!
我的心開始下沉,如果真是如此,那麼我在這裡或許毫無意義。
可離開之後,或許更沒有意義!
王守旭不理解陰晴不定的我,內心究竟在思考著什麼。
然而下意識地,王守旭說道,「你應該不敢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吧?」
我看著王守旭,良久,我深吸了一口氣,幾乎是挫敗一般地泄氣著。
「沒錯,我不敢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裡,無論是你暴走還是兇手發狂,後果都不是我能承受的。」
「然而,這並不代表我束手無策了。」我笑著站起身,「既然不能將你一個人留在這裡,那麼,我帶你一起去躺D市又如何?」
說完,我便將拷住的王守旭拉了起來,「走吧,我想你也很想看看兇手這個時候到底在做什麼。」
被我推搡著往前走的王守旭,走著我的前面背對著我。即便看不見表情,但說話語氣已經開始明顯不耐。
「別推,我會走的。」
可是,當我停下動作之後的他,卻又停在原地不願動彈。
王守旭說道,「好像,你現在並不是警察。」
我點頭說是。
正在想他葫蘆里賣了什麼葯的時候,王守旭突然問道,「那麼,就算我襲擊你,也不算襲警?」
我開始感覺有些不對,以王守旭的身手,就算沒有被拷住也不是我的對手。
他為什麼會說出這句話?難道他有什麼后招?
我難以猜測其中的目的,以防萬一,我的手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扣住了他的肩膀。
王守旭看著我如臨大敵的模樣,點了點頭,「可是,這樣被壓出去的我,如果被綁在你的車裡會如何?」
我冷笑道,「哪裡會有那麼多多管閑事的傢伙。更何況,被手銬綁住的你,你認為有幾個會相信你的話?」
即便我不是警察,可王守旭被拷著的模樣,路人會相信誰的話?
更何況,開車的我為什麼會被路人攔下?
王守旭說道,「總會有多事的人,曾經身為警察的你,應該知道古道熱腸或許少有,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可是很多。」
「更何況……」王守旭舒展了一下身子。
我瞪大了眼睛,彷彿難以置信一般,眼前的這個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戴上了眼鏡!
他什麼時候戴得眼鏡?
他的眼鏡放在哪兒?
還有,他是怎麼戴得眼鏡!
被拷住的雙手,什麼時候掙脫的?
王守旭轉過身,他看著我的眼神和之前完全不一樣。
被眼鏡遮擋的眼神,我已經不能準確地猜到他的心理。
但這都不是讓我心驚肉跳的原因,我真正所害怕的是,王守旭究竟是怎樣掙脫的!
我的擒拿就算再荒廢,也不至於如此不堪一擊。
而且,警用手銬就算再劣質,也不是世面上的那些「玩具」可以比擬的。
恐怖的是,眼前的這個男人那弱不禁風的孱弱模樣,竟然可以在無聲無息中掙脫了我的手,並且在我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解開了手銬!
而這一點,我做不到!
不!應該說,在我的認知里,沒有人能做到這一點,就算是方老師!
我看著眼鏡之後的那雙眼睛,後背不知不覺已經被冷汗浸濕。
S市開始回暖,但此時此刻的我,只感覺渾身發冷。腳步慢慢后移的我,努力地在尋找一個安全的位置。
王守旭意味深長的淺笑,還有透過鏡片直射而出的森冷目光。
王守旭的聲音低沉而充滿誘惑,「我剛剛說過,你已經不是警察了。還有,拷在車上的,不一定非得是我啊,張書寧!」
王守旭剛剛說完,我還沒有反駁的時間。只感到後頸一痛,連還手的能力都沒有,意識便開始昏昏沉沉。
而昏倒前的我腦海閃過無數的片段,然而,最多的卻是一句話。
我……想錯了么?
如果我猜錯了,那之前建立的一切體系難道都是錯的?
只要一想到這裡,我就不可能不心慌。這意味著,我被人牽著鼻子走,這意味著自己的一切動作都在對方的預料之中。
昏迷之前,我的意識就是這般混亂。
因為太過慌張,一切若是都被推翻,再要進行重建,只會難上加難。
最重要的是,因為我的錯誤,很有可能會讓兇手逍遙法外,甚至,再出現受害人。
沒有警察願意發現新的受害人。
然而,這一刻的我,已經沒有辦法再去思考了。
我的意識只能沉睡在這黑暗無光的世界,這一刻,何為真相,何為真實,我都無法思考。甚至於,我還能不能再次睜開眼睛!
只是,王守旭,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