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3章 自殺

  「黃小姐，你到現在還不承認自己是真正的幕後主使嗎？」


  黃秀秀聽到我說的話，嗤笑了一聲。


  「張警官，你說的什麼幕後主使，我根本就不知道，我是受害人的家屬，我指使什麼呢？」黃秀秀一副咄咄逼人的口氣說道。


  「你不承認是你指使王山殺死你父親嗎！」


  黃秀秀聽完我說的話，立刻大笑了起來。


  「警官，你說的話實在是太荒謬了，我怎麼可能會指使一個仇人去殺我的父親呢！」黃秀秀的臉上帶著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因為你的父親重男輕女，家庭里沒有任何地位或是他們心裡的搖錢樹，現在你終於認清了這一點，所以你心生怨恨，讓王山去拿掉了黃維宗的氧氣罩。」


  當我講述這個犯案過程的時候，黃秀秀秀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


  「張警官，你在污衊我。」黃秀秀始終不肯承認自己就是主謀，她一口咬定是警察冤枉了。


  我的審訊陷入了死循環，不論我怎麼說，黃秀秀秀都一口否決。


  「黃小姐，你是讀書人，應該聽過一句話吧。天理昭彰，黑的永遠是黑的，白的永遠是白的，希望你自重。」見審訊陷入了僵局，我沒有再僵持下去。


  我走出審，訊室的時候，陳意涵拍了拍我的肩。


  「雖然抓了她，但是如果他的律師能夠將她保釋出去的話，我們也沒有辦法。而且王山一口咬定沒有任何人指使他，這個案子也很難辦。」陳意涵向我分析了這個案子現在的形勢。


  沒錯，黃秀秀是美籍華裔，國內的刑，罰是不適用於她的。我想這些她在犯案之前都已經謀劃清楚了吧。


  只是令我震驚的是，一個高材生竟然會對自己的父親動了殺念，她的心底到底是有多麼的黑暗呀。


  現在這個案件想要徹底的方案，所有證據都指明黃秀秀秀的話，只有王山親口承認是黃秀秀主使他的。但看王山對黃秀秀那副痴迷的模樣，我知道這個概率很低。


  走出審，訊室，於洋正坐在外邊等我。


  「走，咱們喝酒去。」一出來我就對著於洋說道。


  於洋看著我臉色沉重的模樣，也沒有拒絕。


  我帶著於洋到了附近的一個酒吧里。


  這個酒吧我以前經常來，每當我辦岸的時候遇到不開心的事情就會來這裡喝上一兩杯。


  看著舞池裡的紅男綠女，其實覺得人生也就那麼一回事，想開一點也就沒什麼了。


  於洋看見我一個人喝悶酒，她知道我心裏面一定很不開心。


  「張隊，王山這個案子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障礙？」於洋關切的問道。


  我輕輕嘆了一口氣，「哎，何止是障礙啊，簡直就是像山一樣那麼大的屏障。」


  「這個案子有這麼難判決嗎？」於洋輕輕啜了一口酒，看著我說道。


  「目前黃秀秀不承認自己是幕後主使，他的律師明天就會到達，法庭將採取美國的法律來判決，所以黃秀秀很有可能被釋放。」


  聽了我說的話，於洋臉上也流露出一絲不滿。


  「這麼說即便知道她就是真兇，也沒有辦法對她做什麼。」於洋一臉憤慨的說道。


  我無奈的點了點頭，「是啊，王山又不配合我們，如果他咬緊牙關不承認黃秀秀就是主使的話，這個案子只能判決王山是殺人犯。」


  做警察這麼多年，也碰到過類似的案件。


  我記得有一次D市的一個商業巨頭，買兇殺仇家。


  他給了殺手200萬，買那個仇家一條命。


  殺手殺了人，被抓以後，死活不肯承認受人指使。


  雖然我們都知道兇手是那個商業巨頭，但也奈何不了他，這就是現實的無奈。


  雖然警察講究公平公正，但是這個世界有時候就是有那麼多的不公平，不公正。


  有的人殺的人就是可以逍遙法外，因為他們能夠鑽法律的空檔。


  即便我們都知道誰是兇手，也無能為力。


  一想到這些，我又舉起酒杯，猛灌了一口酒。


  「張隊，人間正道是滄桑。以前我做記者的時候，總是天真的以為只要有足夠的證據就可以懲治那些不法的分子，後來發現這個世界有很多暗箱操作的規則，是我們無法打破的，現在我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有的時候未必要較真，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


  我還真沒想到，於洋作為一個小小的記者，竟然有那麼多的感慨。


  我拍了拍於洋的肩膀，「這麼說來，我們還同是天涯淪落人啊！來，我跟你碰一杯！」我一臉高興的笑著說道。


  於洋見我的心情好了不少，臉上也出現了笑容。


  我們兩個就這樣在酒吧里喝酒談天。我好像遇到了平生的知音一般，有很多聊不完的話題。


  「滴滴滴……」就在我們兩個人暢談人生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起來。


  當我接完電話以後，得知王山竟然在監獄里自殺了。


  於洋看著我一臉獃滯的神情，擔憂的問道：「張隊，你這是怎麼了？隊里又出事情了嗎？」


  我嘆息了一聲，「王山在監獄里自殺了。」


  其實我早就應該想到王山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做這個替死鬼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黃秀秀逃脫罪責。


  我和於洋迅速趕到了監獄里。


  法醫已經將王山的屍體從監獄里抬了出來。


  看著擔架上王山臉色蒼白的模樣，我的心情非常沉重。


  這是一個多麼可憐的男人，這一生都是在為了另一個女人而活著。


  為了這個女人，他不惜放棄了自己的藝術天賦，不惜放棄自己的生命，不惜放棄正常的生活。


  也許對於王山來說，這就是他的愛情，可是這愛情實在是太過沉重，沉重地掠奪了他生命里所有的光明。


  「死者是割動脈自殺的。」法醫給出了最終的鑒定。


  我可以想象王山拿起刀子劃在自己動脈上的時候，那份決絕的心情。


  當動脈被割破鮮血四濺的時候，那場面實在是太過壯觀。


  這場為了愛情而犧牲的犯罪，代價實在是太過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