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過，”花滿樓頓了頓朝向上官飛燕的方向道，“你真不應該偷他的東西！”
“偷東西？”錦覓看向上官飛燕不解道。
見錦覓打量的神色，上官飛燕耳邊微紅，羞赧地跺了跺臉追了上去道：“你等等啊！我叫上官飛燕，江南的上官飛燕！還有我不是故意要偷他的東西的。”
“可是姐姐告訴過我，偷東西就是不對的。”錦覓也追了上去，隻是看到樓裏堆滿的鮮花，錦覓忍不住停下腳步驚歎道：“哇！這裏這麽多鮮花啊！比我在水鏡裏住的木屋的花兒都多！”
“對了，公子剛剛說，你叫花滿樓，看這滿樓盛開的花兒，是不是也是因為這個所以你才叫花滿樓的？”錦覓突然想起道。
花滿樓笑著搖搖頭，道：“這倒不是，花滿樓這個名字是我生來的時候我爹就給我取好的。”
“嗯，那你爹可真有先見之明，這名字格外的襯這個滿樓鮮花呢！”錦覓笑道，“可真好聽！”錦覓又補了一句道。
“小公子的名字也很好聽！”花滿樓笑著誇了回去。
錦覓聞言，心中甜滋滋的，帶了一絲小得瑟道：“我姐姐告訴我，我和她的名字都取自‘繁花似錦覓安寧，閑雲流水渡此生’，還是長芳主給我們起的呢！”
“那想必給你和你姐姐起名的這位長芳主性情一定是格外淡然脫俗，溫柔嫻雅了。”花滿樓笑著點頭道。
錦覓聽著花滿樓的話，回想起長芳主揮著自家姐姐貢獻給她的小花鞭，忍不住打了個顫，“才不是呢！長芳主可嚴肅了，整日裏都逼著我學這學那的，若是學不好，可凶了！”錦覓反駁道。
見二人說的興起，仿若自己不存在一般，上官飛燕眼底冷光閃過，壓了壓心底的不甘心，有些天真活潑道：“好了，我們就不要討論名字什麽了。對了，你們難道不好奇我為什麽偷青衣樓的人的牌子嗎？”
錦覓搖搖頭，隻是見她轉瞬而逝的臉色變化，小動物的直覺讓錦覓縮了縮腦袋，補了一句應和道：“為什麽？”
上官飛燕笑開，有些仗義道：“其實還不是因為他們老是欺負人，我就瞧不慣他們這樣。現在隻要是戴著這個腰牌的人，就很神氣的，隻要有這麽一個腰牌，就沒有人好欺負拿著這個腰牌的人了。”
“可是如果他們老是欺負人，你看不慣他們的話，為什麽不報官呢？”錦覓不解道。
“報官？”花滿樓和上官飛燕同時一愣，原諒他們作為武林人，實在想不起來報官這種事。
“對啊！”錦覓眨眨眼道，“姐姐說了，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的律法，若是遇上自己不平或者處理不了的事，那就找能處理這個事情的人去處理，千萬不要自己去破壞規則。你們凡間不是都有什麽官家專門處理這個事的嗎？”
“你們凡間？難道你不是凡人？”上官飛燕眼珠一轉，突然抓住錦覓話裏的漏洞懷疑道。
“那是，我可是正正經經修仙的葡萄精靈！”錦覓驕傲道，“雖然比不上姐姐和諸位芳主們，可是比起你們還是綽綽有餘的！”
“那你會法術嗎？”上官飛燕好奇道，“你能變出葡萄來嗎？”
“這有何難？瞧我的！”錦覓抬了抬小下巴道，說罷雙手打勢，口中念念有詞。隻是好一會麵前什麽也沒有出現，看著上官飛燕懷疑的眼神，錦覓著急解釋道：“我的法術好像失靈了，不過沒關係，我再試一次！我可是葡萄小精靈！你可以的，錦覓！”錦覓自我打氣道。
但顯然又等了一柱香後，錦覓還是沒變出什麽來，上官飛燕有些不耐，又覺得自己有些傻，竟然信了她的話，陪著她做這麽無聊傻缺的事情，於是打了個哈欠正要轉頭和花滿樓說話。
“真的！”錦覓見狀急道，“我真的是顆葡萄精靈！”說著錦覓看向另一邊的花滿樓道，“我真的是！”
花滿樓端起茶盞到嘴邊，掩蓋住自己的尷尬與不信，笑著道：“不若算了？”
“不行！我再試一次！”錦覓鼓著臉道。
上官飛燕：這怕不是個傻子！
花滿樓：也許她是話本故事看多了！我該怎麽告訴她世上是沒有妖魔鬼怪，神仙精靈呢！
隻是錦覓試了很久，還是一無所獲，有些頹喪的趴在桌上，眼淚汪汪，帶著鼻音道：“怎麽辦？為什麽我的修為都沒有了？我還要救肉肉呢！”
“肉肉是誰？”上官飛燕道。
“肉肉是我的好朋友，她是一個多肉精靈！”錦覓興衝衝道，但很快轉為失落，“不過她為了救我死掉了！”
花滿樓：……
上官飛燕：我不該問的，明知道她腦子不好，偏偏還嘴欠地問了。
三人一陣沉默，好一會花滿樓見錦覓依舊低沉的氣息，想了想還是順著她安慰道：“節哀順變！”
錦覓的情緒來的突然，去的也突然。花滿樓的稍稍安慰，便讓她很快又恢複過來。
“姐姐說，肉肉還有救，隻要找到大羅金仙，或者鬥姆元君，肉肉就有救了！”錦覓笑眯眯道。說著將腰間的綠色荷包捧在手裏輕輕道：“肉肉，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救你的。”
花滿樓：……
上官飛燕：……
即便是心狠手辣、陰險狡詐的上官飛燕此刻也有些不忍直視錦覓，晃了晃腦袋，最終落到花滿樓身上道：“這麽晚了，屋裏為什麽不點燈呢？”
錦覓聞言，也坐到花滿樓身邊看向他。
花滿樓抿了一口茶道：“我是個瞎子，用不著點燈！”
“什麽？你是個瞎子？”上官飛燕一臉難以置信道，說著伸手在花滿樓眼前晃了晃，雖見他毫無反應，卻依舊皺眉道：“可是你一點也不像啊！”
“我七歲的時候就瞎了。我知道你們絕對不會認為一個瞎子會像我這麽開心，但一個人能不能活得快樂，並不在於他是不是一個瞎子。”花滿樓雲淡風輕地笑道，仿佛談論的不是自己一般，“我眼睛雖然瞎了，可是鼻子卻很好使！我能聞出上官姑娘身上有鳶尾花的味道，錦覓小公子身上的香味雖淡，卻很好聞，隻是我倒是沒有見過哪種花會有這樣的香味，還真是有些好奇！”
“香味？”錦覓不解，抬起胳膊左聞右聞，“感覺和平時沒有區別啊！”
“也許錦覓小公子早已習慣了自身的氣味，所以不大注意到。”花滿樓道。
“對了，這個腰牌送給你！”上官飛燕插進話來道。不知怎麽的，每見錦覓和花滿樓相談忘了自己，上官飛燕總有一種妒忌的感覺，隻是為什麽會對兩個男人產生妒忌？
上官飛燕搖頭晃去腦海中的想法，笑著起身走到花滿樓的身旁，將手中的腰牌遞給他道：“有了這腰牌，就沒有人敢欺負你了。”
錦覓看了看左邊這個，又看了看右邊這個，最後皺了一張俏臉可憐兮兮道：“錦覓沒有禮物送給花公子！”
花滿樓聞言笑開。“你們不必如此，我知道你們關心我，不過我想我的武功應該足夠自保。不過，”花滿樓轉頭朝向上官飛燕的方向道，“這個禮物我收下了。”
見他收下腰牌，上官飛燕紅著臉走到一邊，背對著花滿樓道：“我可不像你，武功那麽好，我從小就一直被人欺負！”說到最後，上官飛燕有些幽怨。
同樣想起眾位芳主和自家姐姐對自己的摧殘，錦覓也苦了臉，有些同病相憐的感懷道：“我也是！”
花滿樓道：“我保證，你們以後也一定不會有人欺負你們了。”
“為什麽？”錦覓和上官飛燕同時驚喜道。
“因為你們也有我這麽一個武功高強的朋友，若是你們有難，花滿樓自當會永遠保護你們。”花滿樓笑道。
也許是對眼前這對“男女”的遭遇的同情和憐惜，花滿樓對著二人承諾道。
上官飛燕聞言笑了，隻是眼光突然撇到錦覓，忽覺花滿樓想要保護的人裏麵還有一個錦覓，有些霸道不滿，喜悅之情也打了一半的折扣。
倒是錦覓依舊有些沒心沒肺道：“可是如果你和我姐姐打起來，打不過我姐姐怎麽辦？”
花滿樓一愣，“難道一直欺負你的是你的姐姐嗎？”花滿樓皺著好看的眉頭道。
“對啊對啊，我姐姐總是逼著我學這學那，比長芳主還嚴厲，而且長芳主都不要求我學人間的規矩，我姐姐卻要求，好似我以後會不懂事犯了什麽大錯一樣。”錦覓苦著臉道。
聽到這裏，花滿樓才明白過來錦覓口中的欺負怕是她孩子氣的話，非他想的那般。
花滿樓笑著搖頭道：“愛之深責之切。我想錦覓小公子的姐姐並非喜歡欺負你，而是對你有很高的期望，所以才對你這麽嚴厲的。”
“是嗎？”錦覓有些懷疑的看向花滿樓。
“當然！”花滿樓認真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