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余倩的爺爺
葉凌的計劃很簡單,他們兩個要在山裡一直橫穿過去,途中要花費將近半個月的時間才能夠出去,如果一路沒有遇到什麼危險,那麼再出去的時候就會是在杏陽市,到時候就能夠一路順道到達京北。
但是這座山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容易,葉凌對其並不了解,從地圖上看這是一條極長的山脈,這座山只不過是滄海一粟,真正的挑戰還在後面等著。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們手裡還能有槍,如果遇到什麼野物還能有一戰之力,不至於會丟了性命。
余倩的體力恢復的很快,雖然受了傷但在山裡行走的速度也很快,葉凌也就更放心了一些,余倩畢竟是警校畢業,吃苦賴勞的精神還是能支撐著她走下去。
兩人一直走到黃昏時分,葉凌這才停下來,拿著包里的東西吃了一些,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晚上的住宿問題。兩個人本身就不是進來旅遊的,帳篷就是可望不可即的事情,而山林里多的就是蛇蟲鼠瘴,一不小心被咬了一口,什麼都不懂就真的是等死了。
趁著還能看清楚四周的景色,葉凌環顧四周,說:「不能停在這裡,在這裡就是等死,得找到水源才行。」
「為什麼要水源?」余倩問:「不能在樹上過一夜嗎?」
「有水源的地方多半都是視野開闊,而且也有平地,休息的時候也好一些,再說了,你難道不要洗澡嗎?」葉凌說。
「那這山裡上哪找水源去,有沒有水都是一回事。」余倩依舊不看好。
葉凌呵呵一笑,蹲下身摸了摸地上的土壤說:「沒有水,這裡的樹怎麼活,跟我走,樹根越是暴露,就證明我們越是靠近水源……」
「你怎麼懂那麼多。」余倩也是半信半疑的跟在葉凌屁股後面。
「執行任務的時候,當然要面對各種各樣的環境,在沙漠里找水也是正常的事,不是什麼時候都能給你充足的裝備和物資的……」葉凌說。
「哎,你給我講講你之前的事唄,執行任務的,我一直都很好奇那些人到底在執行什麼任務……」余倩快兩步跟了上來。
葉凌搖頭,說:「機密……」
余倩騷性的拿著一根枯枝揮舞著說:「有什麼機密嘛,我不也是體制內的,再說了,我的級別也高呢。」
「那你爺爺給你說過他抗戰的事了嗎?」葉凌反問。
「好了好了,知道了,你們都一樣,非把什麼密保當生命,說一下會死啊……」余倩很不滿。
葉凌呵呵一笑,說:「就是因為是機密,所以才不能說,說出來了就會引起大麻煩,再說了,你能把你的秘密說給我聽嗎……」
「我們做交換怎樣?」余倩問。
「不行。」
為了能夠快速找到水源,葉凌的速度快了幾分,余倩漸漸就有些跟不上了,再往前走了一個多小時,天色漸漸黑了下來,此時這裡已經是無人區,也就只有獵人會偶爾走到這裡,但也不會做多停留。
「在這裡等我。」葉凌突然停了起來,掏出匕首咬在嘴裡,說:「站在這裡,不要亂動。」
「哎,你要幹嘛……」余倩不解。
葉凌卻沒有多說,只見他飛快的沖了出去,一眨眼就進了一個漆黑的山洞,進去了一分鐘也沒有任何的聲音,余倩不由的有些著急。就在她想要跟進去的時候,卻發現葉凌突然從山洞裡拖出一條人大腿還粗的蟒蛇,而他此時正死死的掐著蟒蛇的腦袋,沖著余倩喊道:「過來,把腦袋切了……」
余倩不由是嚇的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但看到葉凌的模樣她還是沖了上去,此時漆黑的舌頭正張著碩大的獠牙想要咬人,余倩拿出匕首,深吸了一口氣,沖著蛇頭就猛的刺了下去。只見蛇身開始劇烈的扭動,原本葉凌還能有力氣按住蛇身,但現在被蛇臨死的掙扎,再也控制不住,粗壯的蛇身猛的纏住葉凌的身子然後不斷的縮進,想要這樣勒死葉凌。
葉凌不由的慘叫一聲,面色漲紅,也不顧身上纏繞的蛇身,騰出手拿出嘴裡咬著的匕首就沖著蛇頭猛的一刀砍去,頓時蛇血如泉涌一般,而蛇身也開始鬆動,這才讓葉凌掙脫出來
等到葉凌出來,立刻就拉著余倩跑到一旁開始不斷的喘氣,顯然和這麼大的蟒蛇交戰讓他十分吃力,此時他手臂上滿是蛇身纏繞的勒痕。
「對,對不起……」余倩看到自己害了葉凌,慚愧的說。
「不怪你,你害怕也正常,我也怕……」葉凌喝了幾口水,看著不斷扭動的蛇身以及仍在不斷咬合的蛇頭說:「這蟒蛇在這裡是老大,佔據了這麼大一個洞,今晚我們就不需要找水源了,在這裡住一晚,沒有動物會敢進來……」
余倩點頭,說:「那,我去弄點樹枝晚上烤蛇肉吃。」
因為附近沒有枯枝,余倩一個人收集樹枝太慢了,所以葉凌只能找一些枯葉和乾草,然後爬上樹砍下手臂粗的樹枝才勉強夠。葉凌把蛇頭丟在洞穴門口,點燃了樹枝讓它在裡面燒一會去掉一些腥味,兩人則是在外面切蛇肉,架在火堆上烤著。
忙活完,余倩舒服的坐在由枯草堆起來的簡易床上,笑盈盈的看著正在專心烤肉的葉凌說:「真沒想到,第一次野外居然是和你,沒想到還挺不錯的。」
「家裡不好嗎,喜歡野外?」葉凌反問。
「就是一直都希望有這麼一天啊,以前在家裡,只要我提出來都會被反對,說山林里全都是猛獸什麼的,我一個女孩子根本不行。」余倩說。
葉凌恩了一聲,說:「為什麼要一直這樣要強,女孩子不是可以柔弱一點嗎,何必把自己逼的那麼辛苦……」
余倩嘆了口氣,抱著膝蓋說:「你以為我想啊,我這麼做,也是只想得到一個人的肯定而已。」
「你爸爸?」葉凌問。
「你怎麼知道。」余倩狐疑的看著葉凌:「你調查我?」
「神經病,上次你喝醉了,是我送你去酒店照顧了你一夜,你就跟個小孩子一樣拉著我說不准我走,我就聽了一些你的胡話……」葉凌說。
余倩臉立刻就秀紅一片,捂著臉說:「哎呀,一點點小秘密都被你知道啦……」說到這裡,她有很無可奈何的說:「其實告訴你也沒有什麼的啦,我出生的時候,媽媽難產,結果我爸選擇保大,但是我媽卻選擇保小。然後我出生了,我媽媽卻因為大出血死了,我爸把這一切都怪在我的頭上,是我害死了媽媽,所以我從小,從來都不會正眼看我,我在爺爺身邊長大,一年見到他的次數只有二回,一回是過年他來看爺爺,二回是媽媽的忌日,他會帶我過去。」
葉凌靜靜的聽著,沒有說話。
「我小時候不懂,有一次,我問爸爸,我說:」為什麼你從來不給我過生日。」余倩說到這裡,凄慘一笑,說:「你知道他怎麼說嗎,他說,你的生日,就是你媽媽的忌日,你害死了你媽媽,你還有什麼臉過生日?」
「當時我說給了我爺爺聽,我爺爺很生氣的和他大吵了一架,可是能有什麼用,他已經是恨我入骨了。長大了,我懂事了,也就知道我爸為什麼恨我,他和我媽媽青梅竹馬長大,相愛了十幾年,卻被我硬生生的拆散,我就是一個罪人。但我也期望父愛,所以我就一直想要做到最好,讓他能夠看到我,只可惜……「
余倩嘆了口氣,無奈的搖頭:「他太恨我了,恨到連親生女兒的名字都不想聽見,對於他而言,我只不過是一個狠心的劊子手而已。」
聽到這裡,葉凌也嘆了口氣,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余倩就算家世光鮮也有她痛苦的一面,從小沒有母愛,也沒有父愛,旁人都很難想象一個脆弱的女孩子到底是怎樣熬過來的。葉凌也彷彿看到了年幼的自己,只不過他要比余倩好,至少,他的父母不會恨他。
「好啦,別說這些不開心的了,現在我出事他要是知道了指不定有多高興呢,烤好了沒有,我肚子餓死啦。」余倩問。
葉凌看了看,說:「還得一會,沒有鹽,烤焦一點能好吃一些……」葉凌想到這裡,又問:「那你爺爺,到底是做什麼的?」
「說出來別嚇死你噢。」余倩很得意的笑了起來。
「來來來,嚇死我得了。」葉凌也跟著笑。
余倩咳了兩聲,說:「你聽好了啊,我爺爺十六歲參軍,十八歲入黨,從一個小兵一路上升到京北軍區軍區司令,現在退伍在家,每天就是養養花,修修草,打打橋牌什麼的。對了,當初可有一位很喜歡打橋牌的鄧姓最喜歡拉著他一塊打橋牌……」
葉凌一愣,不由的看向余倩,詫異的問:「你是余嘉先余總司令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