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家的祠堂建在整個莊園最裏麵的地方,外麵是一圈竹林,廖時也鬆開牽著她的手,朝著裏麵的房子走去。
“跟著我,踩著我走過的地方走,都是泥,別弄髒你的鞋。”
剛下過雨祠堂附近確實泥濘,照著他的腳印走也確實不會弄髒鞋。
但是,蘇難總覺得他這句話有別的意思。
她跟在他的身後,“廖醫生,一會兒我該怎麽做?”
廖時也想帶她回來,肯定是因為昨天是他媽媽的祭日吧?
要是她知道,她一定把頭發染成黑的,這一頭粉對廖媽媽太不尊重了。
“她生前,喜歡吃枇杷,但是我沒買到,想來廖家人應該會買到的,我們就給她上柱香,然後離開吧。”
廖醫生的聲音透露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情緒,就算他再和廖媽媽關係不好,也難以接受她的離世吧?
蘇難快走幾步,抬起手握住他的手指,“那廖醫生喜歡吃枇杷嗎?”
“不喜歡。”
“那喜歡什麽?”
他沒說話,也正好到了祠堂門口,蘇難不再說話,跟在他的身後邁了進去。
蘇難全程都沒有說話,隻是跟著跪下上香,然後再離開祠堂。他幾乎也是如此,沒有說話,隻是在上香的時候,給廖媽媽擦了擦牌子。
廖媽媽,叫廖華年。
真是個溫柔的名字,廖醫生的眼睛一定遺傳她,溫柔又漂亮。
“阿難,我帶你去吃飯吧?不在這裏,我們去外麵,吃完就回南城。”
他似乎下定決心要離開這個地方,蘇難也不喜歡廖家的氛圍,她點頭,“好,我們離開這裏。”
“時也,”隻是剛剛走到竹林出口,一道蒼老的身影就立在出口處,像是等了他們許久,“難得回來一次,一起吃中午飯吧?爺爺等了你很久了。”
似乎廖家的情況並不和傳言裏一樣,廖時也在廖家什麽都不是,廖家老爺子也把他當成廖家可以隨意擺布的犧牲品。
而是,除了那個什麽廖星梧,所有人對他的態度都小心翼翼的,就連老爺子都是如此。
蘇難抬頭看了看他,發現他也皺著眉,像是在猶豫,到底要不要答應。
“時也,”蘇難輕輕開口,牽著他的手微微加重力氣,“你想做什麽我都會陪著你。”
他想應老爺子的約,那就去,他不想,那就立刻走。
她不在乎和廖家二叔一家尷尬的飯局,也不在乎不尊重長輩直接拉著他離開。
蘇難她就是這麽自私護短的人,他廖時也樂意,那她就也樂意;他廖時也說不,誰也別想她點這一次頭。
“您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做麽?”
他沒有說去或不去,而是問了這個問題,就像是料定他和廖家隻會有利益關係一樣。
“時也,我沒有別的意思,爺爺隻是想有一天能廖家全家在一起吃飯。”
眼前這個蒼老的男人帶著點懇求,幾乎是拜托廖時也去做這件事,“我身體越來越不好,我就希望,能一家人在一起團團圓圓的。”
“這個願望實現不了了,廖家從四十年前,就注定和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