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故人相見不相識
花如陌挑眉看了一眼身邊的君長夜,只見君長夜的目光也定在了那女子的身上,沒有微微蹙著,似乎若有所思。但他的這模樣看著花如陌眼中,心中卻無端的升起了一股鬱氣,竟如那日在藏書樓看到君長夜抱著即墨夢蝶之時一般,有了一種想要狠狠地發泄的衝動。
花如陌蹙了蹙眉,強壓在自己心頭的語氣,問道:「你認識?」
「不認識!」君長夜搖頭,「但是總感覺似乎有些熟悉。」
「她看你的樣子也似乎有些不同。」花如陌心中始終有些不是滋味,她和君長夜出來可都是易了容的,雖然只是簡單的易容,但是如果不是極其熟悉他們的人是絕對不可能認出他們來的。
想到此,花如陌再次晃了晃小腦袋,或許是她想太多了,這女子之所以看君長夜不同,或許不過是因為君長夜這次易容之後的面容仍舊十分出眾。
以後還是讓他易容成黑臉大漢再出門的好,免得被外面這些小妖精惦記了。
那女子帶著花如陌和君長夜又回到了大廳之中。
大廳中所有人都還在原地,這賭石賭的便是一個這開石的一瞬,不論這原石是不是他們買到的,在場的人都不願意錯過這最驚心動魄的一瞬。
特殊的切割機械將那原石表面上的石皮小心翼翼地切割開來,只切割了一點點,便已經看見了裡面的通透之色,眾人屏息凝氣,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奇石齋夥計手中的特殊器械。
石皮一點點的被剝開,露出裡面晶瑩剔透的天藍色來,竟然是一塊通透的水碧,透明得能直接從一邊看到另一邊。
原石底部的最後一點石皮被剝開,在那底部水碧的顏色逐漸加深,雖然依舊通透,但卻從天藍色變成了海藍色,彷彿是一幅天然的水天相接的畫卷。美得讓在場的人不禁驚呼,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這麼通透的水碧。
要知道在這個時代,水碧可是比玉石還要稀少,還要珍貴,還要值錢!就這麼一大塊成色如此上等的水碧,賣出去至少兩千萬不止。
廳中不少人發出了哀嘆之聲,他們剛才可是離大賺一筆的機會只差了一步之遙。
花如陌的小臉上也終於洋溢出了笑容,拉著君長夜的衣袖,笑得露出了八顆牙齒地道:「夫君,我們賺了!」
看著花如陌開心,君長夜自然更加開心,寵溺地點了點頭:「對,我家陌兒慧眼識寶,買塊石頭也能大賺一筆!」
君長夜看著花如陌明媚的笑容,只覺得就連壓在鳳璃天空之上的冥煞的陰雲都散開了。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花如陌為了毒以外的東西露出如此燦爛的笑容。
「影一,把東西搬上車去!」花如陌心情大好的吩咐道。挽著君長夜就朝外走,只是卻覺得在他們的身後一直有一道目光追隨著他們。
剛走到門口準備上馬車的時候,那白衣女子已經追了出來輕喚一聲:「公子請等一等!」
君長夜停下來,淡然地回頭掃了一眼她:「姑娘一直盯著在下,如此無禮,也不知是誰教的規矩。」
因著君長夜這酷酷拽拽的一句話,花如陌心中翻騰的鬱氣卻是平息了一些。
「小女子也是看到公子太過激動,還請公子恕小女子無狀!」那白衣女子聲音婉轉,盈盈福身,動作之間自然地帶了三分的媚意,卻與當初媚娘那種帶著妖邪蠱惑的媚不同。她的媚意渾然天成,不僅不會讓人覺得反感,反而讓人覺得十分的舒服。
花如陌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君長夜剛才那一具倒是訓斥得不錯。一個姑娘家家見到有婦之夫太過激動了,虧她也能開口說得出來。看來她這規矩也著實是學得不怎麼樣啊!
君長夜蹙了蹙眉,小心翼翼地將花如陌護在懷中就要走,但是花如陌卻拉著君長夜停下了腳步。這個女子給她的感覺十分的不同,而且這女子明顯跟君長夜有著什麼前緣,她倒是有些興趣想要聽聽她怎麼說。
「公子可曾記得十年之前在鳳璃國邊境的離鳳山下,救了一個受了重傷的小女娃?」那白衣女子面對君長夜的無視倒是彷彿沒有看見一般,翦水秋瞳直勾勾地盯著君長夜,其中滿是期待。
君長夜冰冷的眸子中閃過一絲異色,沉思了半響才道:「如此久遠的事記不清了。」
在他懷中的花如陌卻感覺到君長夜的身子明顯地僵硬了一下。
「你一定便是那個少年,公子你再好好想想,那時候你自己也是摔下山崖,手臂斷了,但是你還是將那重傷的女娃背出了崖底。受了那麼重的傷怎麼會忘記了,而且當時你還徒手抓了兔子烤給我吃。摔傷腿的女娃還送了你一塊血玉的玉佩……」那白衣女子聽到君長夜斷然的回答,有些焦急地說道,甚至想要伸出手來拉住君長夜的衣袖,「我是席元國冷凝月,公子你再好好想想,我就是那女娃啊,公子你看看我,好好看看,定然能想起來的。」
那白衣女子摘下了面紗,那面容艷若桃李,燦若星華,姣如秋月,便是比之花如陌的原貌也是絲毫不差的。
果然是一個風華絕代的大美人。
花如陌陰沉著臉沒有說話,君長夜的表現很明顯是已經想起了眼前這個冷凝月究竟是何許人物了,但是他卻一直在說謊。
她不明白為何君長夜不敢大方的承認,難道是他們的還有什麼不同尋常的過往。以前君長夜的龍陽之癖人盡皆知,沒想到這時過境遷了,居然還冒出了一個疑似青澀初戀來,這讓花如陌心中有些不好受。她一直以為她跟君長夜之間已經可以坦誠相對,沒有什麼秘密了。
君長夜淡然地掃了一眼冷凝月,「冷姑娘認錯人了,自重。」君長夜抱著花如陌放上了馬車,隨後自己也上去了,至終,也沒有再多看冷凝月一眼。
從金馬車開始,花如陌就緊緊地盯著君長夜,她心中有一股鬱氣在直往上躥,心中總有一種想要發泄的衝動。
君長夜看著她鼓起的小臉卻是輕笑一聲將她攬入了懷中,勾起她的小下巴,親昵地看著她正躥著火苗的眸子道:「想問什麼便問吧!」
「她是誰?你為什麼要說謊?」花如陌毫不客氣地一掌拍開了君長夜的手,聲音冰冷地問道。
君長夜這才意識到花如陌是動了真怒了,趕忙解釋道:「冷是席元國的國姓,她應該是席元國的公主。而她說的事我倒是真的不記得,我自小跟著師父,經常要出去歷練,受的傷不計其數,怎麼會記得一次斷臂的小傷,不過她剛才說起血玉的玉佩我倒是想起了一點。」
君臨天揉著花如陌的青絲,他總感覺花如陌最近似乎有一些不對勁,似乎特別的敏感。他和花如陌之間是無數次歷經生死建立起來的感情,他們可以說對對方是絕對信任。而花如陌從那日進藏書樓看到他和即墨夢蝶之時似乎就有些不對勁了。
平常的花如陌不論遇到什麼情況都總是冷靜睿智的,而自那日起的花如陌卻似乎總是格外的衝動易怒。就像是以往,花如陌看到藏書樓中的情況,雖然斷然不會容忍即墨夢蝶,但是也一定會問清楚緣由,而不是如那日一般不由分說便要剁手殺人。
雖然除了花如陌,對這個世界上的女人,他也不曾有過任何的想法。即墨夢蝶他是遲早都會處置的,而那個冷凝月他更是沒有打算扯上任何關係。
花如陌聽完也沉寂了下來,她知道君長夜斷然不會對她說謊,可她的心中還是覺得難受,就如在藏書樓的那一次一樣,那種怒火攻心的感覺,她自己似乎都無法控制。
花如陌閉上了眼睛,努力壓下自己心中的怒火。
現在還有更重要的問題要弄清楚,「夜,我們出來的時候都是簡單的易容了的,如果冷凝月沒有認錯人,那麼就是說,她認出了你的本身,她是如何認出來的?」
君長夜蹙眉,眸中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光,他也正在思考這個問題。冷凝月很篤定他就是當年那個人,而他也已經想了起來,冷凝月沒有認錯人。但是,且不說這十年他容貌的變化,就是他今日的易容雖然簡單,但是不是熟悉他的人也絕對不可能認出他來。很明顯,冷凝月認出他來,靠的不是容貌,那冷凝月就是是靠什麼認出他來的?
「她送你的血玉現在在何處?」君長夜想到的問題,花如陌自然也想到了,所以,她第一個懷疑的便是冷凝月在當初送君長夜的東西上做了什麼手腳。
君長夜想了想,除了記得當初那個小女娃送了他一塊血玉之外,便再也沒有了更多的印象。搖了搖頭道:「想不起來了,不知道扔到哪裡去了。陌兒,你是懷疑她當初的那塊血玉有問題嗎?」
花如陌點了點頭道:「夜,你還記得那冷凝月身上的那個鈴鐺嗎?當時她走動的時候,聽到那鈴鐺聲,我曾經有一瞬間的暈,我當時懷疑是錯覺,現在看來,不一定是!」
「難道又與蠱術有關?」君長夜蹙眉,他之所以會想到與蠱術有關,是因為蠱蟲大多數都是用聲音控制的,而能讓花如陌感到暈乎的是鈴鐺聲,他自然而然便將那鈴鐺聲和蠱術聯繫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