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0 就收下唄
心中有一種疼痛無法形容,眼淚緩緩滴落在書桌上,打在白皙的紙張上,心好痛,那個時候的她只能想到那個字眼,心……痛!從來沒有這麼痛過,好難過,好難受……好痛、好痛……痛到只能讓這哀傷的曲調陪伴著她低低的哭泣,
停住眼淚的時候,她想她到底在做什麼?在愛什麼,在追求什麼,在相信什麼……如果開始就不要相信多好,那就不會感到欺騙,就不會被傷為什麼要那麼相信一個人,像個傻瓜一樣!
明明知道世人多偽善,為什麼還要用真心去相信
原本哀婉的音符此刻全部成為了催淚符,映合慘淡的心,不知道是歌聲打動了她還是唱歌的女主角那哀傷的語調打動了她,還是現實深深刺痛了她……她終於明白自己才是那個傻瓜……
停住了眼淚,又落下了眼淚,反反覆復、淚濕了紙巾,濕了她身邊所有的空氣……忍不住望著鏡子裡面的那個淚流不止的自己,一遍遍的問,到底是怎麼了?這樣的她還是她嗎?為什麼要這樣痛苦的思考著?
如果一切就這樣劃上句話,那就把一切忘記吧!從此以後,不要再像從前那樣去相信愛情……那樣的話,就不會再受傷,是啊,那樣就不會再受傷了
可是,心還是好痛,好痛,好痛……她卻只能在深夜獨自一人低低的哭泣著,借著黑夜的深沉緩解一絲她的哀傷,不想在別人面前露出她的悲傷,不想讓人看到她的脆弱,不想讓人為她擔憂……她想一個人,默默的生活著
無數次哭泣之後,她自嘲起來,是啊,不過如此!哭什麼呢!傻瓜!
她是一個傻瓜啊!
她不要求一個人愛她山高水遠,只是想要一份真誠的感情,一顆坦誠無欺的心,為什麼不行呢?為什麼欺騙自己最深的人卻是自己最相信的愛人呢?為什麼?
她甚至說過,如果某一天他愛上別人,只要真誠的告訴她,那麼她就會安靜的離開,絕不糾纏,可是,為什麼就連這點信任也要破壞?
所以,那個時候開始,她討厭虛偽的捨不得!
「最後,那個女孩怎麼樣了?」
「最後?嗯,最後……女孩死了,男孩不知道,也許在懊惱,也許會為了女孩的消失痛苦一陣子吧!不過,那都已經成為故事了!」
鳳樺吃驚的看著御天容,「為什麼會死?」
「命運罷了,失足落崖的,怎麼,你心疼啊?」御天容忽然恢復了淡漠的神情。
鳳樺感覺面前的女子又變回了剛剛認識的時候那個樣子,冷冷淡淡的!
「鳳樺,如果哪一天你有什麼苦衷不得已要傷害我就先離開我吧,別騙我,至少別讓我討厭你。」
鳳樺心中忽地一跳,勉強一笑,「夫人放心,我會做好護衛的職責的。」
御天容看著他微微一笑,卻又反而說道:「不過,就算騙了我也沒關係了,反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誰騙不騙誰又有什麼關係呢?反正一輩子就那麼長,那麼短,騙與不騙也都會過去的!
而,這個時候,御天容卻不知道因為她剛剛的話,鳳樺已經陷入了苦惱之中!
「夫人」
「嗯,什麼事?」
鳳樺看著這滿室的畫卷,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種異樣的壓抑,輕嘆一聲,「夫人想怎麼對付迷幻宮的人?」
御天容捎捎頭,「怎麼對付?現在還談不上吧,眼下只是要防範他們!別讓他們來傷害我們的人就好了。再沒有確定對立之前,我並不想殺無辜的人!」
鳳樺撇撇嘴,「那你們怎麼就去人家老巢大開殺戒了?」
「都說了那是意外引發的,而且,如果不是他們出言不遜或者舉止不敬,我何苦多立一個勁敵呢!要知道,我可最討厭花花公子,也討厭色鬼,如果誰在我面前露出那般行徑,自然是找死!」御天容冷冷的說著,唇角也勾起了殘酷的笑意。
鳳樺看著心中又是一愣,夫人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敏感啊!想到剛剛的故事,他心中浮起了一抹深深的疑慮,那個女子究竟是別人的故事還是就是夫人的過往?
「夫人,你愛過誰嗎?」
御天容看了他一眼,有意無意的撥動著琴弦,「你覺得我愛過誰嗎?」
「我不知道。」鳳樺這次很誠實的回答了,他的確不知道她愛過誰,席冰旋么?他不覺得她有多愛,南宮燼,更加沒有感覺,雖然從前的傳聞都說御家二小姐愛護國將軍愛得要死要活,可是,他認識她開始就從來沒有見過她有要死要活的模樣,甚至沒有看到她懷念南宮燼的一點。
御天容的手離開琴弦,站起來,凝望院里的一池清水,敲著窗欞低聲吟道:
「江湖笑,恩怨了,人過招,笑藏刀。紅塵笑,笑寂寥,心太高,到不了。明月照,路迢迢,人會老,心不老。愛不到,放不掉,忘不了,你的好!
看似花非花,霧非霧,滔滔江水留不住,一身豪情壯志鐵傲骨,原來英雄是孤獨。江湖笑,愛消遙,琴或簫,酒來倒。仰天笑,全忘了,瀟洒如風,輕飄飄,江湖笑,愛消遙,愛或恨,都不要……仰天笑,全忘了,瀟洒如風,輕飄飄……」
「這詞很好,可是,夫人,你當真做得到愛或恨,都不要的境界么?」
「呵呵,誰知道呢,做得到做不到又有什麼關係,只要凡事看開一點就好了!反正人嘛,不就這一輩子嘛!」御天容漫不經心的說道,看了鳳樺一眼,忽然拍拍手,「好了,不說這些文縐縐的東西了,跟我說說你打算怎麼應付迷幻宮的人吧,剛剛不是說交給你處理嗎?我自然是相信你的能力,可也想大概知道你會怎麼做。」
鳳樺笑呵呵看著御天容,「難道夫人還怕我滅了迷幻宮不成?放心,我不會學你們那麼孟浪的!」
切,口是心非,御天容看了他一眼,也不再追問,有些事情不需要問太多。
鳳樺再看了御天容一眼,「夫人,那我去處理事情了。」
「嗯,你小心些。」
鳳樺離開之後,池陽走進來,「夫人,」
「你發現什麼了?」
「是的,那丫頭的確有可疑之處,可是,屬下愚鈍,還沒有找到證據。」
御天容微微一笑,「這很正常,如果這麼輕易就被你抓到小辮子,那麼,她還能活著從將軍府出來么?她的心智不低,你好好看著,必要的時候也可殺了,與其留下後患,不如先殺了。」
「夫人也懷疑她?」
御天容輕輕的搖搖頭,「不是懷疑,是確定她是有問題的人,或者說,我根本不相信她是為了報恩來的,不過,她背後的人我的確不知道是誰,這也是我明知可疑卻沒有直接讓你們殺她的緣由。」
池陽明白的點點頭,「夫人放心,我會用心監視她的。」
「嗯,就辛苦你了,她應該有武功的,你要小心應對。」
「是,夫人,那我就去了。」
「嗯。」
池陽離去之後,御天容還沒有來得及坐下歇口氣就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夫人,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守門的一個小廝匆匆跑進來,上氣不接下氣的,「夫人,那雷至尊父女又回來了!」
啊?御天容愣了愣,看著小廝,「到哪了?」
「展護衛在前廳接待他們。」
「哦,那就讓展護衛處理這事吧!」御天容坐到椅子上不甚在意。
小廝看著一愣眼,夫人怎麼這樣啊,「夫人,小的看展護衛應付不了才匆匆趕來報告您的!」
御天容又看了小廝一眼,「你是新來的?我之前好像沒有怎麼見過你呢!」
「小的是新來的,名叫冬青,是夏管家上月招來的。」
「哦,冬青夏閱他眼光真不錯,不過就是有點委屈了你,呵呵,好吧,我就隨你去看看展顏能不能應付。」
冬青跟在御天容身後,心下尋思著剛剛那一句『委屈了你』的意思,不會是夫人看出了什麼吧?
「冬青啊,夏閱最近忙嗎?」
「回夫人,夏管家一直都很忙,他說夫人不在,他可不能讓夫人的鋪子生意下降了。」
「嗯,真是辛苦他了!冬青,你名字也不錯呢,問你一個問題,你喜歡我們畫苑這個地方嗎?」
啊?喜歡?冬青愣了半響,隨即猶豫了下才回答道,「夫人,冬青初來乍到,還說不上喜歡與不喜歡,不過,至今感覺不錯,我想以後我應該會喜歡這裡的。」
「嗯,好,希望你也把這裡當做自己的家,別見外。」
「謝謝夫人。」
來到前廳,還沒有進門就聽見雷至尊的怒吼,「我不管如何,你得讓閨女住下養傷!」
「雷老頭,你別吼了,這畫苑是夫人的家,不是我毒怪的!你搞清楚主人是誰再吼吧!」
「哼!」
這個時候屋裡傳來展顏的聲音,「師父,我看留著雷姑娘養傷倒是可以的,只要他們不要給夫人添麻煩就是了!」
「那你自個去和夫人解釋吧!」毒怪很不負責的坐下伸懶腰。
御天容走到門口,靜靜的看著屋裡的場景,展顏看了雷天嬌一眼,「雷姑娘,不管你是聽誰說了夫人的不是,我希望你別再夫人面前出言不遜了,夫人並不是你聽到的那樣。」
「世上哪有空穴來風的,她要是一個好人,別人會說她狠毒么?」
展顏面色一沉,「居然雷姑娘如此認為,那麼,畫苑也收不起你們兩尊大佛了,還請你們另擇住處吧!」
「你」雷天嬌氣得心口直疼,委屈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雷至尊看了轉眼一眼,「閨女,也許你真的被人糊弄了,我們留下來弄明白再走,如果她真是那樣不堪的女人,我們婦女掉頭就走,你也別指望著小子了。如果,真是你被人騙了,那就得跟人家道個歉。」
「爹!」
「好了,就這麼決定吧!」雷至尊大手一拍,看著展顏,「小子,還不快給我們安排住處!」
展顏無奈的看了置身事外的毒怪一眼,「好吧,你們夫人,你怎麼來了?」
御天容淡淡一笑,「還不是冬青擔心你,讓我過來看看。」
「夫人,我」
「不必多說,你決定了就收下唄,不必要事事經過我的同意。」
「謝夫人。」
御天容目光掠過毒怪,「展顏,你帶他們去休息吧,我和毒怪前輩有話說呢!」
毒怪只覺得自己被人盯上了心中一怔,有點想逃跑,「那個,夫人啊,我還是一起陪著他們吧,這雷姑娘受傷了需要診治一番呢!」
「這個我想不勞你煩心,雷前輩本身就是神醫,你覺得他的醫術不如你嗎?」
毒怪嗆在那裡走不得,留著又心慌,展顏這會倒爽快的帶著雷至尊父女去休息了,誰叫剛剛那師父不管自己呢!
冬青看看廳里只有他們兩個了,識趣的退到門口順手關上門。
「呵呵,夫人,你有什麼話要吩咐的儘管說!」
「嗯,好呀,我這裡正好有一件事要麻煩你,我和裴若晨達成協議,他需要你幫他配製一些藥丸,我已經答應了,只能辛苦你了,放心,如果需要什麼藥材,儘管開口,全部費用算在我賬上。時間嘛,你先弄出三分一的來,剩下的嘛,你不緊不慢的配製就可以了。」
毒怪傻眼,「為什麼?」
「給他三分之一是表示我合作的誠意,留下三分之二那是為了留一張底牌,不至於最後我處處受制於他。當一個人還有求於你的時候,他自己會全力辦好你希望他做的事情。」
毒怪看到御天容唇角的笑意心中一涼,慘了,他是不是也被這樣算計著呢?回答是肯定的,她手裡如今可有自己的底牌呢,說不定還有別的呢!
「呵呵,我們倆嘛,你是睿兒的師父,放心,我不會這樣對你的,可是,你可別欺負我們孤兒寡母啊!」
噗
孤兒寡母?毒怪全身的起了寒毛,這話說得忒有技巧了!他可是少見這樣的孤兒寡母啊!實力不菲,單那四個小子就足與震攝好些人了!
更別說還有一個清國的逍遙侯為相好的,唉!這女人,實在是太謙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