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一條生路,喜事到
蕊珠見狀,想悄悄地出去搬救兵。
而顧錦年情緒激動,眼疾手快地拉住蕊珠,手下一用力,將她甩到了牆麵上。
他仿佛已經被抹去了所有的理智,隻赤紅著一雙眼睛,吼道:“本宮已經讓人將這裏圍的水泄不通,你們不要以為可以去叫人過來。”
他邊撕扯著雲長依的衣裳,邊對她說:“本來,本宮是想著,若你曾經的確對本宮是有過情意,本宮願意原諒你所做的一切,與你重新開始。”
“你卻告訴本宮,從一開始,你對本宮懷有的就是利用之心。既然如此,那本宮就真的當一回偽君子!”
說罷,他便粗暴地將衣不蔽體的雲長依一把抱起,往內室中大步走去。
雲長依瞪著雙眸,眼中流露出幾分驚訝,她知道顧錦年很喜歡她,卻沒有想到,顧錦年對她已經癡迷到無法自拔的地步。
她使勁地掙紮著,勸說著,卻終究徒勞。她懂得很多東西,卻不懂武功,因此,等到真的跟顧錦年比較起力道來,她還是敗在了下風,隻能由得顧錦年為所欲為。
一個時辰之後,糜豔旖旎的內室中。
顧錦年完事後,已沒有方才那麽激動,他微微支起身子,看著身側發髻散亂的雲長依,心中頓時生出幾分懊惱。
“長依,對不起,本宮隻是太害怕失去你,才會這麽做。”
“不過,本宮很高興,你跟二皇兄之間沒發生什麽。既然你已是本宮的人,從今天起,本宮就會帶你到府中去。本宮會向母妃請求,看她有沒有什麽辦法,讓你當正妃。”
他滿懷信心地說完,然而,半天也沒等到雲長依的回應。
雲長依木訥地盯著帳頂,陪隨著身體上的疼痛,心也在一寸寸地被撕扯開。從剛才到現在,她已然切實地感受到有什麽東西被奪去了。
看著她毫無血色的麵容,顧錦年心微涼,又試圖說服她,“長依,你知道的,本宮從來沒有騙過你。”
說罷,雲長依仍舊沒有任何回應。隻是機械地從一片狼藉的榻上起身,撩開帳子,從地上拾起衣物,一件件地穿好,如同一具行屍走肉。
顧錦年心驚,這才意識到之前的舉動對雲長依造成了多大的傷害,然而伸出去的手剛觸碰到她的衣袖,就被雲長依狠狠甩開。
此刻,她才似乎從剛才顧錦年的瘋狂中稍稍回過味來:“三殿下,你不要妄想用這件事威脅我,別的女子會受你的威脅,可我不在乎!”強忍著心中泛起的陣陣惡心,雲長依的一雙剪水秋瞳怒瞪著他。“你既然用這種方式得到了你想要的,就請收起你的假仁假義。我告訴你,從今往後,你休想再接近我!”
她長吸一口氣,努力地想要將痛楚抹去。
這個時代的女子將貞潔看得比命還重要,可她不一樣,興許一段時間過後,她就會不在乎此事,隻要她有用處,顧錦城還會攜她走到最後。
顧錦年似是不可置信地望著她,“你不怕……”
“怕什麽……”雲長依漠然回頭,說道:“去向天下人告知此事?你舍得嗎!”
而後,她便顫顫巍巍地走了出去。
顧錦年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了顯而易見的憤恨。他讓她恨了他?不該是這樣的!
他將榻上的錦被全都扔到地麵上,無可奈何地捶打著床幃,連手背磨出血來都渾然不知。
這一年的最後一場秋雨稀裏嘩啦地下著,大風將趙家祠堂外糊著的黃紙掛去了大半。
自從上次的大火過後,祠堂一直都在重新修葺中,不過,因著府中的一些事,進度被耽擱了。
祠堂內,幾盞燈燭在徐徐燃著,忽明忽滅。
雲淺寒和趙臻蜷縮在角落中,瑟瑟發抖,趙臻不忘摟著她,為她取暖。
不多時,祠堂的門“嘎吱”一聲被人打開,明亮的光線闖入祠堂內,雲淺寒本能地揉了揉眼睛,往外張望,她好久都沒有出過祠堂了。
而當看清身著一襲青衫的男子時,她立馬驚懼地往趙臻懷裏縮了縮。
“小侯爺,你慢點走。”攙扶著趙初的一個婢女柔聲勸著。
趙臻看到趙初往他們這邊走近,便迅速地將雲淺寒護住,驚慌道:“大哥,有什麽事,你衝著我來就好,不要傷害寒兒。”
較之前些日子,趙初的臉色已是好了許多,前幾天,趙如媛來跟他訴過苦,說在馮兮和那裏受了何種委屈,雲長依能想辦法,給他取來解藥。
雲長依該是到顧錦城那邊拿解藥。若是有雲長依在趙家跟顧錦城之間牽線搭橋,他們的關係便容易緩和許多。
他在兩人麵前站定,冷嗤一聲,“三弟,父親把你跟她一起關在祠堂裏,是想讓你反思一下自己的過錯,和對這個家的責任。”
“可是,你竟然還是沒有一點覺悟。”
趙臻羞愧地低下頭,卻依然固執地抱著雲淺寒不鬆手。
趙初歎了口氣,隨即,他說道:“但是,我今天來,不是要為難你們,而是給你們指明一條生路。”
他微微躬身,對雲淺寒笑道:“你別害怕,我是來告訴你,隻要你再做一件事,不需要你費腦子。等事成之後,我就會給你們提供令你們一輩子都不愁的銀兩,放你們遠走高飛。”
“對於這件事,你有沒有興趣做呢?”
不等趙初說完,趙臻立即反對,“不行。”
他太了解自己家的人,不相信趙初真的會給雲淺寒什麽好差事,隻怕會有去無回。
趙初微皺眉,斥道:“我不是在問你!”
他接著對雲淺寒說:“現在,在你的麵前,隻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條是死路,另一條是生路。”
“侯府不會讓一個勾引嫡少爺,敗壞侯府名聲的人繼續留著。而生路就是我說的那條。”
雲淺寒從趙臻的懷裏探出頭來,眼珠子轉了轉,猶疑了半晌,對趙初所提的條件,感到心動。
“小侯爺,你讓我辦的事情,難度不會很大吧?”
趙初微笑著說:“要你做的事情在兩個多月以後,不僅沒什麽難度,我還會好吃好喝地招待著你,保證讓你活在仙境一般。”
雲淺寒的眼睛頓時就亮了,掙脫了趙臻的懷抱,她早就受夠了在祠堂內提心吊膽,又要挨餓的日子。
沒怎麽多想,她就應道:“小侯爺,我願意。”
“寒兒,不要答應他,他是騙你的!”趙臻急了,忙將欲要離去的雲淺寒拉住。
可惜,雲淺寒拚命甩開了他,匆匆地跟隨著丫鬟們離去。
“把三少爺帶回房裏去,看好他。不許他踏出半步。”趙初吩咐小廝將趙臻綁回去,而後,又道:“還有,不許對任何人透露他們兩個已不在祠堂的事,尤其是荷姨娘。”
他的目光轉移到遠去的雲淺寒背影上時,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一抹陰毒。
雲淺寒,再見了!
這兩個多月是你留在在世的最後一段時間!
時間悄然流逝,兩個多月過去,草木已盡數凋零,寧國的冬日漸漸到來,給大地降下一層寒霜。
這一天,從半夜開始,天空就飄起了鵝毛大雪,雪片在空中翩翩起舞了一番後,慢慢地落地。
一夜過去,金陵城中已被大片的積雪覆蓋。馮國公府,裏裏外外,張燈結彩。大紅的喜綢高掛,喜慶的窗花貼的滿府都是,裝點著這個銀裝素裹的世界。
今天,是馮兮和出嫁的日子。府中的人進進出出,忙裏忙外,都在為婚事張羅著。
在天色拂曉之際,馮兮和就被叫起來,任由著數名丫鬟幫她更衣打扮,一直打扮到午後。
一個個托盤被端進來,整齊地在桌麵上擺好,排開。
“一梳梳到尾,二梳梳白發齊眉,三梳兒孫滿地……”三梳喜婆喜笑盈盈地講著吉祥話,有條不紊地幫她梳好發髻,佩戴好鳳冠霞帔。
絢麗的鳳冠璀璨奪目,胭脂輕點桃腮,耳畔的玲瓏墜子滾如珠,馮兮和看著銅鏡中的自己,蔥白的玉指撫過臉頰,而後,落到緋紅的喜服上。
這身喜服是尚衣局趕製了幾個月,做出來的,繡著遊龍戲鳳的圖樣,華麗而高貴。
而馮兮和低下眸子看時,竟看到在喜服袖口的鑲邊處,隱隱地繡著連串的忍冬花,不免有些詫異。
婚禮的始末,都是由裕王府一手負責,馮府的其他人也很積極,唯獨她這個新娘子,卻沒有看的太重。
據說,喜服的樣式是顧時引親自描了,給尚衣局送去的。在此之前,她也沒有見過喜服的樣式。
馮兮和不太明白,顧時引特意讓人繡上忍冬花是何用意。
這時,多日不見的馮清玥跟隨著許少祖一起過來,還沒見到人,馮兮和就聽到馮清玥在門外熱鬧地喚著。
等他們過來,許少祖止步,在門外候著,馮清玥和良兒邁入房中,摘下銀狐鬥篷,抖了抖上頭的雪粒子。
“姐姐,你真好看。是不是每個新娘子都像你這麽好看?”馮清玥的雙眸中,點點星光流動,神誌看上去,已和常人無異。她的臉被凍得通紅,她站在那裏,就跟個瓷娃娃一般。
她搓著雙手,嗬了口冷氣,笑嘻嘻地說:“他們都說,新娘子嫁過去,就會有小寶寶,那過些時間,我是不是可以抱小侄子了。”
“你先別說我,倒是你,說不定會比我更早。”馮兮和垂下眸子,麵色不由微紅,好在擦了脂粉,看不太出來。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看門外的許少祖,然後,看馮清玥凍得不輕的樣子,就讓人取了暖手爐過來。
“外頭冷,你先到屋裏頭取暖。”
馮清玥聽罷,也沒有顧忌地往裏頭走。馮兮和見到待在原地的良兒,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便說:“良兒,你隨二小姐進去。有什麽話,等改日再說。”
“是。奴婢恭喜大小姐。”良兒福了福,說了些恭賀的話,就要隨著馮清玥進去。
她答應過馮兮和,若是馮清玥過得幸福安康,她就會將挽秋姨娘未說的秘密告訴馮兮和。
最近,她就想打算跟馮兮和說,可是,恰逢喜事臨近,她不好在這個關頭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