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紀翔入獄
心情略微有些沉重的回到了院子里,楚璃心裡有種隱隱約約的不妙的預感,紀翔的細作的身份,應該是被他們發現了。
所以他們可以刻意弄了這麼一招,讓紀翔的罪行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這樣即便南宮翎有心想要保住他,也會引起萬民憤慨,激起民憤的。
見有小丫鬟端著湯藥進了古春的房間里,楚璃才記起,上午憐逢將古春打傷了,她還在修養中。
扭頭對身後的憐逢說道:「憐逢,推我進去看看、」
憐逢期初有些不願意,但也不過就是嘟了嘟嘴,就推著楚璃一同進了古春的房間,古春斜靠在床頭。
身著一套素白色的中衣,那被血染了的外套已經被脫下來了,見到楚璃進來,急忙就要下床迎接,被楚璃抬手阻止了。
「你先躺著吧,受了傷可不能隨意亂動。」楚璃柔聲說道。
古春點頭,身子靠在床頭,將旁人遞過來的湯藥喝下去,這才回道:「王妃怎麼過來了。」
楚璃笑笑:「沒事,我只是過來看看你的傷勢。」
古春喝過葯,擦了擦嘴角的葯汁:「王妃自己調製的葯自然是極好的,奴婢喝了之後,便感覺胸口的悶痛減輕了不少。」
楚璃點頭:「這幾日,你就好好養傷吧,等你好了,在跟在我身邊。」
古春臉色變了變,而後又一片哀然:『王妃可是嫌棄奴婢,礙手礙腳。」楚璃笑著搖搖頭。
古春便立即跳下床去,跪在楚璃面前:「王妃,奴婢自打來到王妃身邊,便一心想要伺候好王妃,奴婢沒有大礙的。」
楚璃抬手拉住她的手腕,拉她起來,手指趁機狀似不經意探到她的脈搏上,果然,她的脈搏依舊是探測不到任何有內力的痕迹。
但她的身體卻好了大半部分,這對於一個不會武功的人來說,是萬萬不可能的。
憐逢那一掌下去,她能保住自己的命就不錯了,哪裡會有這個精氣神跟在她眼前說話。
點了點頭:「也好,我身邊多個貼心的人也方便,若是你無事,便跟著我出躺門吧。」
古春的眼角彎了彎,揚聲回道:「是,王妃。」
楚璃推了一下站在自己身邊的憐逢,憐逢忸怩了一下,最後上前,將臉側到一邊去:「對不起。」
古春一愣,繼而又明白過來,嗤笑一聲,憐逢本就有些忸怩,這回又被她這麼一笑,臉色又紅了幾分,跺了跺腳,便跑出去了。
憐逢走了之後,房間里一時就剩下了古春和楚璃兩個人。
古春到屏風後面換衣服去了,剩下楚璃一人。坐在屋子裡,她隨意的打量著古春的房間,這房間雖然簡單,倒也被她收拾的別有一番風味。
這種房間的布局,到讓楚璃隱隱約約有些熟悉的感覺,縱然風俗擺設都是遵照司南國的民風來的,但楚璃總覺得,這其中有些別的格調。
「王妃,久等了。」古春換好了衣服,從屏風後面出來。她的臉色已經恢復如常,完全不似今天上午的那般慘白。
點了點頭,楚璃淡笑著開口:「你的身子倒是經得起打,尋常人若是經過憐逢的這麼一掌,這會怕是都已經過了那奈何橋了。」
楚璃的聲音淡淡沉沉的,不起一絲波瀾,仿若那春日下的湖水,「咚」的被投進了一顆石子,雖渺小甚微,卻也激起了層層的波浪。
古春推著楚璃的輪椅的手一頓,神色又那一瞬間的尷尬,繼而又笑笑道:「許是奴婢自小生在窮苦之家,身子骨格外的硬朗,所以經打。」
楚璃笑了笑,不再回應。
古春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推著楚璃往外走,卻被侍劍攔下了,說王爺有令,今日不准許任何人出府。
楚璃淡淡的聽完侍劍的話,開口問道:『也包括我嗎?」
侍劍一愣,繼而點了點頭,王爺最重要的就是囑咐的不要讓王妃出去,他知道,紀翔是楚璃推薦給南宮翎的人,若是紀翔出了什麼事情,楚璃定然不會不管不顧的。
點了點頭,古春般又推著楚璃咕嚕咕嚕的往回走了。
傍晚,南宮烈才回來,吃過晚飯,楚璃問起紀翔的事情。
「我今日聽說,有人將紀翔和夜朗風私下來往的信給呈到了皇上面前,是嗎?」楚璃問道。
南宮烈點點頭:「對,那些信上清清楚楚的記錄著兩個人之間的密謀,包括上次刺殺你,包括這次的刺殺皇上。」
楚璃一愣,看來這次,是有人要制紀翔於死地了。
「皇上是怎麼處置的。」
「萬民憤慨,百官聯名上書,要求將紀翔處以極刑,誅九族。陸宇也因為當初舉薦紀翔受到了些許的拖累。」
楚璃臉色一白:「處以極刑,誅九族。」他們也真能夠想的出來,也是,知道內情的人知道紀翔是被人逼迫,不知道內情的人,只知道紀翔是要刺殺皇上。
這算起來,的確應該是天大的罪證。
「紀翔現在被關在哪裡?」楚璃問道。
「在大理寺,紀翔一家老小,都在那裡。」南宮烈回到。
聽他這麼說,楚璃也明白了南宮翎的心意,大理寺是司南國最為精密的監獄,被關押到那裡的人,都是犯了死罪的無惡不赦的人,一旦被關到了大理寺。
便意味著永生永世,除非死,否則別想著出來。
但這也同時意味著,只要南宮翎不下令處死他,任何人都別妄想著能夠傷害到他:「這件事情,也真是難為你們想到這麼個法子了。」
「還有一件事,過幾日等陸桑的傷勢好了,南宮翎回宣布她被救回來的消息。」南宮烈看向楚離說道。
「這樣豈不是將陸桑又置於明處了。」楚璃有些不贊同:『那安置在夜朗風哪裡的那個她的替身怎麼辦。」
「她已經在裡面布置好了,一旦陸桑回來,她便會被處死,她提前服下假死葯,到時候你通知君安在裡面接應她。」
楚璃點點頭,這回她走了,那夜朗風內部的人便只有君安一個人了,縱然君安一直都做的密不透風,但她心裡仍舊是有些隱隱的不安。
君安許久都未給她傳信了。
「我會將事情安排好,你幫我一個忙。」楚璃看向南宮烈。聽他這麼說,南宮烈心裡也隱約猜到了她想說什麼。
沉默著不說話。楚璃見狀,有些焦急:「我知道紀翔肯定有些事情沒有說出來,你只要偷偷將我安排進去,給我一刻鐘的時間就好。」
南宮烈思索了一會,最終點點頭:「我過幾日幫你安排一下吧。」
楚璃搖搖頭:「不行,拖得時間越久,這件事情的變故就越大,眼下翎還未對紀翔的罪行進行定論,若是過幾日定罪了,那你安排我進去,就更麻煩了。
南宮烈抿唇點了點頭:「我自有安排,你放心就好了。」
說完見楚璃仍舊是沉悶著臉,便笑了笑,走到楚璃身邊,將楚璃抱到床上,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怎麼想那麼多,你現在只要養好你的傷就好了,有我在,不會有任何人傷害到你。」南宮烈柔聲說道。
夜色有些涼,在這樣靜謐的晚上,她不得不承認,她的心,就在那一瞬間被這一句話給暖了一下。
一個女子,一生追求的,不過是一個安穩的家,和一個不問緣由的胸膛。
見她嘴角終於扯出一抹笑容來,南宮烈俯身給她吧鞋襪脫了,將她被扭傷的那一隻腳放到自己的腿上。
伸手,用手掌心不斷的給她按摩著。楚璃的手腳一直都很容易受涼,哪怕現在已經開始是暖春了。
她的腳依舊是冰涼的,這回腳腕被扭傷了,即便外面包裹著厚厚的一層襪子,他手心裡傳來的觸覺仍舊是冰涼的。
「腳還是這麼涼。」南宮烈略微有些心疼的說,掌心輕輕的按壓,幫她疏通著她腳腕上的筋脈。
看著南宮烈微垂著頭,眉眼間一片現世安暖的寧靜,楚璃突然就覺得時光像是被鍍上了一層光影的溫暖。
任時光流淌,它自溫暖如初。
楚璃還記得,很久之前,她的媽媽就曾經告訴過她,將來可以託付終生的男子,不求他人前有多麼風光榮耀,
只求他能夠壹生壹世壹雙人,天冷了知道為你暖手,你受委屈了,他的肩膀能夠讓你依靠。
抬手撫上他的眉梢,手指一下一下的撫摸著。
楚璃知道,他的眉一向是濃密而凌厲的。正如他的性子,熱烈而又深邃。這是她愛的,也是她深深迷戀的地方。
「夜深了,早早睡下吧。」他的眉眼間有些淡淡的疲憊,楚璃不忍他勞累,有些心疼的說道。
燈火幽黃,將兩人的身影盈盈的倒映在窗棱上,一閃一閃的跳動著。
深邃的夜色伴著銀色的月光,窗戶上的兩個人影緊緊相擁,一夜安然。
第二日,楚璃是在南宮烈的臂彎中醒過來的,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斜斜的撒在楚璃的眼睛上。
微眯著眼睛,楚璃動了動,便感覺到了腰上的纏著的胳膊,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人,他還在安睡著。
想要提早起來幫他打點一下今天需要穿的衣服,剛動了動身子,腰間的胳膊卻一緊,直接將她又攬到了懷裡。身後胸膛傳來的溫熱的感覺讓楚璃心裡一暖。
「不再睡會么。」耳邊傳來他低沉的聲音,還帶著早晨未睡醒的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