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踏馬南下
「皇上他很好,用膳休息一如從前,只是皇上他很想念和王妃一起品茶談心的時光。」古春看著楚璃,開口。
楚璃回眸,看到古春眼睛里閃過一絲淚光,那是可念不可說:「他讓你這麼跟我說的?」
古春的的深情微微的黯然:「是,皇上吩咐,若是王妃問起,便這麼說。」
「若是我不問呢。」楚璃追問,蕭昀的感情太過隱忍而包容,讓她有些措手不及,不論是當初,還是如今。
「若是王妃不問,那奴婢便絕口不提,就讓皇上從王妃心底里徹底的消失掉,王妃幸福就好。」
楚璃無話,這就是蕭昀,愛的太過熱烈,也太過決絕,從他斷臂的那一刻起,楚璃就知道,自己這輩子對於蕭昀,再也狠不下心來了。
「皇后她……是個好女子。」微嘆了一口氣,那抹過意不去始終纏繞在她的心頭,這世間緣分這麼多,紛紛擾擾,纏纏繞繞。
最終都不過是一場風花雪月的夢境,每個人都在這個夢境里潛心修行,可參破了這塵緣又能如何。
不過是一場寂寞罷了。
愛情里的人,都是寂寞的。
……
南下的行程是安排在第二天的上午,清早起來將隨身的東西收拾了一下,南宮烈這一番前行去是帶著賑災的糧食的。
南宮翎特意派出了皇家御林軍一同前往,南宮烈去整頓好了軍隊回來見楚璃和古春兩人不過是兩個簡簡單單的包袱,有些訝異。
「就帶這麼點東西?」
「出門在外,東西多了,總歸是不方便。」楚璃回到。
南宮烈點頭,將楚璃扶上馬車:「你坐馬車,我在前面帶領隊伍。」楚璃點了點頭,讓古春一同坐上來。
「啟程!」南宮烈騎馬走在隊伍的最前頭,一聲令下,浩浩大軍便帶著糧食向著南方而去。
因為南方的洪澇嚴重,所以這一場行程安排的極為緊湊,白天幾乎都沒有休息的時候,只是到了晚上,大隊人馬才找了個平坦的沿河地方紮營落馬。
帳篷里,楚璃用過晚餐,便有些疲憊的躺在臨時搭建的簡易的氈子上,南宮烈走進來,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副畫面。
楚璃那滿臉疲憊的樣子,讓南宮烈心裡升起一種心疼,她總是這樣,平日里嬌貴的十指不沾陽春水,不願意委屈自己半分。
她總是每天開口閉口的提倡要享樂人生,可是當所有的享樂原則到了自己身上的時候,所有的不可能便都成為了可能。
嚶嚀一聲,楚璃翻了個身,見到身邊站著的南宮烈,睡眼朦朧的揉了揉眼睛,往旁邊測了個身。
讓出了一個地方給南宮烈,就這樣一個小小的動作,便讓南宮烈心裡一暖,這是一種長時間生活下來積累出來的信任和習慣。
在她睡眼朦朧,意識未完全清醒的時候,她是信任他的。
脫了外衣,南宮烈貼身躺在楚璃身旁,抬手將楚璃摟盡自己的懷裡,兩人一同沉沉的睡去。
可行軍打仗這麼多年,南宮烈畢竟是習慣了野外的生活,即便是夜晚的安睡也不會沉睡,剛閉上眼沒多久,他便聽到了帳篷周圍有悉悉索索的呼吸的聲音。
即便那人刻意壓抑著自己的呼吸聲,在這靜謐的晚上,南宮烈依舊是聽得真真切切。
摸不清對方的來路是什麼,南宮烈並沒有先出手,而是轉了個身,將楚璃護到自己的身後。
等了許久,帳篷外的那人卻依舊沒有什麼動靜,只有微弱的呼吸深一下一下的傳來。
「既然來了,不妨就出來吧。」南宮烈起身,抓起放在桌子上楚璃睡前隨手放置的梳子,猛地朝敞篷外面甩出去。
帳篷外面人影一閃,而後南宮烈便聽到了一聲悶哼。楚璃驚醒,看到的便是南宮烈陰沉著臉站在床邊。
這陣小小的動亂驚動了外面的侍衛:「王爺,發生生么事情了。」那侍衛在帳篷外面問道。
「方才有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物。」南宮烈安撫了一下楚璃,而後披上外套便出去了。
楚璃看著南宮烈離去的背影,臉上困意連連,剛想繼續躺下睡一會,卻聽到黑暗中有人在輕喚自己姐姐。
普天之下,能夠喚自己姐姐的,無非只有憐逢一人,睡意中的楚璃猛然一個激愣,憐逢怎麼會跟過來。
她急忙起身,點亮了放在案几上的蠟燭,果然憐逢的身影就出現在她面前。就算是楚璃再大膽,對於帳篷裡面突然出現了一個人,一時間還是有些接受不來的。
「憐逢,你怎麼在這裡。」楚璃開口問道,聲音中還帶著些許的睡意。
憐逢見楚璃這麼問,嘟著嘴來到楚璃面前坐下,將腦袋扭向一邊,也不搭理楚璃。
楚璃看了他一眼,他身上滿是灰塵,風塵僕僕的樣子,肩膀上還背著一個小小的包袱,包袱被系的亂七八糟的。
還有一角破了,露出裡面幾件他的衣物來。
看著他這一身裝扮,楚璃大體也明白了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於是嘆了一口氣,坐到床上,面對面的看向憐逢。
「你是千里迢迢的一路追到這裡的?」
憐逢點了點頭,而後又傲嬌的將腦袋轉到一邊去,不搭理楚璃,楚璃也知道他孩子心性,於是又繼續問道。
「那方才那個驚動了侍衛的人,也是你?」楚璃又問。
聽楚璃問起這個,憐逢這才轉過臉來,臉上浮現出一臉的委屈來,狠狠地點了點頭,而後眨巴著大眼睛看向楚璃。
楚璃見他這樣,一時沒太明白過來,但轉念一想,方才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南宮烈應該是隨手抓了個什麼打出去了。
以南宮烈的伸手,定然不會失手,所以說,方才睡夢中聽到的那聲悶哼聲,應該是憐逢的。
心裡有些哭笑不得,楚璃抬手摸摸憐逢的腦袋:「乖,不難過啊,怎麼不在王府中待著,非要跟著來呢。」
憐逢看了楚璃一眼,而後站起來,臉上的神色滿是認真:「保護姐姐。」
本以為他跟上來不過是一時興起,卻不想,他竟是因為這個才跟上來,楚璃被他這孩子氣的稚嫩給暖了一下。
拍了拍憐逢的肩膀:「你現在這裡等一下。」而後便起身往外走,掀開帳篷的帘子,外面一片燈火通明,想必都在四處查探今晚上那個夜探帳篷的人。
隨手喚來一個巡邏的侍衛,楚璃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那侍衛點了點頭,隨後便離開了。
楚璃又回到帳篷里,憐逢已經有些累了,斜靠在椅子上,眼皮合了一半,見楚璃進來,又強打著精神掙扎著做好。
「困了,你趕了一上午的路嗎?」楚璃問。
點了點頭,憐逢的神色有些委屈,看他滿臉的灰塵,楚璃拿了塊毛巾,沾濕了為他擦臉。
正擦著,南宮烈從外面走進來了,他一進來,楚璃明顯的感覺到憐逢的整個人都戒備了起來。
方才那個困意早就不知道消散到哪裡去了,憐逢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而後一溜煙的跑到楚璃身後,只露出一個腦袋來,躲躲藏藏的看向南宮烈。
「方才那個人,是他?」南宮烈問道。
楚璃點了點頭,而後伸手將憐逢拉出來,卻不想楚璃越用力,憐逢越拽著楚璃的袖子不放手。
這一拉一扯之間,南宮烈的醋意便開始泛濫了。
他大步走上前,一把將楚璃從憐逢手中攬到了自己的懷裡,而後將楚璃手中的毛巾拿過來,丟給憐逢。
「讓他自己擦就好了。」南宮烈憤憤的開口。
憐逢自打被救出來以後就只跟楚璃一人親近,如今又橫插進來一個南宮烈,他心裡自然是不滿意的。
但奈何南宮烈平時積威橫行慣了,憐逢心裡是抵觸他的,見南宮烈生生的將楚璃從自己的面前搶走了。
縱然他心裡又怨言,但也只能默默的咽下去。
憐逢有一個好處便是,誰若是欺負了他,他若是能夠打得過,便還手,十倍的奉還給你,非得整治的你臉你爹媽都不認識才滿意。
但若是遇到了打不過的對手,這麼多年來,憐逢也就認識了南宮烈一個敢招惹他,他又奈何不了他一分的人。
楚璃就交給他,這個時候就不要還手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先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緊,等到保住自己的小命了,在回頭拚命苦練,等到有一天又那個能力了,再去十倍的奉還給他,把他打得他爹娘都認不出來。
一向對楚璃的話惟命是從的憐逢今日也同樣是如此,對於南宮烈赤裸裸的挑釁,他只是撇了撇嘴,而後抓起自己落在床上的包袱,就往外走去。
楚璃見他要走,便想要追出去,卻被南宮烈一把拉回來,又重新抱在懷裡,方才因為憐逢一直扯著楚璃的袖子,所以楚璃的衣領已經被扯開了一小塊。
那領口不大不小,正好將楚璃的鎖骨給露出來了,南宮烈低頭,在她的鎖骨上深深的吸了口。
等到唇離開的時候,那上面已經留下了一塊暗紅色的小印記。
「給他擦臉?」南宮烈一路向上,而後在楚璃的耳邊輕輕的開口,那聲音魅惑中待著些涼意。
激的楚璃一個激愣,意識無比的清醒,南宮烈現在是危險的,先不說自己半夜身著中衣見一個男子,先不說憐逢,就連一個三歲大小的人站在楚璃面前都不行,只要那個三歲小孩是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