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前塵往事

  「好，你不想活下去了，但你連帝冥夜也不要了？」


  「那個千百年前，曾為你丟了仙籍，丟了尊貴，與天界為敵的他嗎!」


  終於，沉睡著的鳳九歌算是忽然看到了希望的光明一般，漸漸的蘇醒，她的睫毛輕顫。


  嘴裡喃喃，喊出一個人的名字。


  「帝冥夜……冥夜……」


  聲聲呼喚，風流觴的心忽然間再次刺痛。


  ……


  再醒來的時候，鳳九歌置身在一處山清水秀的山洞之中。


  她微微動了動身子，渾身酸軟無力，像是大病了一場一樣。


  但似乎，身體里多了一股力量在四處流竄。


  她坐下，原地調息內力，卻不曾想，這股力量根本不受控制。


  差點便走火入魔，幸好她及時收回了靈力，吐出了一口鮮血這才罷休。


  怎麼回事？


  她怎麼會在這裡？


  不是被茉兒刺傷暈倒了嗎？這一暈時間真長，一覺像是睡了許久。


  她站起了身子，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被匕首刺穿的胸口也沒有傷了。


  鳳九歌忽然間抿唇，鼻息間縈繞著一股冷香，這香氣她怎麼可能不熟悉？

  一直在暗處保護自己的黑衣人，是他救了自己？

  「你是誰？你快出來，何必這樣藏頭藏尾，你究竟是誰？為何要一直保護我，我與你究竟又有什麼關係？」


  鳳九歌忽然間大聲的叫了起來，朝著周圍大喊，但是此刻除了林間的小鳥，忽然間飛過頭頂，有烏鴉飛過，其他的便是再也沒有人，像是根本就沒有人來過一樣。


  聲音在山谷在激起迴音，但回應她的卻是安靜。


  「究竟是誰？」


  鳳九歌皺眉，忽然間喃喃自語出聲。


  正要下山，卻有腳步聲漸近。


  「九歌！九歌！你在哪兒？」


  這聲音？

  是帝無月？


  他不是被皇帝派出去平亂了嗎？許久未見，怎麼會出現在這毫無人煙的山谷中？

  鳳九歌懷揣著思緒，朝著山洞外走去。


  剛走出山洞，那男子一襲白衣風塵僕僕的便趕來了。


  「九歌！」


  帝無月一把握住了鳳九歌的手：「你沒事吧？」


  他一雙眼珠子上下打量著鳳九歌，眼中滿滿的都是擔憂。


  鳳九歌皺著眉頭，輕輕搖頭。


  「這荒山野嶺的，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兒？不是外出平亂了嗎？」


  帝無月解釋著：「我昨日剛回來，大勝而歸，本想找你慶祝，卻不曾想……」


  他欲言又止，眼中是擔憂的神色。


  「怎麼了？」鳳九歌追問。


  「九歌，我相信你，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都一如既往的相信你。」


  「是不是京都又有什麼傳言了？」她像是猜到了什麼，嘴角的笑意森寒。


  她本就知道茉兒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她根本不可能就那麼輕易的放過自己。


  尤其是現在的她，已經入魔了。


  帝無月咬牙：「我知道有些事情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這件事我告訴你，你且要穩住自己，千萬不要自亂陣腳。」


  鳳九歌點頭……


  「昨日，鳳丞相沒了！」


  「什麼？」身子一軟，差點便跌倒在地。


  鳳九歌眼中淚光閃閃，不可置信的盯著帝無月。


  「你是不是再騙我，怎麼可能？」她昨日還在的時候，就已經提前為鳳傲天看過了。


  他的身子是不好，已經到了風濁殘年的時候，但不至於，這麼快！

  按理來說，他還有一年的大好時光才對，怎麼會忽然間就……


  帝無的眼中是悲傷之色：「我昨日大勝而歸，本想將這個消息告訴你，走到相府之後，方才看到門口掛了白……」


  「又聽到街上傳言，說是你，已經死了，這件事情刺激到了鳳丞相，他情急之下大動肝火，這才……」


  說到底，還是因為自己。


  鳳九歌無聲的落淚，但卻平靜的開口。


  她臉上的表情從容又淡定，似乎這件事情根本就沒有發生過，又似乎這些事情對她根本就沒有影響。


  可是此刻她的聲音中卻帶著微微的顫抖。


  「那……我的傳聞呢？」


  帝無月不敢開口了，他猶豫了片刻。


  「此事，我們可以稍後再說。」


  「現在就告訴我！」鳳九歌忽然間十分堅定的望著帝無月。


  帝無月垂下頭：「鳳璃茉已經告訴了所有人，你不是鳳九歌，真正的鳳家九小姐早就死了，現在……你是妖魔。」


  外面的傳言就是這樣的，這件事情宛如秋風掃落葉，一傳十，十傳百就這樣傳的大街小巷無人不知。


  還有人沒有通過官服就仗義的畫了鳳九歌的畫像，附上妖魔二字，貼滿了整個京都。


  鳳九歌忽然間笑了：「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知道了。」


  帝無月的眼中閃過一抹淡淡的暗光，抬手想要去拍拍她瘦弱的肩膀，卻像是忽然間想到了什麼，眼中劃過了一抹受傷的表情。


  抬起的手忽然間放下：「九歌，沒事的，我知道這些事情都是流言，遲早有一日也會煙消雲散，我相信你，我……」


  「若說這是真的呢？」帝無月的話還沒說完，鳳九歌忽然間開口。


  眼眶通紅的盯著他。


  「我說，如果這些事情都是真的呢？我真的是妖魔鬼怪，附在鳳九歌的身上，代替她活著！」


  「我不信！」帝無月開口，眼中的神色堅定不移。


  鳳九歌笑了：「你不信，可這是事實呀！你連事實都不信，難道要信我這些謊話嗎？」


  帝無月轉身，望天。


  「好！我信，就算我信，但我告訴你，我信的就是你，你一個人，你說什麼我都信。」


  「你附身之事可能是真，但妖魔鬼怪之事絕對不是真的！」


  「你那麼善良，在學院我們一起經歷了那麼多的朝夕相處，我若連你的為人都看不清楚，那我就真的是眼瞎了。」


  鳳九歌輕輕嘆息，她已經很慘了。


  「無月，謝謝你……從現在開始，我沒有家了。」


  以為已經有了一個家，卻沒想到家這麼快就要散了。


  帝無月遞過去一個手帕：「沒事，我給你一個家。」


  「不用了。」她拒絕，卻朝著下山的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