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愛沒有那麼簡單
「真的?」楊雪倩緊繃的俏臉綻出一朵惡毒的笑花。
男人點點頭,熄滅手上的香煙,攬過她的柳腰調戲道:「你就等著瞧好吧,來給爺親個。」
「正經點,我們必須狠狠敲一筆,才能回美國去!」輕推開他的胸膛,楊雪倩心中暗道等到拿到贖金,她第一件事就是甩開這個難纏的嘯磊,這傢伙知道的事太多,留不得。
媚眼一眯,塗滿紅色指油的玉手環上男人的頸,嫵媚勾唇:「等抓到人,先通知歐老太太,她可是巴不得讓那女人走呢!」一個餌,兩條魚。這老太太根本就是願者上鉤,哈哈。
嘶啦!伴隨著衣服撕碎的響動和男人重重的喘息聲,陰森的尖笑聲回蕩在美式客廳里,久久未退。
三點五十分,H大附屬醫院。
站在病房裡的莫小資無端的打個冷戰,掌心溢滿了虛汗。
「小資姐,你怎麼了?」官飛兒擔心的昂起頭,替昏睡不醒的M弄弄枕頭。
莫小資搖搖頭,輕笑道:「沒事,我出去透透氣,順便問問為什麼天天到現在還未蘇醒。」
「不用了,醫生說過大冰塊失血過度加上自身壓力過大以及多年以來的營養失衡,身體極為疲憊。在這藥劑里還加了些安眠成分,明天差不多就會醒了。」官飛兒走到她身旁坐下,瞧瞧她蒼白的臉色,猶猶豫豫開口:「是不是你今天去找釗大哥要錢,他為難你了?」
驟然,火鍋店裡的親熱湧入腦海,莫小資趕緊擺擺手,臉紅著解釋:「沒,沒有!」
「呃,真的沒有嗎?可是你的表情看起來不像啊。」奇怪,為什麼小資姐要害羞啊?官飛兒萬分不解的盯著垂下頭的她。
轟!粉紅色漸漸加深,莫小資生怕好友看出來什麼,匆匆丟下一句這裡太熱便落荒而逃。
剛剛走出房門,便和站在屋外很久的少年撞了個滿懷,她揉揉鼻尖,痛吟一聲。
「大嬸,你真是和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一樣,迷迷糊糊的不看路。」Zero俯下身,燦笑中帶著寵溺。他伸出左臂,大掌自然而然的撫上了小臉,想要看看她撞到哪裡了。
莫小資向後退了退,下意識的拒絕了這過分的親昵。
笑痕僵在嘴角,Zero不著痕迹的將本來伸出去的手臂放到自己頭頂,然後眨眨左眼,一臉調皮:「大嬸,你幹嘛?一副我要XO你的模樣。我不是說過么,我可不玩姐弟戀。」原來,不是弟弟,連關心都不可以呢。呵!心越痛笑越濃,喉間的苦澀充滿了無可奈何。
XO?莫小資嘴角一抽,瞬間風中凌亂。說實話除了那張傾城傾國的俊臉外,零真的不像是熒屏里的某些耍大牌的港台明星。他口無遮攔,平易近人,就像現在這樣幫病重的老婆婆開門,還細心的叮囑了些什麼。真是善良可愛的美少年啊!
「大嬸,口水流出來了!」Zero從販賣機里選了兩瓶奶茶,用玻璃瓶貼貼莫小資發獃的臉頰,壞壞勾唇:「大嬸,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已經暗戀我好久了,只不過礙於已婚身份不好表白。你到底喜歡我哪一點,我改,我鐵定改!」
噗哧!莫小資的笑彎了腰:「我就是喜歡你這種幽默感!」
說完兩人相識一笑,頗有默契的信步向著醫院外的長廊走去,尋了處清凈的地兒,席地而坐,交談甚歡。
「我瞧你這兩天總往醫院跑,是不是生病了?」一想到會有這個可能,莫小資有些擔心的皺起柳眉。
Zero一愣,很快恢復了常態:「我和天天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他現在住院了,我當然要時時過來啊。不過,大嬸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合適的骨髓不是已經找到了嗎?」難道真像剛剛自己在門外聽到的歐陽釗讓她難堪了?
迎上少年真摯的瞳,莫小資不由的把今天發生的事氣憤的敘述了一遍。
狠狠的咬著奶茶瓶,心裡還是發堵:「你說他可不可惡,之前要離婚了說愛我,現在讓我回家也是!好像什麼都是他說算!」
「零,你以後結婚了可千萬不要這樣。」
「還有要珍惜小夢喔,她那麼喜歡你,不要等到」
沒等莫小資說完,平淡的口吻清清淡淡揚起:「她喜歡我,我就必須要喜歡她嗎?」
「呃.」她一愣,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Zero垂下頭,緩緩一笑,子夜般的眸里溢著憂傷:「我們都不是小孩子,懂得自己在做什麼。如果愛是那種付出就能到回報的東西,大概就不會讓人如此牽腸掛肚了吧?」
啪啪啪!不遠處傳來一陣清脆的掌聲,染夢艱難的扯出一個稱不上漂亮的弧:「零,你是真的長大了。」幾曾何時,那個拉著自己衣袖喊著小夢夢的街頭混混,已經大到足以去成為任何人的依靠。她,是時候學會放手了。
記得有句歌詞這樣唱:「我是有多麼捨不得,把你交給她了。但嘴上卻要倔強著,祝福你們快樂。」
雖然不甘心,雖然捨不得,雖然心裡真的很痛很痛。
可是,他是幸福的吧。
那樣,就足夠了。
Zero張張乾澀的唇,大掌緊握成拳,忍住想要安慰她的衝動。
說到底,他根本配不上夢姐。
她是個好女人,就是因為太好,才不能輕易溫柔。
他知道,現在的溫柔只會讓她以後更痛。
「你們談,我去打個電話。」莫小資擔心的看了看兩人,借故走開了。
染夢點點頭,整片的白雲從樹梢掠過,帶來涼爽的清風,長發和白裙被纏綿而起,遮住了那張滿臉帶淚的俏顏。
「零,什麼事我都可以任由你去做主。」
「你喜歡小資,我祝福你,打心底里祝福。」
「可是,你為什麼要簽下手術同意書!」
「你知不知道,你會怎麼樣?」
碰!染夢緊緊抱住眼前的少年,細小的抽泣裡帶著痛:「值得嗎?這樣做值得嗎?」
大掌舉起,停在長發的上空,卻始終都落不下。Zero看著懷中的嬌軀,隱忍下一切,慢慢將她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