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陰險神色
今晚的夜色有些濃重。
霍廷琛揭下面具，露出本來的面容，站在辦公室的鏡子前，用一雙鳳眸，盯著自己這樣妖魅的臉。
趙四默默的站在一邊，他的臉上看不出有什麼表情，一雙眼睛也顯得空洞沒有色彩，整個人站在那裡沒有生氣，活像一個活死人。
「霍先生，你真的決定把真相告訴三小姐？」趙四終於說話了，他的聲音冰冷僵硬，沒有感情。
「是的，我查過她的資料，對她有了一點了解，程墨冰是個聰明的女人，就算我假扮程
墨寒再像，也不可能騙過她，為了和她的合作，我決定還是真誠一些的好。」
霍廷琛轉過頭，鳳眸裡帶著異樣的光彩，通過龍九提供給他的資料，他大致了解了程墨冰這個人，最重要的是知道了她控制下的龐大資產，這才是他最想要得到的。
他需要和程墨冰聯手，雙方的實力整合在一起，扳倒靳正庭就不是很難的事情了。
「我只是問問，不會幹涉霍先生的任何決定，好了，您在這裡等三小姐，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下去了。」
趙四雖然這樣說，但沒有給霍廷琛開口的機會，自顧自的離開了。
霍廷琛的臉上露出了不悅的表情，他不喜歡趙四的這種態度，讓他有一種寄人籬下的感覺，實際上如果沒有趙四，他真的很難在短短兩天內控制天鴻集團，所以真正把握著他命脈的人，就是這個存在感一直很低的趙四。
霍廷琛的骨子裡是高傲的，他不會甘心成為別人的傀儡，一個大膽的想法在腦子裡一閃而過，他又準備賭了，雖然一天前輸給了靳正庭，但他覺得自己永遠都有翻盤的機會。
辦公室的門開了，龍九先走進來，然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三小姐，霍先生就在裡面，您進去吧。」
龍九讓到一邊，同時用眼神示意霍廷琛一切正常，這是霍廷琛特意交代她的事情，在他和程墨冰見面的時候，一定要將整個辦公室徹底的檢查一遍，一旦發現任何竊聽監控設備就在第一時間破壞掉。
他和程墨冰要談的事情可以說是最機密的事情，所以他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談話的內容。
相比在江濱可以說是無孔不入的靳正庭，他更忌憚的是程家老夫人安插在他身邊的趙四。
霍廷琛做什麼事情都很小心謹慎，因為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再有哪怕一點失誤，都可能讓他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很快，程墨冰那精緻的面容映入到他的鳳眸里。
「霍先生，謝謝你。」
霍廷琛沒想到程墨冰見面的第一句話會是道謝，他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一個極為妖異的笑容：『程小姐，我們是第一次見面，好像我沒為你做過什麼吧？』
「不，你做掉了程墨寒，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程墨冰很直白的說，她的眼神里閃過一絲極為冰冷的恨意。
「哦？好像程小姐沒有恨我做掉了你的親哥哥。」
霍廷琛紳士的請程墨冰坐下，龍九看了他一眼，轉身走了出去，在房間外等待他們，同時也四下警惕的看著周圍。
如果霍廷琛還有信任的人的話，龍九就是那唯一的一個，今晚他沒有驚動其他心腹，只讓龍九守在門口，如果有可疑的人出現，就地格殺勿論。
以龍九的能力，她可以悄無聲息的殺掉任何人，而且不會留下痕迹，這也是霍廷琛看中她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由此可見，霍廷琛對她也只是有限的信任，利用大過感情，也許這個世界上他真正愛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他自己。
「親哥哥？呵呵。」程墨冰先是一聲冷笑，然後臉上露出冰冷的表情，瞳孔也在一點點的收縮：「如果親哥哥對自己的妹妹做出禽獸不如的事情來，霍先生覺得他該不該死？」
霍廷琛不自然的笑了笑，他和龍九也有不正當的關係，但這個不是重點，他從程墨冰的語氣里，聽出了她對程墨寒極度的恨意，這是他可以利用的機會。
「如此說來，程小姐真的一點都不恨我？」
霍廷琛開始試探程墨冰最真實的想法，但他知道有些事情可以直接問，有些事情還是要委婉一些，至於程墨冰和程墨寒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情，他選擇閉口不談，因為這些事是程墨冰的秘密，為了表現出對和她合作的誠意，他不會給她留下一個探知隱私的印象。
「我和他之間的事暫且不提，程墨寒是程家的家主，如果他一直安然無恙，霍先生認為我還會有出頭之日么？」
程墨冰還是很直接的告訴霍廷琛，如果他不除掉程墨寒，對她一點好處也沒有，這個女人也在委婉的表達著對這次合作的誠意，而且也隱晦的向他表明了野心，她的目標是程家的控制權。
霍廷琛何等的聰明，他立刻就明白了程墨冰的意思，微笑著說道：「程小姐很坦率，老實說我很喜歡和你這樣的人合作，因為會少很多的麻煩。」
「我也喜歡和霍先生這樣的人合作，因為我喜歡你的心狠手辣，只有像你這樣的男人，才能成大事。」
程墨冰的臉上露出不易察覺的笑意，通過簡單明了的開場白，他們接下來要談的就很明朗了。
「好的，程小姐，我們有話直說，你幫我搞垮靳正庭，我幫你拿到程家的控制權，你覺得這個交易可行么？」
霍廷琛的眼神里也露出笑意，淡淡的盯著程墨冰。
程墨冰莞爾一笑：「霍先生，我想我們要修改一下這個協定，我幫你對付靳家，我要靳家一半的資產，你幫我拿到程家的控制權，我也會分程家一半的資產給你。」
霍廷琛顯然沒有想到程墨冰會提出一個讓她很吃虧的分贓方案，有些詫異的問：「程小姐能不能說明一下理由呢，如果給不了我一個合理的理由，我想我很難接受的。」
「霍先生還是一個不喜歡占別人便宜的人呢。」
程墨冰微微一笑，眼神有些挑逗的撩了霍廷琛一眼。
「不不不，程小姐誤會了，我知道一個人在突然得到的利益面前很可能喪失理智，但我是一個比較冷靜的人，所謂無功不受祿，程小姐突然將這麼一筆龐大的資產分割給我，以我的性格，還是很難接受的。」
霍廷琛微笑著說，他說的是實話，聰明人之間只有說實話才能讓對方相信。
「我喜歡霍先生的謹慎。」程墨冰讚許的點了一下頭，她對霍廷琛表現出來的小心似乎很滿意：「我只是想讓我們的合作關係更加緊密一些，我知道霍先生除了要向靳家報仇之外，對利益還是很有追求的吧？」
「原來如此。」霍廷琛微微一笑，他明白了程墨冰的意思，這個女人知道如果給他的好處太少，他就會打別的主意，到時候雙方很可能就此反目，與其以後要大費一番功夫對付他，不如現在就滿足他的胃口。
真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很少有人有她那麼長遠的眼光，和她合作對付靳正庭再好不過了。
霍廷琛也露出讚許的神色：「好，我明白程小姐的意思了，所以我接收這個方案。」
他的語氣忽然一冷：「可是程小姐前兩天去靳家做什麼呢，你應該知道我和靳家的關係，難道程小姐是因為靳家不肯和你合作，才把我當成備胎的么？」
程墨冰呵呵一聲嬌笑：「我知道了，程墨寒訓練龍九的時候，特意安排她組建了一個情報系統，看來這個系統的指揮權已經落在了霍先生的手裡呢。」
霍廷琛沒有說話，也算是承認了她的話，繼續用懷疑的眼神盯著她，他在等程墨冰的解釋。
「好吧，霍先生，我承認一開始的時候，我確實是想利用靳家幫助我拿到程家家主的位置，你應該知道，靳程兩家的積怨很深，而且靳家的實力足夠和程家媲美，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靳家都是我最佳的合作夥伴，我想如果是霍先生做選擇的話，也會向我一樣對么？」
程墨冰對霍廷琛微微一笑，她的解釋很合理，而且很坦率，證明她對霍廷琛的態度是坦誠的。
她的表現在霍廷琛的意料之中，他的臉色逐漸平靜下來：「沒錯，如果是我的話，我也會選擇和靳家合作，但是我想知道，為什麼程小姐最後放棄了這個想法，而是和我這個不被看好的人合作呢？」
程墨冰又一笑：「我見過了靳家的老夫人，她雖然已經很老了，但思維還沒有老，我能感覺出來她是一個非常難對付的人，與其和一個控制不住的夥伴合作，不如找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因為這樣的合作夥伴更讓我放心。」
霍廷琛嘴角牽動：「難道程小姐不怕我會像對付程墨寒那樣對付你么，據我所知，我這個人在外面的名聲似乎不太好。」
看上去他只是在自嘲，實際上也是暗地警告程墨冰，如果雙方合作的時候，她還抱有別的想法，那麼他不介意用對付程墨寒的手段來對付她。
程墨冰的眼神變了變，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平靜：「霍先生是聰明人，應該能看清楚現在的形勢，我們合作的愉快才能佔據主動，更何況我手裡握著一個可以讓你迅速取勝的辦法。」
霍廷琛的眉頭皺了起來，似乎是下意識的問：「哦？程小姐難道有了什麼計劃？」
「霍先生太心急了，我們才接觸了一次，我不會傻到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訴你，否則，我怎麼敢來見你呢？」
程墨冰的眼神裡帶著笑意，她這是對霍廷琛做出的回應，如果他有別的想法，她也有辦法應對。
霍廷琛的眼珠轉動了幾下，站起身很友好的向程墨冰伸出了手：「程小姐，我們合作愉快。」
程墨冰也伸出了手：「霍先生，不妨告訴你，我確實對靳正庭很有感覺，不過我更喜歡他的財產。」
霍廷琛哈哈一笑：「程小姐，我發現我已經有點喜歡上你了，因為我們是同一種人。」
「是的，所以我才最終下定決心，和霍先生合作。」
兩個人的臉上都保持著微笑，但眼底同時劃過陰險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