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仁心仁術？
看在凶大的麵子上，薑小山還是再次往前走了兩步，小臂豎起，手裏捏了劍指，嘴裏嘰哩咕嚕地念了幾句。
接著對準那個小姑娘的眉心部位：“疾！”
“試好了。”薑小山聳聳肩膀，很是當然地說道，“你看，我說沒啥用吧？我就不會。”
姬清雪上去一把扭住了對方耳朵：“你就這麽給我糊弄事兒是吧？”
“哎哎哎，過了啊，別以為你凶大我就不敢對你動手，惹急了我一個龍爪把你山給平……啊呀呀，我再試試成不？”薑小山的龍爪功到底是沒敢真的耍出去，連嚇唬人的目的都沒有達到，隻好秒慫。
“看你還耍不耍猾頭了！”姬清雪看對方求饒，這才鬆開了手。
薑小山一邊揉著耳朵，一邊則是嘟囔著抱怨起來：“你這婆娘，細皮嫩肉的小香手，使起勁兒咋就恁黑……”
“沒完了是吧？”姬清雪又是一揚手。
“試試試，你牛行了吧？”薑小山連忙往後閃了下。
這婆娘是老無賴指定的，又不能真的把她咋著，可不就淨等著吃虧麽。
姬清雪看他那個吃鱉的樣子，心裏倒是暗自一樂。
這家夥，也就是個膽子長在嘴上的主兒，實際上好像並沒有那麽麻煩。
再看薑小山這邊揉了揉耳朵，衝著趙全德那個小包一指：“把你的黃紙給我使使。”
“呃……”
趙全德一怔，倒不是不舍得給對方用，隻是奇怪這人怎麽會知道，自己的包裏麵裝著十幾張黃紙符。
連忙把那一打紙符掏出來，雙手捧過去。
薑小山隻抽了一張：“這張要是不行，其它都使上也白搭。”
“小山大夫，”趙全德看看孫女，再扭頭猶豫了下，“這符……據說不是用來安神或者喚魂用的……”
“我知道。”薑小山撇撇嘴角，“這玩意兒幹啥用的都不是。”
“啊？”
趙全德有些聽出來，對方是說他這些東西都是假的：“那您用它是要……”
“沒聽我說用你的黃紙使使嗎？”薑小山衝著那上麵鬼畫符撣了兩下，嘖嘖幾聲，“畫的鳥用沒有，黃紙是真不賴，高檔貨。”
趙全德不禁苦笑，得，十幾萬就買了幾張質量不賴的黃紙。
以他的身家，這錢打了水漂也就算了，可是被人如此忽悠，心裏也別提多不是滋味。
“筆和朱砂都沒有是吧？”薑小山把黃紙翻過，有墨跡的一麵朝下鋪在桌上，這顯然是要在背麵重新畫符。
不隻是趙全德，連姬清雪也都跟著搖了搖頭。
筆是有，可對方問的顯然是毛筆，平常都不用，自然也不會專門備著。
姬清雪本以為這小子會嚷個“啥都沒有”，借機撂挑子，誰知那貨這次竟然大氣起來：“沒有就算了，那個誰，大孫子，你幫個忙。”
趙澤方一聽就知道被借機占了便宜，可這會兒一圈子人都指望著人家呢，連忙把妹妹放在病床上，悶悶地走了上去。
“一隻手按住黃紙，”薑小山指揮著，“另一隻手捏劍指，指著這個位置，劍指會捏嗎？對對對，就是這個樣子，注意要專心一點。”
趙澤方連忙應著，把全副心思都集中在那張黃紙上麵。
這時薑小山則是手掌一翻，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把，約莫隻有三寸長的小刀來，手指在刀刃上麵輕輕摩挲了兩下，像是在檢查小刀的鋒利程度。
“沒有朱砂沒有筆，那隻能動手了，好在鮮血的效果比朱砂還要好。”薑小山啐了口唾沫，把手指用力擦兩下。
趙全德頓時感動：“小山大夫你真是仁心仁術，我們趙家……”
薑小山那邊卻沒有停頓，小刀一動，劃出閃亮的弧線，隻聽“啊”地一聲，接著薑小山按住流血的手指畫向黃紙。
刷刷刷刷……
一道古怪複雜的符文，瞬息之間就被畫了出來。
而趙全德這時才呐呐地從嘴裏滑出沒說完的話：“感……感激不盡……”
“哦，別客氣，這是應該的。”薑小山大大咧咧地擦擦小刀，收回了身上。
“你應該個毛線啊！”趙澤方這回是真忍不住了，捂著還在流血的手指嚷道，“割的是我的手！”
丫的，剛剛看對方把小刀掏出來，在手指上麵又吐唾沫又比劃的，連他都有點兒感動了，結果到特麽動真格的時候，咋就突然拽起他的手指割呢？
本來還以為讓他伸劍指，集中注意力，是能給那道符加持個啥力量呢，現在一看，這特麽就是蒙人的，純粹是這貨為了割他手指的時候最方便。
“嘿，你嚷嚷啥？”薑小山絲毫都不覺得有啥不對，“剛剛不是說了讓你幫忙嗎？再說了，救的是你妹還是我妹？”
“我妹……”趙澤方被噎住了。
“你妹不用你的血，用我的？”薑小山振振有詞，“還是你覺得應該用你家老爺子的？”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趙澤方連忙焦急地解釋。
要是對方直說，讓他放點兒血出來，那也不是不行，就是剛剛感動了一下，還以為這小子真是個大義凜然的仁醫，老爺子還對他感恩戴德……
結果一轉眼的功夫，就蒙拽住他的手指頭割破畫符，這彎轉得太快，他有點兒被閃著腰了。
“好了澤方，小山大夫肯耗費功力幫小可畫符，咱們趙家就得感恩，千萬不可對小山大夫失禮。”
趙德方剛剛也被閃著腰了，不過他到底是江湖見得多，連忙訓斥著自家孫子。
“是是，我剛剛是給疼暈頭了。”趙澤方連忙解釋。
這也就是個下台階的由頭，結果又換來薑小山嘖嘖翻眼皮：“有錢人家的少爺就是不一般，手指頭破個口子都能把頭給疼暈了，連村裏的小閨女都比你強啊。”
“我……”趙澤方那個憋屈，隻好硬著頭皮認下來，“是是，我平常太慣著自己了，以後一定經常鍛煉……”
眼看姬清雪臉色又要變，薑小山連忙把符拿起來，正色走到趙可兒的床前。
“一念天地得清正，再念斯魂可安寧……”
後麵那些就更加混亂不清，但看得出來，這一套口訣很熟稔，也比起之前那隨便幾句糊弄的形式正經多了。
趙全德幾人的眼裏也閃過了希望的神色，目光注視著趙可兒的變化。
“疾！”
隨著最後一聲喝出，薑小山就覺得一股無名的能量，隨著出手的符紙一起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