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自己看著辦
耿鬱佳問父親,他知道不知道那個女人要這麽對她。
父親低著頭不吭聲,最後才說了一句:“這都是沒辦法的事啊。”
所謂的沒辦法,指的是那個便宜兒子之前犯個事兒,在村子裏很難娶上媳婦,就算是有錢都難,更何況是他家現在的樣子,窮得就算是沒有叮當響,也沒差多少了。
所以她就活該被那個混蛋糟蹋了?她咬著牙質問父親。
那個男人沒有回話,後媽倒是理直氣壯,說她兒子再怎麽著配不上別人,配你這麽一個爛貨都是綽綽有餘的了,也不出去打聽打聽,看看自己是個啥瞎包名聲?
耿鬱佳知道,外麵很多人都在傳,說她被人販子賣掉之後,侍候過不知道多少個男人。
那些人說得有鼻子有眼,就如親眼看見一般,述說著耿鬱佳侍候男人的時候有多馬蚤多不要臉,可那一臉惡心的壞笑,卻分明是恨不能那個故事裏被伺候的是自己。
耿鬱佳原以為父親不相信那些話,那個偽裝得很好的後媽也沒聽到外麵的流言,現在才知道,原來大家都知道,也都早就開始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
給那個因為弓雖女幹坐過牢的混蛋當老婆,就是他們給自己安排的出路。
親人啊!回來了一趟,全沒了!
耿鬱佳說後來離開了那個村子,也沒再提那個後媽和便宜混蛋哥的事。
再後來就是現在,她收服了欒玉海當同夥,開始用手段榨取錢財。
這個女人似乎對那些有錢人再娶的老婆有特殊癖好,她讓欒玉海找的基本上都是這種。
“那個欒玉海殺過人,你知道嗎?”薑小山問。
耿鬱佳一怔,略帶茫然地搖搖頭:“不知道。”
在她說話時,薑小山一直在盯著她看,似乎是在觀察她的反應。
這個女人沒有說謊,她的確是不知道。
薑小山冷哼一聲:“不但殺過,不是最近幾個月發生的。”
他不會算命,但是自從得了真氣之後,他天然地就會“望氣”,牽扯了人命的人,身上自然會沾了怨煞之氣,沒有經過處理過,就算是再過幾年,也依然能被他察覺到。
“我記得他說過,有個女人對他特別依戀,後來非要跟他私奔不可,他沒有理會,然後那個女人威脅他要自殺……”耿鬱佳轉述著當時欒玉海對她講的話。
記得當時的情景,欒玉海說這些時頗有些得意,好像是在炫耀他的魅力有多大。
而耿鬱佳知道,這所謂的魅力,有他偽裝的成分,還有一部分很大的原因,是她送給她的藥粉。
那讓人憑空生出心動感的藥,會讓人錯以為自己遇到了多年前錯過的白月光,又或者是那些年在床上燃燒過的紅玫瑰。
錯覺,隻是錯覺,可有些人即便是發現錯了,也還不願意承認,堅定地認為那就是真的。
他們一輩子,大多數時候都在壓著自己,裝著,拿著,得到那些在別人看起來很好很光鮮的東西,終於有天發現一個好像是真心喜歡的,裝也裝不住,拿也拿不成了,一顆心都被勾到了上麵,死死地粘住,掰都掰不下來。
等到有天發現那些本來就是一個騙局,有些人還是不願意承認,他們得到的真的東西太少了,好不容易有那麽一件,就算明知道是騙他的,也還是想要繼續被騙下去。
“不是自殺,是他動手殺的。”薑小山眯著眼睛,“你真不知道?”
“我……我真的不知道,你相信我,我隻想要錢,不想出人命惹麻煩!”耿鬱佳略顯慌亂地急道。
或許除了錢,還存著報複那些後娶女人的心思,但是,她的確不知情。
薑小山確定這一點,倒是轉變了一些心思。
再看看手裏的蠱蟲,忽然問道:“你認識鄧洪亮這個人嗎?”
“鄧洪亮?”耿鬱佳搖了搖頭,“我在江州聽過他的名字,不過不認識,我知道自己的本事,不敢找這種級別的人下手。”
倒也有些道理。
富豪不一定是高手,但是像鄧洪亮這種級別的,又有一些強勢的灰色背景,像耿鬱佳這種三腳貓蠱術,一不小心就把命栽在裏麵了。
看來這個女人也是個聰明人,她想撈錢,也想滿足她的報複心,倒沒有迷失理智去瞎搞。
薑小山略有些遺憾,之前鄧洪亮手裏也有一隻噬心蠱,明顯也是一個懂得蠱術的人給他的。
隻是鄧洪亮也不知道那個人是什麽底細,那麽長時間也一直都沒有再進一步的聯係,這件事情的線索也就斷了。
原以為耿鬱佳會知道一些,看來這個女人還真是個半路撿的,估計除了那個撿她的啥長老,連同門都不知道有她這個人。
薑小山想了想,給手裏的小蟲子喂了一絲真氣,那小東西歡快地就跟找到了親祖宗一般,繞著他麵前飛啊飛啊。
他倒是沒啥反應,這真氣,狼王和小白都喜歡得不得了,更何況是這麽小丁點的蟲子呢?
而耿鬱佳卻看傻了!
灰了!那隻蟲子它灰了!
咳咳,不光是蟲子飛起來了,她還眼睜睜地看著那東西,從原來的黑色,生出了一對帶著淡淡銀色的翅膀。
根據她並不豐富蠱術的認識,還有那個並不靠譜的師傅傳授,這種惑心蠱想要進化成銀色翅膀飛起來,至少也要十年時間。
耿鬱佳以前隻覺得那是神話,都沒有指望過,可眼前這一幕,真是快把她給震傻了。
這算是見證神話的時刻嗎?
薑小山一伸手指,那隻銀色的小飛蟲輕輕落在了指尖:“半年時間就能把巫蠱門的蠱術學到這種程度,你在蠱術的天賦的確不錯,不過你那個師傅應該沒打算教你多少真本事,惑心蠱在達到金色之前,沒有太大的能力,也就是對付普通人還可以,看來不管最後你變成什麽樣子,最後你那個師傅都是要抽你的血。”
耿鬱佳臉色蒼白,默默低頭。
這些她之前也想過,隻是就像那些被騙的女人一樣,寧願相信那個女人是真心待她,隻是當時中了毒,迷了心智才變成那個樣子。
隻是她心裏也清楚,一切都如薑小山說的一樣,她本來就是被當成墊腳石的,教她蠱術,也隻是想讓她的“品質”變得更好一些。
“如果你發誓以後不再做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可以念在你也是可憐人的份上,饒你一命。”薑小山看著她,“或者我現在就廢了你的蠱術,去做一個普通人,怎麽選,你自己看著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