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撕心裂肺
時間過得不快也不慢，林逸很慶幸自那天以後齊漫萱沒有再用那麽疏離的態度對待他。
“哥，你們最近好嗎？”
“還好，自從那天你進醫院後，她就沒再說分手之類的話，可能是一時生我的氣，氣消了也就沒事了。”
“嗯。”姚露欣慰地點點頭，不想她成為影響他們感情的導火索。
“恢複得怎麽樣？孩子沒什麽問題吧？”林逸溫柔地看著姚露，後者淡淡地一笑，牽強的笑容讓林逸不免有些擔心。
“怎麽了？還是不舒服？”
“不是，身體還好”姚露搖搖頭，努力維持的笑容酸澀無比，“隻是最近好累。”
林逸蹙眉，問出口，“他還是沒改變決定？”
姚露不說話，間接地默認了林逸的猜測。
“我什麽辦法都沒有了。”姚露帶著淚音地哽咽，“我把所有的理由都用盡了，可是他依然很固執。”
固執地要我離開，固執地要趕我走。
“哥，他甚至說他不要孩子。”
姚露的話令林逸為之一震，他不相信齊漫傑會這樣對她。
“露露，你們之間會不會有什麽誤會？會不會因為我們.……”
“不是的，他的理由千奇百怪，可我知道那都是在敷衍我，哥，這次他是真的要放棄了。”
林逸猛地站起身來，拉起姚露的手，“走，我帶你去找他問個清楚。”
姚露任由他拉扯，剛走到門口便看到了站在那裏一臉陰沉的齊漫傑。
迅速鬆開林逸的手，姚露急切地試圖解釋什麽。
“林逸，我以為你記得我對你說過的話，如果不能一心一意地對待萱萱，那麽你就放手，不要讓我妹妹難過。”
齊漫傑的話令姚露心裏一陣難過。
看到她和林逸在一起，齊漫傑首先想到的是他的妹妹。
忽然，姚露笑了，苦澀的笑容怎麽都收不回來，林逸看著她，非常擔心。
“齊漫傑，我似乎可以接受你的決定了，”姚露的話不受控製地響起，成功地吸引到了眼前人的注意力，“最晚後天，我會搬出齊家。”
這些天的煎熬已經令她身心俱疲。
姚露徑直走開，無視齊漫傑瞬間變得難看的臉色，步出餐廳，所有的委屈全部無法抑製。
林逸追上來，拉住她，“不要意氣用事。”
“哥，我快要堅持不住了。”姚露蹲下身來，所有的脆弱已經無法再偽裝下去。
驀地，一股巨大的力道摟住了她，緊緊地，攥得她生疼。
電光火石間，她感覺到原本緊緊摟住她的懷抱瞬間失去了力量。
尖叫聲此起彼伏，順著那股力量，姚露也倒在了地上。
她聽到林逸失了冷靜的大喝，聽到了一聲歇斯底裏令她驚懼的笑聲，還聽到旁邊幾個婦女的尖叫和哭泣聲。
姚露呆呆地看著和她一起倒在地上的人，他的臉血色全無，就那麽靜靜地躺著，鮮血從他的腦後急速地流出……
她緩緩地伸出手，試圖止住他後腦不停地流出的鮮血，可是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勞，他的血越流越多，怎麽都無法停止。
原本英挺帥氣的臉已經毫無生機。
眼前一暈，失去意識的前一刻，姚露嘴裏一直喃喃的念著那個人的名字。
“齊漫傑……”
——
“醫生，我哥哥怎麽樣了？”齊漫萱的眼睛一直是通紅的，接到電話的那一刻她馬不停蹄地趕來，原本是午休的時間，她卻經曆了人生中最難熬的時光。
“情況很不樂觀，家屬做好心理準備。”
醫生要護士把病危通知書準備好，齊漫萱呆愣地看著眼前的一切，腦中一片空白。
痛，撕心裂肺的痛，她的哥哥，她從小像神一樣的哥哥。
她前幾天還有看到他，那時候他雖然臉色不好卻還是健健康康的，現在要她怎麽相信她的哥哥已經快要不行了。
醫生來來回回一次又一次，林逸砸錢請到的是這個醫院最好的醫生，可是哥哥依然沒有脫離危險，而現在，他們卻來告訴她屬於他的希望已經很渺茫了。
齊漫萱站起來，試圖走進急救室，被一旁的林逸拉住了。
“你冷靜一下，醫生隻是說可能，並沒有說已經……”
齊漫萱狠狠地甩開林逸，眼睛通紅地瞪著他，“不要說那些話。告訴我，他怎麽會變成這樣？”
“我們都毫無防備，凶手隨即自殺，據警方說那個人叫馮威。”
馮威
齊漫萱咀嚼著林逸的話，回想著所有與這個名字有關的人。
馮威
她想起來了，這個人，她也認識。
毫無疑問，她的哥哥被尋仇了。
一旁的姚露隻是坐在那裏，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隻是聽到馮威兩個字後忽然抬起了頭。
對上了齊漫萱的眼神，看到她埋怨地看著她。
齊漫萱走到姚露麵前，雙拳緊握。
“姚露，”她以名字叫她，聲音冰冷，“哥哥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
林逸過來握住她的手，扳過她的肩膀，對上她怨怒的眼睛。
“漫萱，你聽我解釋.……”
用力地甩下他的胳膊，齊漫萱推開林逸，“我已經不相信你了，你可以走了。”
林逸不敢相信地看著她，“你以為是我害了齊漫傑？”
搖頭，齊漫萱的聲音帶著顫音：
“如果不是你，我哥哥不會躺在裏麵，以馮威的本事若是正麵交鋒根本對他構不成威脅，可是今天他分神了，林逸，姚露是我的嫂嫂，我不明白你究竟想做什麽，可是現在你逼我恨你。”
齊漫萱咬牙切齒，這個男人口口聲聲說愛的人是她，可是轉眼卻可以旁若無人的約會他的舊情人。
林逸，你究竟想要做什麽？
“漫萱，你冷靜一下聽我說……”
“我沒法冷靜！”
失控地喊出來，察覺到身邊姚露的戰栗，看到林逸的臉寫滿了挫敗，齊漫萱轉身不再看他們。
若是平時她會聽他的解釋，她會選擇相信他，可是今天，她的哥哥徘徊在鬼門關生死未卜，害他變成這樣的間接原因居然是她的嫂嫂和她的未婚夫偷情所致。
偷情，這個詞在腦海浮現。
很醜陋卻著著實實地成真。
要她怎麽能冷靜下來？
姚露緩緩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到齊漫萱麵前，看著她，小心翼翼。
“你回家吧，身體不方便不要在這裏等了。”
齊漫萱抬眼看她一眼，收回眸光。
“漫萱，我想等他。”
等他脫離危險的消息。
齊漫萱渾身一震，姚露的話令她再也堅持不住地痛哭。
“姚露，為什麽要這樣？”
他為了你連命都可以不要，為什麽你要一次又一次地傷害他.……
偌大的醫院，不知所措的林逸，緊張絕望的齊漫萱，痛苦不堪的姚露，三個人各懷心事。
一陣腳步聲傳來，林逸抬頭，看到了他極度不想看到的人。
“萱萱.……”
陸皓辰徑直走到齊漫萱身邊，輕輕地喚她，沒有動作，隻是站在那裏靜靜地看著她。
齊漫萱慢慢地抬頭，看到熟悉的臉映在眼前，淚水模糊的眼睛漸漸清晰。
“皓辰，”呢喃地，她看到他向自己伸出的手。
“在。”
被身前的人猛地拉到懷裏，齊漫萱痛哭流涕。
“皓辰，哥哥他.……”
“我都知道了，不要說了。”陸皓辰輕拍她的背脊，“萱萱，你要堅強，你不是一直說你哥哥他最放不下的就是你，醫生下結果之前你必須振作。”
齊漫萱不住地點頭，聽他在她耳邊說著，“萱萱，哭完了，你就要堅持住，我陪你等，有我在，無論怎麽樣，都有我在。”
陸皓辰的話讓她的心漸漸鎮定，依靠在他的懷裏，齊漫萱不住地掉眼淚。
旁邊的林逸目睹了這一切，一直都是麵無表情。
隻有放在西裝口袋裏緊攥的拳頭泄露了他所有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