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兄妹情深
“哥，怎麽會突然想到把家搬到上海？”漫萱貌似不經意地提起，卻在經意間察覺到正在開車的兄長身形微僵。
其實這個問題她早就想問了。
四年前，哥哥毅然決然地脫離了幫會，放棄了自己從少年時就開始打拚的基業轉而作起了生意。她一直想問，是什麽讓他甘願放棄得這麽徹底，又是什麽讓他甘於離開自己已經有了一方基礎的家，來到這個必須通過殘酷的競爭才能得以立足的陌生城市。
清清嗓子，鬆鬆緊握方向盤的手，齊漫傑很快從剛才不自然的情緒中恢複了過來，扭頭微笑著看了妹妹一眼，聲音波瀾不驚。
“你嫂子不喜歡我繼續留在會裏，我自己也累，所以就退了。”直視前方，繼續道：“業捷是塗鄴的心血，我隻是於創業初期在資金上出了一把力，其他的全是塗鄴的功勞，我也不想介入。”
想起塗鄴那小子知道他要自立門戶後差點跟他翻臉的表情，他到現在想起來心裏還是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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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些沒用的！這個公司本來就是你的，現在你作總裁更是應該的，你別想著自立門戶，如果你不要業捷那我就把公司解散了，愛誰誰！”
到底是一起張大一起共患難的兄弟，兩個人的脾氣都臭到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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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漫萱不自覺地笑出聲來，她可以想象到當時兩人劍拔弩張的表情，對著同樣在笑的齊漫傑說道，“哥，那你最後是怎麽把塗哥搞定的？我記得他有一外號叫什麽來著.……”低頭冥思苦想，半響，終於得到突破點，拍手道：“對，茅坑的石頭！哈哈，哥，你怎麽把這塊石頭搞定的？”
“我跟他說反正他要把公司搬到上海，那麽我也到上海創業，行業之間也好有個關照。”
“然後你們就舉家搬到這裏了？”漫萱仰著頭，眼睛眨呀眨的。
“是啊，就這麽簡單。”齊漫傑看著妹妹的表情，不禁又笑著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彈，“要不你以為你老哥是被追殺到這裏的？”
“剛開始還真這麽認為的.……”漫萱小聲地嘟囔，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傳到齊漫傑的耳朵中。
“齊漫萱，家法你可還記得？”語氣是平靜地，臉上的笑卻怎麽都撫不平。
“哥，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嘿嘿。”拍拍兄長的肩膀，以示安慰，卻看到後者臉上泛起了裝得十分失敗的怒意。
笑著，心自下飛機那一刻真正的踏實了。
她是真的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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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辰，你一定還是不了解為什麽我一定要回到中國來。
我曾經真的想過要留在你的身邊和你度過漫長的人生直至天荒地老，可是夢想和現實的差別就在這裏，你無法為我改變，我也無法改變自己。
而我的家人，他們卻可以帶給我安定和暖意。
所以，我們注定要成為兩條平行線，永不再相交.——
終於到家，漫萱早已迫不及待地要看看哥哥的新窩是什麽樣子。
“哥，真不錯啊，是你自己設計的嗎？”一踏進別墅，漫萱便驚歎道。
完美的現代風格，簡潔明快中透出大方。
“是，怎麽樣？滿意吧？”看著妹妹開心的樣子，齊漫傑的心情也不禁跟著歡快。
“滿意滿意，太滿意了！”漫萱笑著，卻總感覺少了點什麽。
“對了，哥，嫂嫂今天不在家嗎？我帶了禮物，想送給她。”
突然想起，她的嫂子，自她下飛機就沒有見到的嫂子到現在依然沒有出現。
齊漫傑臉色一暗抬腳步上樓梯，張媽也哀愁地歎了口氣。
保姆小玉連忙跑過來報告。
“先生，夫人剛吃了藥躺下，吩咐說如果您回來了讓您不要去叫她。”
身體一頓，轉身，瞪著眼看著小玉，
“她不是知道漫萱今天下午要回來嗎？”
“是，可夫人說那是先生您自己家的事，跟她無關。”
齊漫傑的臉色刹那間更青了，拳頭緊握。
漫萱也跟著一怔，咀嚼著小玉的話，什麽是他們自己家的事？難道嫂嫂根本就不歡迎自己？
齊漫傑牙關緊咬，他記得他在幾天之前就跟她說過漫萱今天要回來的事，一再地叮嚀她甚至懇求她，希望她不要把對他的怨恨發泄到他的妹妹身上。
可是，她帶給他的依然是失望。
這些年，他一直在失望著，直到漫萱回來前，他已經忘記期待是什麽樣的滋味。
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漫萱急忙上去挽住自己的哥哥，笑著安慰。
“哥，又不是什麽大事情，嫂嫂身體不好想休息是很正常的，咱們就讓她休息吧。”一邊說著一邊把齊漫傑拖下樓梯，撒嬌地搖晃著兄長的胳膊。
“哥，我餓了，人家在飛機上呆坐了整整12個小時唉，你要讓你親愛的妹妹餓肚子嗎？”給小玉一個眼神，後者連忙擺起了碗筷。
“漫萱，對不……”齊漫傑的眼神帶著歉意。
“哥 ！”漫萱裝作生氣的樣子，“我餓了，真的沒關係，等嫂嫂休息好了再見麵也是一樣，何必這麽急啊。來來來，開飯了！”
拉著哥哥走到餐桌旁，看到桌上的食物後眼睛一亮，笑著撲過去把張媽抱了個滿懷。
“大寶貝，謝謝你，知道我在那邊最想念的是什麽嗎？就是這一桌子好吃的！也隻有我的張媽最了解我！來，親親……”
張媽被親得哈哈大笑，摟著漫萱的胳膊拍打著。
她的寶貝，叫她怎麽能不疼她。
漫傑也被逗得笑出了聲。
看到這個家出現了從來就沒有過的歡樂氣氛，一旁的小玉趕緊說：“小姐，張媽從早晨四點就開始準備了，說這都是小姐愛吃的，所以您一定要盡情地吃掉它們呀。”
“謝謝你，小玉，這些年謝謝你一直照顧我哥哥和張媽。”漫萱笑著對小玉說，語氣真誠。
雖然因為剛才的事情心情微微受到了影響，可是跟眼前她愛的這一家人比起來，那點小事根本就不算什麽。
她，已經25歲的齊漫萱，所經曆的也遠比這要多太多。
她已經不再是那個不能受到一點創傷的小女孩了，對現在的她而言，家人的和睦比任何事情都來得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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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萱，想好了回國後先要做什麽了？”漫傑拿起妹妹的碗，小玉連忙伸手要接過卻看到他向自己擺擺手，驚訝地看著先生仔細地為小姐盛好湯，仔細地放到妹妹麵前。
“我想先回一趟家，看看以前的老房子，看看家鄉有什麽變化。”舀起一勺湯，滿足地笑道。
“然後呢？”
“然後我想找一份工作。哥，你知道的，我的專業在美國或許還能找一份像樣的工作，可是在國內就真的隻能憑運氣了，誰會無緣無故地要一個研究英美文學的碩士生。當老師又不是我的意願，我擔心會教壞祖國的花朵，所以我得趁早出去搜索。”
漫萱說話的語氣很隨意，齊漫傑卻看著她搖搖頭。
“工作的事先不著急，養你我還養得起。”
“哥，不是這個問題，”笑著抗議，“從小被你保護得太好，所以以前在美國出了什麽事就感覺像天塌了一樣，這一次我隻是想檢驗下自己到底是什麽實力。”
齊漫傑細心地聽到了她話中的端倪。
“你在美國遇到過什麽事？”盯著妹妹眼睛，沒有放過她的一怔。
迅速回過神來，看著哥哥深沉的眼神，漫萱嗬嗬地笑著。
“沒什麽事，就是偶爾掛掛科或者跟美國佬處不來，就這些，嗬嗬。”
不再深究，看著漫萱笑盈盈的臉龐，發現那個從小跟在他屁股後麵，留著小眼淚依賴他的妹妹確實已經長大了。
漫萱在美國的這十年，他確實是疏忽了，總是在忙著賺錢想給她最好的物質生活，卻忘記了，他的妹妹不追求物質卻是一個在心理上非常依賴他的孩子。
這十年，他這個做哥哥的錯過了很多。
現在，既然已經回來了，他的妹妹，他不會再讓她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