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賑災糧
“入了東宮,你就跟著離月在我身邊伺候吧,隻是這東宮可不比民間,有許多的規矩要守,言語上更要謹言慎行,否則什麽時候招來殺身禍患,我怕是都保不住人的。”陸宛之對雲疏說道,畢竟底細還不清楚,要她真的徹底交心,是萬萬不能得到。
“是,奴婢記下了。”雲疏俯身行禮,應道。
陸宛之讓離月給雲疏先安排了個住處,天色已晚,讓她暫時先湊活一晚,明日了再給她細細的介紹這東宮裏的諸事。事情辦妥後,離月便回來了。
“你去仔細的查查她的底細。切不可有任何遺漏。”陸宛之吩咐道。
“是。”
次日,天氣不是很好,一大早就霧沉沉的,像蒙了層薄紗,什麽都看不清楚。還未等濃霧消散,竟又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這樣潮濕的天氣,向來是陸宛之所不喜的。
“今年的天氣,如實是有些奇怪。下了雨哪裏都是潮潮的,真是難受。”望著房簷上低落的雨滴,陸宛之有些牢騷,悶悶的咕噥著。
“是啊,這樣的天氣讓人心情都有些許低落呢,太子妃,您可別站在外頭著涼了,我從膳房裏弄了些薑湯來,快嚐嚐。”雲疏的聲音響起,很是關切。
“啊?離月呢?還沒讓你好好熟悉一下環境,怎麽就讓你上手了?”陸宛之回過頭,衝她十分和善的笑了笑。
“離月姐姐出門辦事去了,我看這天陰涼的很,怕您受了風寒,才特意打聽了膳房的位置,做了些薑湯。”雲疏不好意思的笑笑。
“你還會做這些?”陸宛之似是驚訝,問道。
“是,小時候我娘親經常在天涼的時候做給我喝,時間久了,也就都學會了。”雲疏老實的答道。
陸宛之點了點頭,沒再多問,伸手接過了薑湯.
"雲疏,你去把院子裏管事的李嬤嬤叫來,我有話要問她。李嬤嬤就是昨天你見過的那個。“陸宛之對雲疏吩咐道。
雲疏領了命,便退出去找李嬤嬤去了。
看著雲疏走出去,帶上了房門,陸宛之才悄悄的將手裏的薑湯順著窗沿倒了出去,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也斷不可無,雖然這個舉動可能會有些過分,但她如今的情形,是一點都大意不得的,若雲疏真的是真心跟著她的人,想來也是能理解的。
很快,李嬤嬤就來了,陸宛之屏退了旁人,隻留了李嬤嬤一人在房間內。
“嬤嬤,你可有太子的消息?”陸宛之問道。
“回太子妃,老奴沒有。”李嬤嬤歎了口氣,說道。
“他去了這麽久,也應該有個消息了,怎麽這就一丁點消息都沒有?”
“老奴也不知道,我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定會拚勁全力護太子殿下周全的,太子妃也不要多慮了。”李嬤嬤這話,實在勸陸宛之寬心。
“好,我知道了,那您先去忙吧。“
李嬤嬤是東寧的母親,蕭穆然幼時,也曾做過他幾日乳母,所以在東宮裏也算是很受尊敬愛戴,東寧和蕭穆然從小一起長大,如同親兄弟一般,不論有任何事都會擋在他身後護著,感情之深,早已經超過了一般的主仆。李嬤嬤都這般說了,她也不好再多問了,如此,應該是沒什麽事了,有的時候,沒有消息反而是好消息。
“太子妃。”離月在門外敲了敲門。
“進來。”
離月親自出去,將雲疏的底細查了個底朝天,均沒有發現什麽不對的,她的來曆背景都很簡單,就是在京城裏長大的孩子,家裏窮了些,原來有個哥哥,早年間聽說去山上挖藥材賺錢,便跑去了城外的山上采藥材,結果天寒地凍的,沒能在太陽下山前回來,第二天上山采藥的人發現了他早已經被野獸撕成了碎片的殘破軀體,因為家裏沒錢,也沒能好好安葬,拿草席卷了卷埋了。母親則是因為哥哥的事情鬱鬱寡歡,很早也就不在了。
雲疏的背景底細都很簡單,全家加起來怕是都寫不夠一頁紙,倒也算是可憐。
“是否可用,還是要行動來說話的。”陸宛之在心裏說道。
蕭穆然自從下了江南,就沒在睡過一天好覺,各個地方官都上趕著獻媚3邀功,恨不得把自己做過的那些“豐功偉績”串成冊子給他過目,一路上因為這些事耽擱了許久,磕磕絆絆打的才到了災民真正生活的地方。
目光所及之處,皆是民不聊生的揪心場麵,不論老幼婦孺,都是灰頭土臉,滄桑的模樣,許多小孩子餓的直哭,若說地域可怕,那此刻的這些災民們所處的環境怕也是不比地獄好多少。蕭穆然看著揪心,心裏的怒火也更甚。這一趟下來,個個官員像是一道道關卡一樣,阻攔著他的去路,並且官員家中的景象,與這災民們無助的生活可是大相徑庭。此縣的一個縣令,竟然還能有各種山珍海味來招待他,著實是令人憤怒!
隻是,他這趟來災區的目的很明顯,就是為了整治那些不作為的貪官汙吏,可這麽些個貪官竟然連做樣子都不做,將自己貪汙的罪證就真麽擺了出來,這點很是反常。蕭穆然心裏覺得此事不簡單,他們對自己的前程和腦袋都如此不在意嗎?竟敢在太子的麵前如此放肆,這種情況,隻有一個可能,就是他們留有後招。
蕭穆然來了槐南縣後,為了方便行事,沒有住在縣令府上,反而是住在了一處無人的民宅裏,有些破舊,但遮風避雨足矣。來了這些天,縣令客客氣氣的來請過幾次,都被他拒絕了。他白日裏有有時出去,有時就呆在宅子裏哪也不去。與縣令提過幾次賑災糧的事情,皆被搪塞了過去,前幾次縣令還支支吾吾的陽奉陰違,嘴裏答應著發放,但就是不見行動,後頭幾次縣令則直接聲稱賑災糧丟了,不知被何人給盜走了。
這種荒唐的言語,也不知道是他哪位黑了心的師爺想起來的,那麽些賑災糧說丟就丟了,偷糧食的人難不成是個身高十幾尺的怪人麽,能輕而易舉悄無聲息的將糧食運走。蕭穆然心知這縣令是在編瞎話,哪怕他是太子也無濟於事,山高皇帝遠,這裏的縣令相互勾結,是不怕他這個太子如何的,所謂官官相護,不就是用來如此狼狽為奸的麽?
所以他也不為難縣令,裝作一個紈絝不管事的瀟灑太子,糊弄那幾個草包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