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阮娘生子
“呀!這是怎麽回事啊?”雲疏的目光落在了陸宛之的腳踝上,驚訝的問道。
“不小心崴了一下,就這樣了。”陸宛之撇了撇嘴,委屈的說道。
“那我去宣太醫!”離月著急的說道,便往外跑去。
雲疏去打了盆水,拿了毛巾沾濕,輕輕的給陸宛之擦了擦腳踝。
“疼嗎?”雲疏心疼的問道。
“還好,就是動不了,傷筋動骨都要一百天,我估計我這次都得躺床上好久了。”陸宛之說著,便開始惆悵。
“躺著好好休息,很快就能恢複過來的,到時候想蹦想跳的,都隨你開心。”雲疏安慰道,給她身後添了一個落枕,讓她舒服些。
“微臣參見太子妃。”
正說著話,太醫已經來了,向陸宛之請了安以後,便放下藥箱,上前來查看她腳上的傷勢。
“哎喲……”太醫的手剛碰到陸宛之受傷的部位,她便疼的齜牙咧嘴的。
“很疼麽?”太醫問詢道。
“嗯,可能是崴的太狠了。”陸宛之點點頭,吃痛道。
“問題不大,微臣給您開一副方子,敷上幾天就好了。”太醫冷靜的說道。
“好,那就有勞太醫了。”陸宛之點頭謝道。
太醫把方子開好,又把藥配好留下,便退下了,雲疏拿著方子和藥去煎藥了。
離月陪著陸宛之在房間裏,很心疼的望著陸宛之的腳腕,想說些什麽,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反正心裏滿是內疚。
“太子妃……”離月內疚的說道。
“沒事沒事……”陸宛之不禁扶了扶她的胳膊,安慰道。
“疼嗎?要不要我給您找些冰塊冷敷一下?”離月心疼的說道。
“沒事,等會兒藥就來了。隻是我在那井邊一無所獲,心裏有些沒底。”陸宛之擔心的說道。
“肯定會有證據的。”離月安慰道。
“肯定有,可是我卻沒找到。”陸宛之垂下了眼睛,失落的說道。
“一定,一定能找到的。”離月堅定的說道。
“但願吧。”陸宛之失落的回答道。
沒一會兒,雲疏就端藥進來了,還有一些敷的紗布,一並都取了進來。
“這麽多啊?”陸宛之有些驚呆,她看著那黑乎乎的藥湯子,就很發怵。
“這……多嗎?”雲疏楞楞的說道。
“不多,不多。”離月笑嗬嗬的說道,說著她便接了過來盤子。
“來,快喝了。”雲疏端起來,把藥碗遞給了陸宛之。
“苦嗎?”陸宛之怯怯的問道。
“不苦,好喝的。”雲疏像哄孩子一般,柔聲的哄道。
“好吧,我相信你。”陸宛之真誠的說道。
她膽怯的端起了碗,捏著鼻子往嘴裏送到,藥湯接觸到她舌頭的瞬間,她覺得人生無望了。
“啊!”強迫自己把藥湯喝下去後,她很抓狂的叫了一聲。
“苦嗎?”離月驚訝的問道。
“你問雲疏。”陸宛之憤懣的說道。
雲疏偷偷的笑了一聲,嘟囔了一句:“一點兒都不苦。”
“你瞎說!”陸宛之佯裝生氣反駁道。
“我可沒有!我覺得是不苦的!”雲疏笑嘻嘻的逗著太子妃道。
“雲疏,你也跟著離月學壞了!”陸宛之撇撇嘴說道。
“幹嘛?!跟我有什麽關係啊!”離月一聽自己被當做了反麵教材,張口替自己辯解道。
“好了好了,把紗布拿來,我給太子妃敷上。”雲疏笑著說道。
離月點點頭,把紗布遞了過去,雲疏蹲了下來,仔仔細細的把紗布展平整,然後輕輕的敷在了陸宛之的腳踝上。
“疼嗎?”雲疏輕輕的吹了吹,柔聲問道。
“還好。”陸宛之吸了一口涼氣,努力的使自己平靜下來。
“你倆明天幫我繼續查下去。”陸宛之開口說道。
“怎麽查?”離月問道。
“先在井邊仔細的查看一下,看看可否有什麽線索,然後再找找看東宮裏有沒有下人目睹了整件事的發生過程,哪怕隻是一眼也行。”陸宛之思路清晰,認真的跟離月和雲疏交代道。
“好,我們知道了。”離月和雲疏異口同聲的答應了下來。
夜深了,陸宛之在床上睡不著,不是因為別的,隻是單純的因為她的腳疼的不行,導致她根本沒辦法閉上眼睛睡覺。
“嘶……好疼啊……”陸宛之無力的躺在床上吃痛,卻也沒有什麽辦法。
藥也吃了,紗布也敷上了,該做的都做了,可是還是很疼,足以證明她這次崴腳有多嚴重,可能是倒黴吧,不然怎麽會隨便一摔就摔成這樣?
陸宛之心裏五味雜陳,一邊哀歎腳痛,一邊想著丫鬟投井的事情,偶爾還分神想想今天蕭穆然是不是喝多了,怎麽又變回了以前的模樣。
果然是生在帝王家裏的人,喜行不怒於色就算了,性格多變得像京劇裏的變臉似的,真是叫人招架不住。
而且今日這件事這麽一搞,阮娘更得恨上她了,她早就知道阮娘對蕭穆然有情,一直以來,蕭穆然也對她體貼有加,兩個人恩恩愛愛的過了這麽久,早已經成了京城百姓眼裏的模範夫妻,至於她這個正牌的太子妃,倒像是一個上不了台麵的小三兒。
雖說她並不在意這些虛名,可是畢竟她才是太子妃,總這樣久了,心裏其實還挺不是滋味的,所以她偶爾也會覺得酸酸的。
“偏偏是她,真是麻煩。”陸宛之感歎了一句,阮娘是被丞相費盡心思送進來的,他必是不會讓這顆棋子輕易的毀掉,所以一定會想盡辦法保住她。
這樣,她的對手就不單單是一個阮娘了,而是背後的顧玄,想到這裏,她就覺得心悶悶的,煩躁的很。
她已經準備了這麽久,除了滅掉了顧玄的兩個兒子以外,真正的仇人卻毫發無傷,並且他的兩個兒子也不是她殺死的,尤其是顧惟瑾,死的是真叫一個敷衍。
那天刺殺顧惟瑾的人究竟是誰呢……陸宛之又繞回了這個她不願意深究的問題,可說實話,她是真的很好奇,很想知道究竟是誰會同她一樣,與顧家有如此深仇大恨,又或者說,是誰在暗地裏幫她呢?
與丞相作對,付出的代價可不是常人能想象的到的。
陸宛之把熟知的人想了一遍,都沒有想到一個靠譜的人選,突然,她的腦子裏就蹦出來蕭穆然的那張臉,她有些驚訝,不知道為何會突然想到他。
可是她總覺得,想這樣的事情,蕭穆然是不會做的,畢竟他心愛的人是顧玄的人,雖然二人不對事,不在同一個立場上,可是到底有一個心愛的人在,還是要顧忌幾分的。
“啊!好煩啊!好想睡覺……”陸宛之抓狂的在床上喊道,她心裏的事情太多了,多到她根本裝不完,消化不掉。
但又能怎麽辦呢?成年人之間都是一樣的,誰也不比誰好過一些,作為一個人,一定是得具備自我消化負麵情緒的能力的。
想到這裏,陸宛之的心才稍微放開了一些。
“沒關係,沒關係的,一定能成功的。”她又開始給自己沒完沒了的洗腦,很多時候她堅持不下去的時候,都會像安撫小朋友一樣,放低聲音,用最溫柔的話安撫自己,鼓勵自己,讓自己相信積極美好的事物。
陸宛之查到線索的那天,阮娘正好生產,在產房外,蕭穆然等了一天,焦急的來來回回轉著,像一隻無頭蒼蠅一樣,擾的陸宛之心煩意亂,有點頭疼。
“你能不能歇一會兒?”陸宛之扶著額頭,很是無語。
“我擔心。”蕭穆然焦急的說道。
“那你進去替她生吧,還在外邊幹等著做什麽?別晃了,晃得我眼暈。”陸宛之翻了個白眼說道。
“我若是能替她生自己就替了,用不著太子妃操心。”蕭穆然反唇相譏,絲毫不示弱。
“隨你,隨你,你是太子,你開心就好。”陸宛之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不再和蕭穆然多說一句話。
要不是礙於麵子,她才不會想來等阮娘生孩子,幫不上忙不說,聽著這生孩子的慘叫聲,她心裏有點承受不住。
“我能不能出去轉一圈兒?”陸宛之坐了一會兒,實在是難受的不行,才試探的張口問道。
“你覺得呢。”蕭穆然這句話說的很平靜,沒有一丁點兒在問陸宛之的意思。
“是你的側妃生孩子,又不是我的,為什麽非得將我綁在這兒,與你一起等啊?”陸宛之不滿的嘟囔道。
“你是太子妃,你自然是有義務在這裏等的,孩子的嫡母就得有個嫡母的樣子。”蕭穆然不悅的皺了皺眉頭說道。
“真麻煩。”陸宛之小聲的嘀咕了一句,正巧阮娘撕心裂肺的喊了一聲,將她這句話給蓋了下去,沒讓蕭穆然聽見,否則又該是一頓爭吵,實話說,吵的多了就很煩。
陸宛之現在聽見吵架這兩個字就覺得頭疼,她一點兒也不想和蕭穆然吵架,可蕭穆然總是盯著她,頻繁的惹她,致使兩個人整天站在對立麵上,誰也看不上誰,除了吵架再沒別的事。
不過,蕭穆然唯一一點做的很好的就是,猜出來了她的身份後,並沒有揭穿她,除了和她吵架的次數多了些以外,旁的也沒什麽了。
如此一想,陸宛之就釋懷了很多。
算了,自己心愛的人在產房裏給自己拚了命的生孩子,擔心和煩躁是正常的,不生氣,不生氣。
陸宛之心裏暗暗的勸說著自己,可她越這麽勸自己,就越覺得生氣的不行。
原來蕭穆然竟然如此喜歡阮娘,這下好了,人家要一家三口快樂的生活在一起了,看蕭穆然焦急的模樣,就算自己拿出來證據,恐怕都難撼動阮娘半分。
“真是棘手。”陸宛之小聲的嘀咕道,從進到這個房間裏以後,她就覺得自己的心裏很壓抑。
“太子殿下,顧丞相派人來問側妃是否順利產子了,要請人進來嗎?”東寧從門外進來,向蕭穆然稟報道。
“讓他進來吧。”蕭穆然點點頭。
人進來後,陸宛之認出來那個人是顧玄府裏的管家,看來顧玄是真的很在意阮娘這個孩子了,這麽緊張,還專門派了管家來。
“參見太子殿下,參見太子妃。”管家跪在地上行了叩拜大禮。
“起來吧。”蕭穆然和陸宛之同時說道,說完互相都不服,還朝對方白了一眼。
“多謝太子殿下,多謝太子妃。”管家慢慢的站了起來。
“側妃的狀況可還好?”管家開口問道。
“就目前而言,還是正常的。”蕭穆然接過話頭說道。
“那便好,我家老爺在家中十分擔心,便派了老奴來查看一番,待側妃生產完畢,老奴立馬回去稟報我家老爺,告知他這個好消息。”管家拱了拱手,誠懇的說道。
這個管家看著倒像是個好人,慈眉善目的,雖然一把年紀了,可還是很有精神,一點兒也不像老頭兒。
“管家,請問怎麽稱呼呀?”陸宛之突然開口問道。
“老奴姓徐。”管家回過身來,恭敬的說道。
“徐管家。”陸宛之了然,朝他笑了笑。
“你在顧丞相府裏待了多久了啊?”陸宛之問道。
“三十多年了吧。”徐管家想了想,回答道。
“那時間還挺久的。”陸宛之點了點頭,微微一笑。
“老爺是個好人,當年救了我的性命,所以我便一直跟在老爺的身邊,伺候老爺,為他做牛做馬,以報答他的恩情。”徐管家說道這裏,臉上有些感動的意味。
“救了你一命?”陸宛之似是十分好奇,直愣愣的看著徐管家。
“嗯,很多年前了,記不清了。”徐管家點頭說道。
人家都這麽說了,陸宛之也不好意思再逼問下去了,隻得作罷。
一時間,三個人都閉上了嘴巴,房間裏除了能聽到阮娘痛的死去活來的叫喊聲,便再沒了旁的多餘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宛之昏昏欲睡,突然聽到了一個孩童的哭聲,一下子把她叫醒了。
“生了,生了!”接生的婆子一臉喜氣的出來,向產房外的人匯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