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心魔徹底化解
太湖邊。
張默和葉雨走在環湖小道上，靜謐安詳，微風拂面，月色正好。
張默抬著頭看著天空中的那輪圓月，喃喃自語道：「多少年了？差不多快五百年沒好好看看這月亮了吧。」
是的，五百年前登仙台一役，師父碧海仙子不知所蹤，張默就沒再好好賞過月。
「你在說什麼？什麼五百年了？」葉雨怔怔的看著張默，不解的問道。
張默微微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麼。」
葉雨敏銳的覺察到張默有事瞞著自己，不過見張默不願意說，她也體貼的沒有追問。
張默還記得，那一年天河之濱，也是一年中秋佳節，他和師父碧海仙子泛舟於水上，忽聞舞樂歌響，劍意大發，於是二人便在天河舞劍，以祝佳節。
念此，張默劍意忽動，扭頭看向葉雨，問道：「想不想看我舞劍？」
「什麼？」葉雨一愣，一時沒反應過來。
張默顧不得葉雨回答，一手攬住她的蠻腰，接著便是縱身一躍，跳進太湖。
見此，葉雨嚇了一驚，不知道張默這是做什麼，雙手連忙環抱住張默的脖子，身子如溫玉一般貼在張默身上。
眼看著二人就要落入水中，張默腳尖忽的一點水面，竟然踏著浪花向湖中心跑去。
葉雨整個人都驚傻了，美眸怔怔的看著張默，一張櫻桃小嘴張大的極大，這完全超乎了她的認知。
什麼牛頓第一定律，第二定律，都見鬼去吧！
張默一口氣奔到湖中心，忽的站住，葉雨觸不及防，嚶嚀驚叫了一聲。
「你沒事吧？」張默關切問道。
「沒事，只是我們……怎麼跑到湖中心來了？」葉雨緊緊地抱著張默的脖子，一臉恐懼的看著腳下翻滾的湖水。
「不要怕，這點湖水還不足為道。」張默安慰道。
想當年，張默在修仙界的時候，一個人橫渡隕仙湖，眉頭都不帶眨的。
隕仙湖，眾修士隕落的墳場，也就張默這樣的頂級大佬敢強行橫渡。
「哦。」葉雨應了一聲，但雙手卻絲毫不敢鬆開張默的脖子，身子也是貼的很緊。
微怔，只聞葉雨問道：「張默，你說舞劍是什麼意思？」
張默淡淡一笑，右手朝湖面一抓，口中冷喝一聲，「劍來！」
只見那翻滾的湖面突然出現一個漩渦，漩渦之中似乎漸漸地有東西浮現上來。
葉雨整個人都看傻了，這是什麼情況？
漸漸地，漩渦中的東西越來越明顯，那是一柄劍，一柄水劍。
水劍在月光的照耀下宛若水晶，閃耀著瑩瑩的光輝。
水劍入手，張默身子忽的一綳，腳掌猛地一跺湖面，整個人如同炮彈一般射出。
「長歌舞劍，歌台暖響。」
一劍劃破夜空，彷彿破開了一層朦朧的輕紗，整片夜空都亮了幾分。
葉雨驚異地看著四周，她此時就這樣懸在半空中，距離水面足足有四五十米。
不，準確的說張默懸在半空中，她像樹袋熊一樣掛在張默的脖子上。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
「海水尚有涯，相思渺無畔。」
又是一劍，劈向太湖。
「轟隆隆……」
一聲巨響，激蕩起數十米的浪花。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又是一劍，掃向遠方。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又是一劍，似要捅破這天。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接教人生死相許。」
這一劍，張默手中那凌厲的水劍卻是慢慢消退，宛若堅冰融化，一點一點的落入太湖。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的。」
「縱使相逢不相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
「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這時，懸在數十米高空的張默慢慢下墜，同時眼角流出一滴眼淚。
前世，他縱使修鍊到陸地神仙的境界，也依舊找不到師父碧海仙子的半點線索，只能被迫接受師父隕落的事實。
他還記得，他初到修仙界的時候，全是師父碧海仙子照顧他。
有一年，張默衝擊元嬰境時，心魔突然發作，險些殞命。
雖然最後保住了一條命，但卻是落得重傷。
師父碧海仙子為了治他的傷，遠渡海外，尋找傳說中的蓬萊仙島，只為求取一枚療傷仙丹。
最後，還果真讓碧海仙子找到了。
但是，付出的代價卻極其慘重，師父血煉法寶紅雲劍折斷。
血煉法寶非同一般，與修士氣血一脈相承，血煉法寶一旦崩毀，等於半條命沒了。
也正是因此，給日後登仙台一役，留下禍端。
「師父，你是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不想讓徒兒傷心，才不辭而別的嗎？」張默訥訥自語的問道，同時又是一滴清淚落下。
「師父，你為何這麼狠？一點線索都不留，縱使徒兒有凄涼，也無處尋孤墳。」
「師父，你是想給徒兒留一點希望？讓徒兒覺得你還活著嗎？」
說著話，張默已是泣不成聲。
葉雨雖然不知道張默發生了什麼，但卻能感受到他的悲傷。
只見葉雨體貼擦掉張默臉頰上的淚水，將頭埋在張默的懷裡。
張默看著懷中的葉雨，神情微怔，似乎想到了什麼。
「不對，時空逆轉，我回到少年時，也就是八百年前，我遇到師父是在進入修仙界的第十四年，而登仙台一役是三百年後。」
「也就是說，師父現在還活著！」
念此，張默念頭忽然一下通達，順暢無比。
「師父，你等我，這一世我絕對不會讓登仙台的悲劇再度發生。」
說出這番話，縈繞在張默心頭的心魔徹底化解。
這時，張默才知道自己的心魔不僅僅跟李丹有關，更與師父有關，皆是執念。
心魔徹底化解，張默只覺得渾身一陣輕鬆。
這時，不遠處的湖面響起陣陣警鳴聲，只見兩艘海事船正打著探照燈朝這邊尋來，應該是剛才的劍聲吸引來的。
見此，張默縱身一躍，踏著浪花朝湖邊奔去。
幾息的功夫，張默他們便到了湖邊。
雙腳落地的那一刻，葉雨懸著的一顆心才徹底放了下來。
不過，雙手卻沒有鬆開張默，頭也埋在張默的懷裡，似乎很享受的樣子。
見狀，張默也沒有說話，任由葉雨這樣抱著。
「如此佳人，許她一世安好又如何？」張默暗暗說道。
這時，張默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葉雨連忙鬆開張默，臉蛋燒的通紅。
張默拿起手機一看，是小姨媽葉婉柔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