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都是自作多情了么?
「你該知道,本郡王從來不說笑。」
容狄垂眸看向無憂,臉上的淡然的神情中,卻是透著一抹認真,見洛無憂沉默的抿唇,他微磕了眼帘,道:「你先休息下,我去給你拿葯。」
男子修長的手扶著輪椅轉身,幽深的眼瞳之中卻是浮現濃濃的疑惑,洛無憂她,竟似好像真的忘記了,忘記了在桃林中的那一段。
那樣悲痛欲絕的眼神,那樣瘋狂的悲憤,似乎都忘記的一乾二淨。
洛無憂見容狄的身影消失不見,深深吸了口氣,揭開自己身上的被子,翻身下了床,走出了屋子,一雙鳳眸打量著眼前的環境。
遠處,群山連綿,這座莊子就坐落在山腳下,而她處身的是一間竹屋,院子外面也是用竹籬笆圈了起來,院內種著一些花草青菜之內,但整個院落里並沒有看到其它人。
除了容狄和自己,似乎並沒有人在這裡居住,但院落雖簡陋,卻打掃的很乾凈,伸手自桌面門板上拂過,竟是一塵不染。
這裡與沈家的莊子應該相隔不遠,看時辰,也不過午時,容狄腳腳不便,帶著她不可能會走太遠的。
就不知,素卿和紅錦她們有沒有發現自己不見了,如果發現了,應該會很焦急的吧,想到此,無憂不禁蹙了蹙眉,她得儘快回去才是。
當然,在走之前,也必須和容狄交待一聲,想到容狄,無憂不禁又想到了自己腦中那缺失的記憶,她並不記得她到底是如何昏迷過去的,就好像腦中的忘記突然就斷掉了。
而容狄看她的眼神很奇怪,她應該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做出什麼吧?
洛無憂壓下心頭的思緒正要去廚房找容狄,剛一轉身,男子卻已出現在她身後,依舊坐在輪椅上,只是,手中卻是多了一碗葯。
「讓你休息,怎麼起來了。」容狄臉上明顯多了一絲不愉,不愉少女違背自己的話,尤其是看到少女蒼白的臉色之時。
「我已經沒事了,素卿紅錦她們找不到我,會很擔心,我……要走了。」
洛無憂淡聲說道,想到男子之前的眼神,心中升起一抹濃濃的抗拒:「多謝郡王對無憂的照顧,無憂會銘記於心的。」
「是銘記著本郡王強吻了你,還是銘記你對本郡王的厭惡?」
容狄的眼中閃過一絲冷意:「連本郡王親手為你熬的葯也不屑一顧,洛無憂你不會還時刻銘記著想要逃離我,又或者時刻銘記著自己的弱小,所以隱藏自己的一切,等待著,蟄伏著,只要一找到機會,就想要報復?」
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在心中劃過,少女突然變得淡漠而客氣的態度,這不像是她,如果是洛無憂,在被他強吻之後,當憤怒不已與他爭鋒相對才是。
而不是這般平靜的神情,好似,不止忘記了那段記憶,也忘記了他和她……
聽著男子意有所指的話,洛無憂神色間多了一分冰冷:「容郡王,我不管你知道什麼,或是猜到了什麼,我沒有想過要報復你,只想遠離而已,你是容狄,是大秦赫赫有名的戰神,我只不過雖相府里一個小小的庶女而已。」
「我的存在,威脅不到你什麼,也妨礙不到你什麼。同樣的,我要做的事,也於你無關,與容王府無關,我們之間,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容郡王又何必如此的咄咄逼人?」
廣袖之下五指纂緊,洛無憂眸底隱有暗芒閃爍,男人那洞息一切的眼神,讓她整個身體都處於一種緊繃的狀態。
她不知道在昏迷前,她到底做了什麼,又或者說了什麼,又是否被男人看到聽到,重生,那是她心底最大的一個秘密。
也是她註定要帶進墳墓的秘密。
那樣匪夷所思到光怪陸離的事,容狄怎麼可能會知道,又怎麼可能會相信?
「本郡王咄咄逼人?洛無憂,你確定嗎?」
容狄渾身的氣息都有些幽冷,那濃如黑墨的好看眉峰也是微擰了些許,一雙眼瞳直直的看著洛無憂,幽深的眼瞳里多了一絲不滿。
「若你記不得了,本郡王不介意提醒提醒你,在蘭若寺你遇到殺手,是本郡王出手替你解決,救了你一命,在相府之中,也是本郡王救了你弟弟,在東書院,也是本郡王幫了你。天宸山莊本郡王替你解盅,在桃林之中,你昏迷也是本郡王帶你回來,替你診治。」
「洛無憂,本郡王一二再,再二三的幫你,你以為本郡王是為了什麼?」容狄冷聲問道,聲音低沉之中隱含著絲絲怒氣。
他一二再的幫她,她卻還這般厭惡他,逃離他,這個女人,還真是可惡的讓人有種想要掐死他的衝動。
「容郡王這是想要挾恩以報么?」
聽著男人細數他以自己的『恩典』洛無憂臉色也是有些陰冷的道:「首先,在小巷子里,是無憂救了郡王在先,郡王不知恩圖報,反威脅於我,其次,在蘭若寺中的刺殺,對手貌似是沖著素卿來的,若說救,郡王救的也是你表妹,與無憂有何關係?」
「洛無憂,你小小年紀便如此狡詐,怎麼的一點沒有學到你娘的端莊賢淑?你明知道那些人都是沖著你來的,卻還將一切全都推到沈素卿的頭上,這可一點也不厚道。」
容狄淡笑著,譏諷道:「其實你不必套本郡王的話,想知道那些殺手到底是誰派來的,直問便可,以我們這般親密的關係,只要你問本郡王自然不會吝於相告。」
這個男人,最是可惡,明明早審了那兩個男人,有了結果,卻是一個字也不透露,還說什麼會不吝相告?
他若真會直言相告,那才是有鬼了!
不過他話里之意,也正好證實了她的猜測,那些殺手,果然都是永昭派來的,在相府之中,會如此針對她下手的,除了永昭母女,她根本不作他想。
「如此便多謝郡王相告了。」
洛無憂眼眸微閃,斂去所有思緒,道:「雖是如此,無憂亦並未求郡王出手相救。郡王出手,乃是郡王自己的主意,與無憂何關?同樣的在書院里,無憂又可曾相求郡王出手相助?」
「再說安兒,無憂承認,郡王確是幫了無憂,可是,無憂也說了,無憂願替郡王治好郡王,以換王爺救安兒一次,這只是一場交易,就更談不上什麼施恩與否!」
「在桃林之中,若非郡王用強,無憂又怎會昏迷,你是始作俑者,無憂沒有怪你輕薄無禮,已是自認心胸寬廣,你卻自以為是施恩於我?」
「容狄,到底是你的腦子有問題,還是我的理解有問題?」洛無憂越說越氣,纖細的身體似乎變成了一塊千年寒冰,嗖嗖的冒著冷氣,看向容狄的眼神也是充滿了不滿。
這個該死的男人,處處替她惹麻煩,拉仇恨,還在這大言不慚的指責於她,簡直就是可惡到了極點。
「呵,你這般說來,卻是說本郡王是自動多情了么?」聲音低沉到了極致,男人的臉上似乎布滿了寒箱,一雙黝黑深遂的眼瞳直直的看向洛無憂。
他右手端著葯碗,左手卻是突的出手如電,一把拽住了少女的右手,反手一拉,洛無憂整個人便無可抵抗的再次被拉進了男人的懷裡。
而那葯碗里的葯,卻是神奇的一滴也沒有撒出來。
「容狄,你給我放開,你聽到沒有?放我開。」洛無憂腦子有片刻的暈眩,回神,眼神冷冷的盯著容狄,眼瞳之中,似乎燃燒著一蔟熊熊的火焰,連蒼白的小臉都是有些泛紅,著實被氣得不輕。
「你若再動,本郡王不介意再次點了你的穴道。不要想著對本王用藥,那些東西對本郡王來說,不過就像麵粉和水,對本郡王,根本不起任何作用。」容狄卻是聞而未覺的出聲威脅,大手同時鉗著洛無憂兩隻小手,讓她根本分毫都不能動。
洛無憂身子僵了僵,停止了掙扎,眼前這個男人,絕對是說的出做的到的,可恨的是,面對他的威脅,她卻毫無辦法,藥物無用,打又打不過。
自從生以來,就從未覺得有如此憋屈過。
洛無憂憤憤的瞪著眼前男人放大的臉,冷聲道:「容郡王,你若再如此,休怪臣女對你不客氣。」
「怎麼個不客氣法?」
容狄挑眉反問,唇角忽的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是不是,又想像剛剛一樣,咬本郡王一口,還是說,更想一口咬斷本郡王的脖子?洛無憂,本王很疑惑,你這隻兔子,何時變成狗了?」
「你才是狗,本小姐何時咬過你了?容郡王如此胡亂的攀咬,容狄,我看,你才是狗吧你!」洛無憂被氣得不輕,聽著男人的那戲謔的話,就像他說的,真有種想要一口咬斷他脖子的衝動。
她自認脾氣很好,遇事也極冷靜,可是,這個男人卻總有辦法挑起她的怒火,這樣可惡的男人,估計就算是聖人遇到他,也會給他氣得火冒三丈的!
「我胡亂攀咬,你認為,我有能力在自己的脖子上,咬出這麼大個血洞?」容狄冷冷的說了一句,倏的,偏頭,露出了自己頸脖上面的傷口。
男子白晰的頸脖之上,有著一排牙印,那傷口咬得極深,上面還粘著很多血跡,尤其男子肌膚本就白若雪蓮,便更忖的那傷口,更加的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