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盜取（三更）
宇西之芒也能稱得上是難得的寶貝了，只得有帝鈞天境高手成功渡過天位大劫才能出現一次，基本上算是可遇不可求的。
一團宇西之芒里，包含著青妃的全部智慧斗天地困頓之勢的整個歷程。裡頭包羅萬象，奧義無比深邃。只怕用文字表述出來，能洋洋洒洒一寸厚的書籍上萬部。
如此多的東西包含在宇西之芒中，饒是楊開能借佛符凝聚虛假元神有效地領悟，但想完全參透，短時間內也是不可能的。
參悟了半天。
楊開還是決定不把時間耗在這上面，便悄悄地退出了參悟。然而，即便只是半天的參悟，也讓楊開受益匪淺。就像真是他自己從天地困頓之中經歷了一遭。
那種只有他深有體會的滋味實在是妙不可言。若論奧義去算，半天的參悟，楊開倒也參透出一成。這得歸功佛符凝聚三魂七魄化虛假元神以青妃渡劫的角度去參悟。
「前輩在嗎？」楊開起身喊了一嗓子，就站在原地等南光現身，並不因為這裡是南名閣，貪戀書冊典籍，就隨處亂翻亂動。
呼不一會兒，一道光芒在楊開眼前閃過。南光披著一頭雪白的長發出現了，神色淡然。
「你有什麼事？」
「前輩，弟子有個請求。」楊開斟酌了一下，直言不諱，「弟子久仰南名閣大名，蒙前輩錯愛，進入這裡，想乞求前輩給弟子一個機會，讓弟子在這裡看上一看。」
南光眼眸微微掠起，不答反問，「知道外面什麼情況嗎？」
楊開一愣，搖頭道，「不知！請前輩賜教！」
「萬太虛與華蒼天聯名建議，正道十大宗正式建立玄黃少雄榜，凡屬正道十大宗弟子，花甲之齡以下者，都可以參加鬥法。勝者入榜，榜上有名共三十位。頭一名者得中品道器一口，其次得下品道器一口外加玄品絕等丹十顆，第三名得下品道器一口。」
楊開倒吸一口冷氣。
中品道器與下品道器一品毫釐之差，實則相去千里。十口下品道器都不能與一口中品道器相提並論。有些厲害無比的中品道器，甚至百口下品道器都不如。是何人拿出這等懸賞，這簡直要讓包括一些通仙秘境高手在內的許多人分外眼紅。
「前輩，敢問玄黃少雄榜勝出者賞賜是由何人提供？」
「本宗！」
南光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玉臉上閃過一絲勉強。楊開不經意地看到這抹勉強，馬上就浮想聯翩。凌虛仙宗要拿出這麼多賞賜的確可以做到，但一次性拿出這麼多有點不太合理，除非是被迫的。前後一想，玄黃少雄榜是萬太虛、華蒼天聯名推薦的，這迫使諸葛雲大放血的恐怕也只有這兩人了！
「夠狠！夠毒！夠辣！」楊開對這兩人的評價只有六個字，但連他都覺得有些發寒，這些老鬼真要狠起來，什麼事都敢做。
微一轉念，楊開笑道，「掌教壽宴大開，又有玄黃少雄榜出世，倒是本宗幸事。我想本宗能人輩出，定有人能替宗門揚眉吐氣，摘星奪魁不在話下！」
聽楊開很樂觀的表態，南光才微微露出了點笑意，輕聲道，「年輕人不要盲目樂觀。據我所知，這少雄榜鬥法，卻是根據萬太虛的提議有了很大的限制。凡參與鬥法的人，卻不能使用任何兵器。想在少雄榜上名列一席，可不簡單。」
楊開嘴角一抽，這可真是連環毒計。不使用道器的話，大家各憑本事，萬華仙宗要佔盡便宜。如今萬華仙宗勢大，各種絕學層出不窮，反觀凌虛仙宗連厲害的羽化飛升劍都丟失了一半。憑雲子陽、蕭卓臨、白無憂、雲羅水四個最有實力的上去鬥法，四人中能有一人擠進少雄榜就算老天爺眷顧了。
「即使是我上…」楊開馬上也想到了自己，暗自搖頭，恐怕也不敢說穩穩奪魁。
「你想不想出去試一下？」南光突然問道，她故意說起外面的情況，目的恐怕也就是在於此了。
楊開早已經心領神會，雖然有些心動，但卻搖頭道，「前輩，宗門裡許多前輩都清楚，弟子微末之技，實際上是靠著道器才勉強闖出了點聲明。排開了道器，弟子恐怕也無望少雄榜。」楊開這是有意如此，以退為進。人家讓你上，你就上，那還有沒有點架子。況且，要上也不是這個時候就出去，得挑在最關鍵的時候出去，那才能將聲望成倍的有效地往自己身上攬。
不過拖延時間需要一個借口。
南光此時神色有些惱了，想不到楊開會拒絕。只不過楊開的話說得在情在理。除開道器，楊開似乎不一定能強行勝出。如若沒有絕對勝出的把握，出去后不僅不能挽救，反而多增笑柄。
但就在這時候，楊開卻又道，「少雄榜三十位，要拔頭籌，弟子沒把握。但眼下晚輩對所學頗有些心得，尤其是參悟了青妃師叔給我的宇西之芒，更是深有體會。若能讓弟子在南名閣中借明鏡書台一悟，晚輩倒是可以一試。」
「你在跟我講條件？」南光眼中冷光一閃，已有些嚴厲。
身為正道弟子竟在宗門危難之際，為一己之私跟長輩講起條件來，這在正道之中簡直是大逆不道。這樣的人有何臉面自稱正道弟子？如果不是看在青妃面上，南光必要將楊開當場鎮壓。
但是南光卻不知道。
楊開對凌虛仙宗的惡感日漸加深，對凌虛仙宗已沒多少親切感。要說他還願意呆在凌虛仙宗不外乎利益，不外乎是因為一些無字天書殘片沒找齊。
真正要借凌虛仙宗這棵大樹撐腰，楊開倒已沒多少奢望了。沒好處就想讓他拚命，愛找誰找誰去。
然而，此刻在南光面前，楊開卻還是需要掩飾一番的。他誠惶誠恐地低頭，解釋道，「前輩誤會了，弟子是結合自己自身的現實，才提出來的。前輩若不答應，弟子當然不敢強求。並且馬上會出去為宗門聲譽拼搏。只是弟子擔心，弟子一旦爭名不成，反倒讓宗門蒙羞，那就萬死難贖罪了。」
「真的？」南光將信將疑，以她的目光竟也分辨不出楊開這話到底存不存在虛假成分。看著似乎是真的，而且很真。心中一想，也對，這小子連紫陽閣都進去過了，若是居心叵測，斷然逃不過離光的眼睛才對。
「此心天地可表！」楊開肅然，鄭重地說。
南光深深地看著楊開，突然又問，「你早知道明鏡書台就是書之石了吧？你進過紫陽閣，並將紫陽閣的明鏡書台吸走一半書氣。你說，當時為何你不稟告。」
「什麼書氣？」楊開一臉莫名，「明鏡書台不是坐在上面可以加速參悟典籍嗎？前輩，您的意思，明鏡書台竟然是別有身份嗎？為何弟子一點都看不出來…還請前輩不吝賜教。」
南光看著楊開的樣子都有點發懵了，暗忖道，這楊開難道真不知書之石？離光說楊開在紫陽閣的一切都被他所關注，書之石被他吸走一半書氣，像是無意間為之，並非有心。現在看起來，倒有點像是真的了。
「也罷，明鏡書台其實就是書之石，其來歷神秘，一時半會兒跟你說不清楚。以後你自己找你師傅青山問問就知道了。我做主南名閣的明鏡書台你可以用，但裡頭的書氣你卻不能動，否則，我馬上就將你扔出去！」
「晚輩遵命！」
南光一閃身走了。楊開嘴角微揚一抹微笑。能不能吸走書氣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讓他坐在上面，他就能讓無悄無聲息地從中收走無字天書殘片。
明鏡書台就在書閣中擺著，楊開從一進來就發現了。南光一走，他就假模假樣地來到了明鏡書台邊，裝作一臉好奇地圍著明鏡書台看，甚至還蹲下來敲打敲打，嘴上呢喃般地說著：「到底啥是書之石呢？書氣又在哪呢？」
果然南光的面孔忽然浮空閃現，有點哭笑不得地喝斥楊開，「別亂動！你只管尋寫書冊過來坐到上面參悟，你的時間可不多，我不擔保什麼時候將你放出去，可不要錯過時機了。」
「啊…前輩，弟子不是有意的，這就離開。」楊開驚慌失措地站了起來。與他所想的一樣，南光並未放心他，藏在一角關注著他。經過這一次，恐怕戒心才會松一些。
南光又消失了。
時機才真的來了。楊開在書架里認真挑選了數十本書，全部抱到明鏡書台邊一張書桌上，才盤膝坐到明鏡書台上，像模像樣地看起書中典籍來。
一晃。
大半個時辰過去。
楊開似乎進入了一個體悟的狀態，一手拿書，一手對著虛空臨摹著各種奇妙的動作，手影翻飛，光芒乍現。
南光的臉孔又悄悄地浮現了一次，見楊開真的沉浸在書籍中沒有盜取書氣這才放心。
只是她根本不知道，就在她這次消失的同時。明鏡書台內部一點殘片無聲無息地透出迅速穿進了楊開的體內，那微妙的震動，就在楊開手影翻飛光芒乍現引起的虛空波紋被掩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