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若有地獄
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完全沒有給鳳家人一絲辯解的機會。
隻見那位帝王，怒目而視，拍案而起。
“將人給朕帶上來！”
他竟然任由士兵將鳳家眾人壓入大殿，跪於大殿的中央。
真是一點顏麵都不留！
畫麵突然一轉
自己的哥哥被士兵壓在長凳之上，木板一下一下的打在了哥哥的雙腿上，鮮血將木板染成暗紅色，聲聲的慘叫，在這空曠的廣場上響起。
鳳清寒的眼睛遍布著血絲，雙手緊緊的扣住了自己身下的木板，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那，坐在高台上的陛下。
最終的慘叫聲硬生生地被他咽回了嘴中，隻有一聲聲微弱的痛哼聲。
在場的文武百官，一個個交頭接耳，麵帶著微笑，指指點點的，似乎像是在郊遊一般。
自己和兄長就像是這些貴族手中的玩具扔人撕打辱罵無人在意。
鳳清舞掙脫了壓製著自己的幾個士兵，衝向了自己的哥哥。站在旁邊看守的衛兵，用長槍的尾端，狠狠的擊打著鳳清舞的背部。
鳳清舞一口鮮血噴出倒在了地上。
“咳咳！”
“清舞！”鳳清寒看見自己的妹妹被人如此對待，怒目圓瞪一聲怒吼。
行刑的兩個士兵，像是在看熱鬧一樣，抬起手中的木杖，重重的向下打了下去，一聲慘叫在刑場上響起。
就隨之而來的就是人們的哄堂大笑。
鳳清舞聽見他們的笑聲，淚水在眼中打轉，雙手握緊狠狠地抓住地麵上的土壤，指甲被幾個碎石生生地奔開，鮮血染紅了她手心中的土壤。
她用雙手撐起自己的身體，企圖從地上爬起來。那幾個士兵就像是貓捉老鼠一樣，又一棒子打在了她的身上。
鳳清舞砰的一聲又趴在了地上。
鮮血順著她的嘴角流下滴落在青花石板上，她的眼睛中布滿了血絲，眼中的淚水生生地被她憋了回去，那雙眼睛中遍布著不甘和仇恨。
鳳清舞再次起身，棒子如約而至的打了下來，而這一次，即使棒子落在身上，全身的骨頭都要被打碎了一樣的疼，可是鳳清舞依舊沒有倒下。
她像瘋子一樣地笑著，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一身白色的囚衣被鮮血浸染，臉上還帶著血汙，像一個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惡鬼。
“為什麽..”鳳清舞喃喃自語。
“為什麽！”鳳清舞用沙啞的聲音怒吼著。
文武百官都齊齊的向後退了一步，似乎麵前的這個女子，下一刻就會衝上來咬他們一口一樣。
而擋住她的衛兵，也有一瞬間的失神。下一刻直接用手中的長槍，將鳳清舞壓倒在地上。
鳳清舞不甘心的抵抗，可是最後呢？她依舊撲通一聲的跪在了地上，文武百官鬆了一口氣，像看跳梁小醜一樣看著他們。
在這碩大的廣場上，隻有這文武百官的嘲笑聲，那高高在上的皇帝的漠視，以及自己兄長隱忍的叫聲。
鳳清舞跪在地上，抬起頭，直視著那位帝王的眼睛。
“為什麽！我鳳家為帝國征戰了15年，為帝國戍守邊疆十年。在諸王奪嫡之時，我鳳家擁立您上了，這至高無上的皇位……”
她還沒有說完，就被站出來的一個文臣打斷。
“嗬，到了今時今日這個地步，你們鳳家還在這裏仰仗著過去的功勳，真是其心可誅！”
鳳清舞的雙手握緊，她看著那位君王的眼睛，沒有將話說下去。因為沒有必要了……
這位君王的心裏比任何一個人都清楚，但是這位君王也比任何一個人都狠心。
在這時候，她突然間明白。原來鳳家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並不是因為他們鳳家真的有多麽的罪無可恕！隻不過，隻不過.……是鳳家有太多的軍功，這功勞多到讓坐在那位皇位上的人害怕了。
可悲嗎？可怕嗎？都不是！在這一刻，鳳清舞隻想仰天大笑。因為她覺得，鳳家這15年來，忠於國家，忠於百姓，似乎都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她癱癱坐在地上，看著自己兄長的雙腿，再一，變得血肉模糊，聽著自己的兄長的聲音，一點一點的弱了下去。
她被人摁在地上，強行的抬著她的下巴頦，強迫她看完了這一幕。
“放開，放開！”
她用力的掙紮，想要閉上眼睛，這時一個巴掌扇在了她的臉上，抬起了她的頭。
“姑娘還是好好看著，否則你的兄長可能就不能活著離開這了！”
站在她麵前的人，錯開了身子。她看著自己的兄長，臉色越來越蒼白，兩條腿被打得血肉模糊。
不知道過了多久，行刑的兩個人停了下，而抓著她的兩個士兵也鬆開了手。
鳳清舞跌跌撞撞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搖搖晃晃地走到了自己兄長的身邊，她跪在了自己兄長的麵前，雙手捧著他的臉。
這個永遠在自己麵前帶著爽朗笑容的少年，這個即使在戰場上麵對著屍山屍海卻依舊鎮靜自若的少年。
現在臉色蒼白，無比虛弱的暈在了這長凳之上。這個在沙場上被稱為修羅的少年將軍，在今時今日毀在了一場政治的陰謀之中。
他失去了雙腿，他這輩子注定要被囚禁在一方天地之中，注定不可能再騎上他的戰馬去叱吒沙場。
“兄，兄長.……”
鳳清舞哽咽的開口，聲音微微地打著顫。
這個曾經永遠會笑著轉過頭，臉上帶著傻乎乎的笑容的大哥，在現在卻沒有回答她一個字。
鳳清舞的嘴唇微微的抖動，一個字都沒有再吐出來。
他們再次被押回天牢，而兄長也醒了過來。
他看著自己血肉模糊的雙腿發狂嘶吼。甚至那些可惡的獄卒會用放了鹽的水向他們潑過來。即使自己衝過去替兄長擋下了大部分，可是最後依舊有水，見到了兄長的傷口上。
他疼得麵色發給白，卻咬著牙一聲都不肯出，是那些人仿佛樂滋不疲一樣，拿著他們取樂。
鳳清舞曾經忍不下去衝過去，想對他們動手，可是最後換來的是什麽呢？
她被拖了出去，被用鐵鏈綁在了木樁上，浸了鹽水鞭子一下下的打在自己的身上。當她被重新拖回牢房，隨意的丟在了地上，鮮血從她的嘴中一口一口的嘔出，她那時看著天牢的房頂帶著幾分可笑的想著：“如果這世界上當真有地獄的話，似乎也不過就是如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