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暗潮洶湧
易凌答道:「我們沒幹什麼,就是楚寧無意間知道了嵐玉公主的事與賀遂泓有關,剛才又見他行動鬼祟,所以才去探查一番。」
江楚燁問道:「你們交手了?」
易凌道:「沒有,我受傷,和他們沒關係。」
江楚燁聽了這話,也稍稍放了心,「那就好,現在賀遂泓是功臣,陛下看他有法子讓公主起死回生,正高興著呢。這時候和他起了絆子,可不是什麼好事。」
易凌笑道:「我明白。」
「對了,楚寧發現了什麼?」
易凌看了江楚寧一眼,江楚寧便會意,便上前清清楚楚地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跟江楚燁講了一遍。
不多時,這整件事情都在江楚燁的胸中成了型。
「原來是這樣。」江楚燁點點頭,「我這下可算是明白了。」
「你明白了?」易凌不解,「你明白什麼了?」
江楚燁望了一眼易凌,「這個賀遂泓,此番來金陵,看來是要下一盤大棋。」
「一盤大棋?」易凌驚道。
「賀遂泓送公主回來的時候,向陛下稟報說他可解此毒。但是此毒解起來用時頗久,他在金陵待不了多長時間,希望能找同樣可解此毒之人。待他說了這毒名為失魂散之時,又有一個御醫站出來說京城內有一個神醫,應該也能有法子解毒,此番不知收到何人的特邀也來到了圍場。」
江楚燁頓頓,又道:「可好巧不巧,這神醫偏偏就是今晚在湖邊遭人殺害的那人。賀遂泓又說此毒的解藥每到一個階段都需按照情況而定,恐御醫無法快速學會。於是陛下只好請賀遂泓延時回西夏,久居金陵為嵐玉公主解毒。」
「久居金陵?」易凌了悟,「難道說這賀遂泓繞了這麼大一個腕子,就是為了晚點兒回西夏?」
江楚燁說道:「沒錯,本來我還疑惑,這人怎的這樣巧便遭人殺害而死?現在都明白了,原來只有這樣,解毒之人才能只剩賀遂泓一人,他才能理由充分地留在金陵。」
江楚寧歪著腦袋思索了片刻,「那他又為何要留在金陵?這裡的人都痛惡他們西夏人,他們留在這裡,不是平白給自己找氣受嗎?」
江楚燁回答:「他在,就是西夏在金陵的一雙眼睛。」
「眼睛?」江楚寧驚道,「這西夏都被揍成這樣了,它還想搞事情?」
眾所周知的是,西夏此番來到金陵,是前來求和示弱的。
雖然說不久前大齊與西夏的大戰,雙方到最後都沒佔到什麼便宜。大齊盡舉國之力贏得戰爭,西夏也大損元氣,可大齊畢竟是獲勝的一方,打敗了西夏也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可在這個雙方都尋求發展的時候,西夏這次前來竟然還存著壞心思,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吧?
江楚燁繼續說道:「賀遂泓此番前來,肯定不只是求和示弱那麼簡單。他不會為了求和而來,賀遂泓是寧肯死也不會低頭的性格。」
易凌一直在旁邊聽著,突然插嘴道:「我們在明,敵在暗。賀遂泓想幹什麼我們現在還不知道,只能多盯著他,他一有什麼響動,及時注意。」
江楚燁贊同,「我也是這樣想的。」
既然達成了共識,今日的事也算是告一段落。
「那行。」江楚寧笑道,「哥哥你好好休息哈,我和易凌先回去了。」
我和易凌先回去?
江楚燁頓時不滿了起來。
「等等。」江楚燁拉住江楚寧,「我沒和你算賬,你倒還想先溜?」
江楚寧駐足,解釋道:「我就是想來看看嘛……」
江楚燁問道:「爹知道嗎?」
「我走的時候他肯定是不知道的,現在八成是知道了……」
「什麼意思?」
江楚寧吞吞吐吐道:「我給爹爹留了封信。」
江楚燁伸出手指指著江楚寧,醞釀了半天也沒說出話,轉頭沖易凌撒氣道:「她讓你帶她來,你就帶她來?」
易凌解釋道:「我也是看她真的想來,就幫了個忙。」
江楚燁氣道:「你倆真是要氣死我。」
「我錯啦。」江楚寧把著哥哥的袖口撒嬌道,「我下次肯定和你商量,我保證。」
江楚燁看了看妹妹,一時有些無奈,「好了,這次就這麼算了。」
「謝謝哥哥!」江楚寧笑道,「那我和易凌先回去了?」說罷沖易凌招了招手,便要出帳門。
「回來。」江楚燁不滿,「你倆一起睡覺?」
江楚寧真的是想要跳起來捂住哥哥的嘴。
他到底想到哪裡了?
「不不不,你想什麼呢?我就是在他大帳里睡個覺,我倆不是那什麼啊。」江楚寧趕緊解釋道。
「那也不行,你哥我在這兒,你為什麼要去他大帳里休息?」
江楚寧聽了這話,一下子明白,趕緊站到江楚燁身邊,沖易凌說道:「你,自己回去。」
「行行行,我自己回去,省得他以為我要佔什麼便宜。」易凌說著,向江楚燁努了努嘴。
「回去吧。」江楚燁站在江楚寧身旁,沖易凌擺了擺手。
易凌看著這兄妹倆,忍俊不禁,轉身離開大帳。
待易凌走後,江楚燁對江楚寧說道:「我打地鋪,你睡榻上。」
「謝謝哥哥!」江楚寧笑道。
江楚燁寵溺地看了一眼妹妹,「明天想看比武嗎?」
「比武?」江楚寧一下子來了精神,「什麼比武?」
「明日陛下會安排一個比武,就是將領之間的小比試。」
「我想看。」
「明日帶你去。」江楚燁笑道,「不過你可得站在人後面,你這身侍衛衣裝一穿,面容和我太像了,萬一被哪個小士兵認錯了可就麻煩了。」
「放心,你妹妹我謹慎著呢,絕對不會出現任何差錯!」江楚寧拍著胸脯保證。
「行,趕緊休息吧。你今日也算是折騰了一天了,定然累得不輕。」
江楚寧點點頭,然後開始整理床鋪。
圍場里的夜,天空上的星子格外多,格外亮。
湖邊早已沒有了逝者的血跡,灑滿銀碎的湖水蕩漾著一種別樣的溫柔。
一切都是那麼平靜,一切都在暗潮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