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醫死人

  當天。


  下午時分。


  急促的敲門聲傳來。


  「長生哥，長生哥你在不在！」


  一個輕靈的聲音著急而迫切。


  陳長生從靜修中醒來。


  不等他回應，只見一個十歲出頭的小女孩已經闖了進來。


  這小姑娘梳著長辮，五官秀美，不過一雙大眼睛里閃爍淚光，正是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


  「小茹。」


  陳長生皺眉。


  他這個身體生前結識的人不多，除去白靈兒的話，也就同窗錢胖子算一個了，而這小姑娘就是錢胖子的親小妹。


  她一個人跑過來……


  「你哥出事了？」


  錢小茹連忙點頭，聲音哽咽道：「長生哥，求求你救救我哥吧，小茹求求你了。」


  「別急。」


  陳長生起身，擦了擦小姑娘的臉蛋道：「什麼事，慢慢說。」


  「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剛才我哥回家渾身的血，一句話沒說就昏倒了。」


  錢小茹神色慌張：「我拖著我哥去找醫師，可是他們，他們不給醫……說要先拿錢，沒錢不給醫，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就來找你了。」


  陳長生眼中寒光一閃。


  他沉吟道：「你哥現在在哪。」


  「還……還在那個藥店門口，我不敢動他，一動都是血……長生哥，我哥會不會死……」錢小茹說到這裡淚水越洶湧了。


  「好了，不許哭了。」


  陳長生道了一句。


  錢小茹頓時怔住，不敢哭了。


  陳長生這才蹲下揉了揉錢小茹的腦袋道：「有長生哥在，你哥不會死的，走，帶我去找他。」


  「嗯嗯……」


  錢小茹飛快點頭，一路小跑帶路。


  陳長生跟在後頭。


  不一會兩人回到了長風街。


  遠遠的，陳長生看到一個藥店門前聚滿了人，不斷有人對著藥店指指點點。


  「哥！」


  錢小茹著急情況，但身體太小擠不進人群，在外頭急切喊著：「你們讓讓，我哥在裡面。」


  圍觀人群只顧熱鬧，並沒人理會錢小茹。


  「聽不到嗎，把路讓開。」


  陳長生皺眉上前，牽住錢小茹后大腳猛的一跺。


  轟！

  地面震顫。


  一群圍觀之人頓時間七倒八歪，朝四周散了開去。


  「什麼情況？」


  眾人紛紛扭頭，面露驚色的看向陳長生。


  陳長生不理他們，牽著錢小茹走進人群，面無表情。


  只見藥店裡頭，幾個醫師清閑坐著，而在藥店大門口，一個年輕胖子渾身是血的躺著，氣若遊絲。


  「哥，你怎麼樣了哥。」


  錢小茹這時候已經掙開陳長生，撲到了錢胖子身上。


  陳長生看了一眼他們兩個，臉色頗有些陰沉的朝藥店走去。


  幾個醫師見他進來，瞥了一眼他的穿著后淡淡道：「你進來做什麼，我們這裡乞丐和狗禁止入內，外頭牌子上寫著呢，眼瞎啊。」


  「為什麼不救人。」


  陳長生冷眼看著他們問道。


  「嘿小子你是來找茬的吧！」旁邊一個塊頭不小的醫師逼近了陳長生。


  「唰！」


  毫無預兆。


  快到肉眼難辨，陳長生的長劍，出鞘又歸鞘。


  「噗通！」


  大個子醫師徑直躺在了地上，腦袋滾落在一旁，血水嗤啦冒了一地。


  「啊！」


  藥店里幾個女醫師嚇得尖叫。


  「什麼！」


  「卧槽，殺人了！」


  店裡的男醫師和店外看熱鬧的人全然驚呼。


  陳長生逼近櫃檯後面一個年老的醫師，再度問道：「為什麼不救人？」


  「咕嚕。」


  老醫師喉嚨滾動，聲音顫抖：「我，我，他……」


  「你們是醫師，救死扶傷是你們的職責所在，不說效仿古人懸壺濟世，可傷患已經找上門了，為什麼還不救人？」


  陳長生看著這一群醫師，終是嘆了口氣：「我知道是因為錢，可凡事不能通融嗎。」


  說著，他指了指地上男醫師的屍體道：「錢沒有，以後可以補上，命要是沒了，能不能補上？」


  一群醫師顫聲道：「我們，我們這有規矩……」


  「我問的是。」


  陳長生淡漠看著他們，眼睛微眯道：「命沒了能不能補上？」


  「……」


  屋子裡噤若寒蟬。


  「不說話，行。」


  陳長生點了點頭，把包裹中的錢箱子打開，往櫃檯上一扔：「要錢是吧，這裡是三十萬兩黃金。」


  「咕嚕。」


  所有人，包括醫師和門外眾人看到這些錢的時候，眼睛瞬間直了。


  好多錢……


  這小子看起來窮困潦倒，沒想到這麼有錢！


  「錢我給你們了。」


  陳長生眼中寒芒一閃：「這個死人，你們今天要是醫活了，拿錢走人，要是醫不活！」


  他冷笑一聲：「你們說該怎麼辦才好？」


  「噗通！」


  老醫師為首，一群醫師們瞬間全部跪在了地上。


  「饒命！大人饒命啊！」


  「我們錯了！」


  「我們馬上給您的朋友療傷！」


  陳長生冷眼看著他們，搖了搖頭：「不用，今天你們要醫的就是這個死人，死人活了，一切都好說，活不了，都陪他去吧。」


  「大人，大人！」


  眾醫師惶恐，跪著上前，抱住了陳長生的大腿。


  「您聽我說！」


  「您朋友的傷危在旦夕，我們再不醫治的話可就真的救不了了！」


  「您千萬不能意氣用事，誤了您朋友的性命啊！」


  陳長生大手一揮，將一群醫師全部扇落一旁。


  「剛才不醫，現在想醫也晚了，我朋友自有我來醫，你們就醫你們的死人去吧。」


  重新走出藥店。


  圍觀眾人對陳長生皆是畏懼後退。


  錢小茹也抱著錢胖子，有些怯生生的看著他。


  陳長生自嘲一笑，走過去揉了揉錢小茹的腦袋道：「抱歉小茹，其實我很少發脾氣的，唯一對醫者不醫人這種事的時候，就會有些特別的抵觸，嗯，放心，你哥我會醫好的。」


  「哦……」


  錢小茹神情緩和了許多，點頭道：「我知道了，我理解的。」


  「哈哈，理解嗎，小小年紀，用詞不錯。」陳長生隨口誇讚，笑聲有些不以為意。


  「是因為以前的記憶吧。」


  錢小茹低眉，小聲道：「我也有一些很特殊的記憶，遇到同樣的事就會很難過……」


  「……」


  陳長生的笑聲怔住了。


  這丫頭，還真理解了……


  是什麼不好的記憶在困擾小小年紀的她？


  見錢小茹抬頭看來。


  陳長生微笑，不由得又揉了揉錢小茹的腦袋：「不說這些了，先給你哥療傷。」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