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鄭文麗！” 明亮的車頭燈光耀眼一閃。顧嘉俊仿佛忘了天空還在下雨，他十分強硬地把整個瘋女人拉到自己的懷抱中。 “你怎麽跑來這裏？你要是被他們發現了一定把你抓進去精神病院！” 顧嘉俊是理智的，他已經可以猜到高俊明要是突然看到鄭文麗出現在他家門口，他會做出什麽樣的反應。 然而，鄭文麗恍若聽不見顧嘉俊的話，隻是傻傻地笑著，眼睛糊了水，嘴巴也灌滿了水，她看著眼前的男人，除了笑，隻有笑。 顧嘉俊忽然覺得心疼不已，他覺得自己好無力，他應該怎麽做才算是正確的？ “我那麽愛他，為什麽他要這樣對我……”突然，鄭文麗恍恍惚惚地張開嘴巴，傻傻地說了一句。 愛。顧嘉俊的身體狠狠一震，他十分詫異她用到“愛”這個字，她果然是愛著高俊明的，就是因為太愛了，所以麵對他的背叛的時候才會被逼得瘋掉了。 那麽，他顧嘉俊呢？他被她折磨和囚禁的一年時間裏，她就沒有愛過他嗎？一分一毫也沒有嗎？ “鄭文麗！”突然，顧嘉俊抓狂地抓住她的手臂，聲嘶力竭地質問她，“那我問你，你這輩子，就愛過高俊明一個人而已嗎？” 他不知道為什麽還要計較這個答案，這個答案很重要嗎？ “那顧嘉俊呢？你不是說記得這個名字嗎？我就是顧嘉俊！我要問你，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顧嘉俊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還要逼迫她？他根本不確定她是否還記得自己，瘋子的思維是正常人所不能理解的，可是，他就是要知道，他就是一定要親耳聽見她口中的答案才甘心。 顧嘉俊恍惚知道她的答案，快速地轉過身，雙手緊緊地捂著耳朵。 “那是誰？” 顧嘉俊愕然地回過頭來，鄭文麗是又一次不記得他了嗎？ 那是誰？他曾經被人當做是商品一樣地送到你的大床上，他曾經被你囚禁在身邊日夜不能離開，他曾經被你逼迫著一次次的發生關係，他還曾經為了擺脫你所以親手切下自己的一隻耳朵…… 他曾經還因為你，仇恨過世界上的一切女人，他玩弄很多女人的感情，欲罷不能。 他至今都無法忘記當初的那種劇烈的疼痛，因為絕望，所以疼痛。但身體的疼痛，遠遠不夠心裏的疼痛。 他心裏的疼痛，是一輩子都修複不了的。 隨後，顧嘉俊掉眼淚下來了。 他已經很久沒有流過眼淚了，滂沱大雨中，他的眼淚快速地被雨水給衝刷幹淨，這樣，是不是就沒有讓鄭文麗看出他其實是在流淚的？ 在現在的鄭文麗的眼中，他算什麽東西？可怕的魔鬼嗎？ “你立刻跟我回去！” 鄭文麗不是沒有見過他發火的樣子，就是因為見過，所以才會特別害怕，她的手腳都被雨水給澆得冰涼涼的，他把她給塞到車子裏，然後飛快地開車回去。 顧嘉俊知道自己再一次失去了理智。他現在隻是想要帶著這個瘋女人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他無法容忍她對這個害得她家破人亡的男人心存一絲絲的眷戀！ 如果他當時肯回頭看一眼，看一眼的話，他一定可以看到，鄭文麗緊緊地盯著他的背影，默默流淚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