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內杠
葉芙瑤笑著看著林霖，十分淡定的將話全部都講了出來，她歪著頭，一副害羞小姑娘家家的樣子，心裏面卻是有著比毒蛇更加狠毒的內心。
而這一點，林霖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但是有的時候，卻還是毒蛇，更加能夠成為進攻對方的武器。
林霖冷冷的看著她，原本就不太友善的眼神，更是顯得冰冷無情起來。
葉芙瑤卻是一點兒都不介意的樣子，只是嬉笑著看著林霖，卻也是寸步不讓。
終於，還是林霖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問道，「那你的計劃，究竟是什麼？」
林霖這麼說的話，其實也已經是讓步了，葉芙瑤彎起唇角，低笑，眼眸里隱隱有著瘋狂在跳躍。
她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看著那布滿天空的夕陽，嘴角慢慢的揚了起來，那火紅的夕陽印在她的眸子里，就像是火焰在燃燒——用盡自己僅剩的生命力。
葉芙瑤轉過頭來，眸子裡面像是燃燒著，嘴角卻是帶著有些神經質的笑容，偏執到了極點。
「一個——讓季輕舞死無葬身之地的計劃！」
林霖眯起眼睛，側過頭看著旁邊安靜站立的少女，聲音充滿殺意，「她呢？」
「她？」
葉芙瑤無所謂的笑笑，「反正，沒有解藥的話，她也活不了多久了，在最後的日子裡面，就讓我把她的利用價值榨乾吧。」
林霖卻是不肯放過一絲一毫的漏洞。
「解藥？那就是說，她還有活命的機會？」
葉芙瑤看著旁邊一無所知的少女，慢慢的勾起了唇角。
「那個解藥，我根本就做不出來。」
雖然陳書宇教過她，但是葉芙瑤還是沒有辦法做出來這種藥劑，更加不要說是這種藥劑的解藥了。
一半是冰，一半是火，冰凍的是心，燃燒的命。
用自己的命作為代價所獲取的力量。
這是陳書宇製作出來的藥劑，還沒有命名，就已經死去。
她在研究所裡面等了他好幾天，最後，卻是只等來了那個賤人告訴她陳書宇已然死去的消息。
就在季輕舞在為葉芙瑤的冷漠和不在意嘆息的時候，卻是沒有注意到她那緊緊握緊的雙拳，還有那眼神深處掩埋的瘋狂。
她想要殺了季輕舞。
但是在那個時候，她還是忍住了，只是冷冷的看著季輕舞，像是平常以前一樣與季輕舞爭鋒相對，將自己的無腦給發散出來，這樣子，卻也是讓她暫時成功的離開了。
但是，她不甘心。
她一定要殺死季輕舞那個賤人，在她搶走賀亦安又不珍惜的時候，在她誤喝酒喪失最珍貴的貞操的時候，在她被她推倒，失去自己的孩子的時候，在……陳書宇為她而死的時候。
葉芙瑤面色不變，只是那眼底的紅色，卻是越來越明顯，她的笑容扭曲著，看起來猙獰無比，滿是對季輕舞的仇恨。
她恨那個女人，真的，恨不得她死！
但是現在，她暫時還不打算去要季輕舞的命。
她不是最珍惜現在擁有的東西嗎？愛人，妹妹，朋友……如果它一個個毀掉，季輕舞的那張臉上，又會是出現怎樣精彩的表情呢？
葉芙瑤忍不住舔了舔嘴唇，臉上滿是躍躍欲試的氣息。
季輕舞，你不是很珍惜嗎？那我倒是要看看，你最疼愛的妹妹變成這樣親手來了結你的性命的時候，那雙眼睛裡面的痛苦和絕望，一定也十分的精彩吧？
葉芙瑤想著，卻是忍不住嘻嘻笑了起來。
林霖看著沙發上面已然瘋狂的女人，冷眼旁觀，眼底卻是流露出一絲不屑。
這個瘋狗一樣的女人，就讓她跑出去咬死季輕舞吧。
就算是咬不死，也要是重傷。
那麼，她真正想要守護住的東西，還是能夠守護住。
至於這個女人，林霖抬起眼看著一聲不響站在葉芙瑤旁邊的女人，冷冷的勾起了唇角。
現在的少女安靜的要命，就這樣看上去，簡直就像是一個大號的SD娃娃一樣，乖巧可愛，一點兒都不像是剛才閃電一般掐住她脖子幾乎就要奪去她生命的樣子。
林霖忍不住冷冷的笑了笑。
葉芙瑤說的對，既然她總是要死掉的，那麼，在她死去之前能夠利用一下，那也是好的。
兩個人都在房間裡面，心懷鬼胎，都不知道對方究竟是在想些什麼，只有那個少女，站在角落裡，安靜的像是一個影子，內心卻是一片空白。
她丟失了所有的記憶和該有的人性，就像是一個牽線木偶一般，沒有了半絲從前的樣子。
但是一切，才剛剛開始。
季輕舞想方設法的想要去找到關於付林的消息，但是慕辰耀卻是攔著她，不願意再讓季輕舞再去調查下去了。
因為連著這幾天的勞累，又是加上了驚嚇和擔心，這讓原本身體就不大好的季輕舞更是感到疲倦。
她睜著犯累的眼睛，手支在額頭上面，感覺自己的腦子混亂的厲害。
但是季輕舞卻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是好。
現在慕晨曦的事情還是一點兒的進展都沒有，反而是這幾天的猜測讓季輕舞感到了及其的疲倦，擔心受怕的緊，就怕著那一天等到她沒有做好心理準備的時候，忽然的，傳來了慕晨曦的死訊。
季輕舞搖搖頭，咬著牙想，沒事的，小曦她，一定會沒事情的！
這麼告訴自己，好像真的是有點作用，季輕舞拍拍臉，決定繼續看下去，但是就在這個時候，手機卻是響了起來。
季輕舞皺著眉頭看著上面的陌生號碼，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慌亂的厲害。
但是她還是打起精神，接起了電話。
電話裡面是一個陌生的男人的聲音，那個聲音有點節哀順變的味道。
「請問您是慕晨曦的家屬嗎？」
季輕舞心口一跳，下意識的說道，「是的，我是慕晨曦的姐姐，請問小曦她現在在哪裡？」
那個人微微沉默了一下，季輕舞的心裡個」咯噔」了一聲，在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聽到那個人繼續說了下去。
「我們發現了慕晨曦小姐在這裡的東西，請節哀順變，慕晨曦小姐可能已經……」
季輕舞眼前一黑，耳中一瞬間就像是什麼聲音都聽不見了一般，她過了半天才恍惚的反應過來，再開口的時候，聲音卻是顫抖的厲害。
「你，你說什麼？小曦她……」
電話裡面的人的聲音都微微低了下來，「非常抱歉，但是請你最近還是過來一趟吧。」
季輕舞的聲音顫抖著，卻是帶著戰慄。
「好的，我會馬上過來的。」
這一次，季輕舞的大腦一片空白，她坐了半天，卻是神情茫然，好半響，她才終於回過神來，卻是站起來走出去的時候一個踉蹌，差點就摔在了地上。
季輕舞現在甚至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她拿出手機，哆哆嗦嗦的，目光茫然的看著上面的聯繫人，卻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最終，季輕舞還是決定告訴慕辰耀。
她一個人，真的有點撐不過去。
給季輕舞打電話的那裡，是一個著名的自殺地帶，下面是波濤洶湧的海水，亂石嶙峋，掉下去的人，一定是屍骨無存。
季輕舞到那裡的時候，看見那個自殺懸崖，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無比。
慕辰耀沉默的摟緊了季輕舞，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面，面色也是異常的凝重。
季輕舞忍不住往慕辰耀的懷抱裡面靠了靠，眼中卻是一片茫然。
她到現在，還是不敢置信。
小曦她，怎麼可能會死呢？
騙人的吧？
小曦不可能會死的！
季輕舞強自安慰自己，雙頰卻是透出了詭異的紅暈，她的眼睛亮的驚人，就像是有什麼堅信的東西在熊熊燃燒。
慕辰耀低下頭，看見季輕舞這樣，忍不住微微皺起了眉頭，眼裡掩藏的極深的擔憂。
終於，他還是忍耐不住，低聲道，「你先去……」
但是慕辰耀的話語還沒有說完，季輕舞直直的看著前面的房子，卻是走了過去。
這裡因為自殺的人實在是太多，所以這裡有人是專門來管理的。
如果可以阻止的話，那麼當然是要阻止的。
但是，就算死這樣，還是阻攔不了太多想要自殺的人。
這裡的管理人員，也沒有辦法。
季輕舞直直的走過去，那裡的管理人員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大叔，還有看起來很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因為接到電話通知，所以那個大叔，早就已經將東西給整理好了。
那是一雙鞋子，還有一個小懷錶，季輕舞接過來，打開一看，上面的女孩笑的一臉陽光燦爛，就像是烏雲都掩蓋不去。
季輕舞看見那個小懷錶的時候，卻是眼前一黑。
她幾乎沒有站穩要摔倒，倒是旁邊的慕辰耀一把扶住了季輕舞，看著那個小懷錶的瞳孔，卻也是收縮了起來。
這個東西，就是小曦的東西。
季輕舞只感覺眼前一黑，卻是再也站不住了。
為什麼……偏偏會是這樣？
為什麼，會是小曦？
季輕舞咬著牙，卻是感覺眼前一片漆黑。
小曦，慕晨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