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不怪他人
殺死了王耀中，蕭輕舞卻哭了。
心中有恨，一生都伴隨著仇恨。
可是當真正殺死其中一個仇人之後，心中並沒有那種快感，留下卻是複雜。
身後的沈慕雪看著蕭輕舞的背影，朱唇輕啟，最後暗自嘆息。
剛才彼此還因為一個男人下了戰書，現在她才明白，這個看起來充滿著風塵氣息的女人，也許內心背負了很多常人所不知道的苦楚。
「有問題嗎？」陸風側頭問。
蕭輕舞眼中含淚，卻洒脫的笑了，輕輕搖頭，「我先回去了。」
「好！」
臨走時，蕭輕舞向沈慕雪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豆豆卻依然還是那麼鄙視，「剩下的事交給你了。」
地上，只剩下方正義一個。
「殺了我，若是讓我逃了，你會後悔一輩子。」
陸風走近，搖頭吐氣，一刀落下，看著生命逐漸流失的他，輕言道，「放心，這種事不會發生。」
「你……你到底是……是什麼人？」
陸風蹲下湊近了幾分，小聲道，「你只排位第八。」
「你……」
「走好！」
殺了就殺了，更犯不著多說什麼來裝個逼。
「怕嗎？」問話的時候陸風沒有回頭。
聞聲，沈慕雪身軀輕顫，親眼目睹了這種廝殺，要說心裡沒有恐懼那是騙人的。
「這就是我的生活，也許每天都會上演相同的事，不殺就被殺，掙扎在這個黑暗的世界，所以我說過，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這時，陸風才轉過身。
「她呢？」
「她是一個苦命的女人。」陸風道。
沈慕雪目光不改，「那我呢？」
「你？」
沉思了半晌，陸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如果從彼此的命運來說，沈慕雪和蕭輕舞沒有多大區別，各自都有自己的心酸，承受著各自內心的苦楚。
「憑什麼要將你的想法強加在別人的身上，她能做到的事，我為什麼就一定做不到，陸風，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你很自以為是。」
看著走近的沈慕雪，陸風苦笑不已。
「回答我，你對我有感覺嗎，不要考慮其他的因素。」沈慕雪直視著陸風。
煙拿出來，沒有點上。
見陸風沒有立即說話，平靜之中，沈慕雪心裡卻非常緊張。
順手點上了煙，陸風抿了抿嘴，「有。」
「我走了。」這個答案讓她很滿意，緊張也隨之消失。
兩個女人都走了，陸風揉著額頭，「這是何苦呢，真是的，就知道給我出難題。」
江家和謝家的人都還在，靜侯在旁邊。
煙抽完了，陸風才道，「謝了，這裡你們幫幫忙。」
「沒問題。」
陸風心裡有數，雖然江玉剛和謝啟寧沒有幫上什麼大忙，但他們能來就足夠了。
門外傳來動靜，好幾個人走了進來。
一看現場，沈欣臉色很不好看，「這就是你所說的小事，陸風，你究竟想幹什麼？」
面對沈欣的質問，陸風有點小鬱悶。
事先聯繫過何一年，讓他們盯著點，可是應該怎麼說呢，這件事畢竟是私事，不牽扯國家層面，龍魂衛還真不好插手。
「感謝感謝，哥幾個，回頭給你們發紅包。」
「你！」
沈欣氣都夠嗆，死了這麼多人，這混蛋還笑得出來，難道就真的無所顧忌嗎？
「美女，都是要來殺我的人，總不能我就真的洗乾淨脖子伸出來吧，哥也很無奈啊。」說著，陸風還伸手捏住了沈欣的臉蛋兒。
沈欣一巴掌打開了陸風的手，「神經病。」
……
燕京，這個夜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
夜空很美，這份美感之中卻帶著濃烈的血腥味。
王家，王耀輪倒在了地上，身邊的人都慘死，他做夢都沒想到下手的人會是唐家。
「你們好狠!」
唐延負手而立，微微一笑，「王叔可千萬不要這麼說，該怎麼說呢，這就是遊戲的規則，弱肉強食，適者生存，別怪我唐家落井下石，換做你們同樣會這麼做。」
王耀輪滿臉猙獰，大聲咆哮，「今日的王家就是以後的唐家，你們高興不了多久，我不過是先走一步而已，呵呵，哈哈哈。」
唐延搖了搖頭，輕輕擺了擺手。
身旁一人點頭，抽出了刀走向了王耀輪，「對不住了，王先生，一路走好。」
一刀斃命，非常乾脆。
癱在地上的王耀輪望著繁星點綴的夜空，感覺到了生命的流逝，也許這一刻他感覺到了後悔，也許到了這一刻他同樣不會後悔。
短短几天時間，兒女死絕，他也走到了人生的盡頭。
他的死，就意味著王家掉落神壇，燕京圈子不再有六侯家族，王家將會湮滅在歷史長河中，成為其他家族口中的美餐。
「唐小子，比我想象的狠啊。」
一個聲音打斷了唐延，只見一個老者緩步走了出來。
唐延見了，拱手行禮，「王爺爺。」
「你這一聲王爺爺老頭子受不起，王家完了，終究還是倒下了，這是命啊。」
王老爺子臉上只有蒼涼，活了這把歲數，人老成精，但很多事卻非常無奈。
「小子，看在你爺爺的面子上，給我一個痛快吧。」
然而，唐延卻搖頭了，「王爺爺，很多事您老心裡有數，王家註定會倒下，我們不動手其他人也會動手，王耀輪死，您老還是頤養天年吧。」
咔擦！
王老爺子拔出了一把槍，慘淡的大笑，「留著我，讓我痛苦嗎？」
「王爺爺，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說不當說。」唐延道。
這話讓王老爺子愣住了。
「如果曾經你強硬一點，如果你不放任，如果你真的在乎她是你的孫女，或許很多事就會發生改變，痛苦並非別人給的，而是您。」
踏入王家之前，爺爺就交代過了，王耀輪可殺，王老爺子不殺，唐延也自有分寸。
「是啊，都是因為我，是我的軟弱，是我的優柔寡斷鑄成了大錯，唐小子，你說得對，痛苦也是我自作自受，怪不得他人。」
握住槍的手開始顫抖，王老爺子收了回來，對準了下顎，碰的就是一槍。
槍聲響起那一瞬間，唐延閉上了雙眼，重重的嘆息，睜眼之時道，「處理乾淨，將王家老爺子厚葬。」
「是，延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