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紅色毛發
公交車在農村的小道之上，行駛的很快，還沒有多少時間，葉洋已經進入了牡丹橋，他下了車之後，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打了一輛車到了老潘的古董小屋。
但是葉洋沒有注意到，就在他下了公交車之後，那名一直在他身邊的少女，也下了公交車，而後她盯著葉洋的漸漸離去的背影，也打了一個車，之後僅僅的跟著葉洋的公交車。
老潘的古董小屋，不在鬧市，而是在老城之中。老城之中各種各樣的古舊建築，算是洛陽地區，還保留的唯一舊時風光，葉洋坐在公交車裏仔細觀看，各種老式的低矮房間，與大城市的繁華與眾不同。
葉洋下了公交車，緩緩向著老潘的房間走去，外表一片平靜，心中卻是已經帶上了一絲焦灼。
葉洋沒想到，幾月沒來，這裏已經出現了這麽巨大的變化。
這裏和葉洋之前的記憶截然不同，已經變了模樣。不再是以前的印象，以前老城雖然是位於老城區，但是相對而言，卻是正在衝口巷道，與老火車剛好麵對麵，人流量很大。但是現在卻變了一副模樣，空空蕩蕩的，來往的行人就算是路過，也是匆匆而行。
葉洋不知道，到底是怎樣的變故，讓這裏出現了什麽情況。
葉洋走在街上，零落的白雪紛紛擾擾的，已經開始了消散，而本來滿街粗大的法國梧桐，也已經枯萎了起來，看上去倒是有一股別樣的陰森和嚇人。
憑借著腦海中的印象，葉洋緩緩走到了老潘的家門。
盡管內心中已經有了想法，但是現場的情況卻還是超出了葉洋的想象，老潘的古董小屋，本來是一片老舊的民居，後來被老潘收購過來，進行了改造。
可是自從一夜火災之後，殘留的屋子，已經被燒的黑舊，但是讓葉洋感到心中疑惑的卻是，在滿街的房屋之中，僅僅隻有老潘一家被燒得黑舊了起來，其他的房屋皆是完好無損，看上去無比怪異。
“小夥子，看你在這裏時間不短了，你找人？”
就在葉洋看著房屋，心思翻飛的時候，忽然從背後傳來了一道聲音，他心中一驚，連忙回頭，卻見一個老頭站在他的身後。
這人滿頭銀發，但是卻是保養得很好，銀發豎立，在額頭之上有團塊的老人斑，但是露出的額頭，卻反倒是顯得整個人精神得很，在手腕之上帶著一塊銀色圓形牛皮的手表，葉洋，一看，竟然是上世紀八十年代流行的樣式。
而且，這手表在包銀之中，雖然時間流轉，但是卻是燦然如新，在表帶上靠近手腕之處，卻是有著一點兒不太出彩的黑色，但是正是這點黑色，讓葉洋心中的驚訝更深。
手表這玩意兒，在現在雖然爛大街，就算是一個要飯的都有可能帶著；但是在八九十年代卻是豪華品，不是一般人能夠買起的，就算是有錢，也要路子野才能搞到。
而這塊手表，做工精良，尤其是表鏈部分層層縮著，用軟織包裹，一看就是手工精良之品，特別是在表腕之下，那一團團的黑色，正說明這表是由純正白銀製成的。
白銀製品，時間一長，就會變黑，所以老銀，一般而言，都是黑膩黑膩的。
“我不找人。”
初次相識，葉洋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何身份，所以並沒有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而且葉洋覺得老潘之死，隻怕有著很深的謎團，尤其是最後出現了老滿合女子在火海之中的身影，這讓他覺得當中牽涉到了不少東西。
“咱們洛陽。。。。。不祥啊！”
老頭子聽了葉洋的回答，並沒有直接回複，而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有點讓人不知所措的說出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葉洋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打的什麽注意，而且洛陽曆來是王朝定都重地。這人說不祥，能說出這句話的，要不就是地域黑的代表，要不就是洞徹了一些東西。
“老先生，怎麽稱呼。”
葉洋站起蹲著的身子，走到了老人麵前，這一看，頓時讓他對這人心中的評價，又上了幾個檔次，對方的眼神之中好像一片幽暗的深井一樣，波瀾不驚，好像經曆了世間的繁華，但是卻又像是赤子的眼神，似明亮的水晶一樣，纖塵不染。
“嗬嗬。”
老人平淡的笑了一笑，口中頗有點意味深長的對著葉洋說道：“以後你會知道了，我們也會再見麵。”
葉洋對於這句話聽的奇怪，正準備去詢問的時候，對方卻已經緩緩的走開了，弄得葉洋頗有點不知所措。
尤其是對方那意味深長的笑容，似乎在預示著他們將會有一段時間不短的交集一樣。
而嗬嗬二字，葉洋更是覺得難耐如果不是對方年紀大的話，葉洋還以為對方是罵他的。
老人搖搖頭緩緩而去，葉洋也沒有將他放在心上，而是推了推老潘家被煙熏得漆黑的門，走了進去。
本來就是已經被熏燒的，不行了的房屋，在被葉洋這麽一推過後。咯吱一聲，整個木門，不由得出現了裂紋，而後直往下倒。
外麵的一絲光亮，隨著葉洋推開門的瞬間，打在了幽暗的屋子之中，本來還是幽暗的小屋，頓時變得明亮了起來。
但是，屋內的所有東西，基本上已經被熏燒的不行了。滿屋都是火焰和黑煙，找不到一點有價值的東西，走著，走著，葉洋忽然聞到了一股，好像是皮毛被火焰燒焦了的怪味道。
這種味道很奇怪，而且更讓葉洋心中感到疑惑的卻是，他竟然找不到一點這怪味道，來自哪裏。
追尋著這一股奇怪的味道，葉洋緩緩的走到了屋子的中央。
以前老潘屋內，葉洋清晰地記得，這裏擺放著一個八仙桌，是老潘從偏遠農村地區收來了老物件，但是經曆大火之後，八仙桌已經被燒灼的不成樣子了。
但是，葉洋卻好像是有所發現一樣，在桌子旁邊停下了身子。原因無他，那股怪異的氣味，在他的嗅覺之中，隻覺得被空前放大了一般，難聞的異常。
他在八仙桌旁邊，緩緩的低下了身子，葉洋憑借著鼻子之中聞到的怪異味道，然後將目光放在了這張八仙桌的一隻腿上，但是葉洋卻還是沒有找到散發出詭異味道的東西。
停留了一下，葉洋將這張八仙桌抬了起來。
這桌子乃是桃木製成，桃木旺火，木質藏著很多的油脂，所以被焚燒之後，已經殘損的不成樣子了，他手剛一抬起，整張桌子，便咯吱一聲倒毀了起來，但是就在這倒毀的八仙桌子下，葉洋卻看到了一抹刺眼的紅光。
兩三根血紅色的毛發，足足有十幾厘米長，油光閃亮，打成一個卷，躺在地上，在外麵陽光照射下，閃爍著刺眼的光芒。
葉洋皺了皺眉頭，然後將這些毛發，給拿在手中，仔細觀看。
一股腥臭的味道，鑽進他的鼻子之中，這一種味道，像極了羊毛被火焰燒灼之後的味道，但是卻有和那種味道截然不同，好像還有一股人身上常用的香味味道。
但是什麽樣的人，會有這樣的毛發？可是若不是人，怎麽會有香水味道？
最起碼，在葉洋從小到大所接觸到的信息之中，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一種生物。
葉洋想了想，將這皮毛，珍重的收了下來，然後站起了身子，繼續在屋內盤索，想要找一些其他的線索，不過時間已經太長了，各種有用的信息，已經被遮掩了起來，葉洋短時間內，也沒有找到其他的什麽信息。
但是，對於兩位姑姑所描述的，臨死之前。老潘和陌生女子纏鬥和尖叫的聲音，葉洋卻是怎樣都不相信的。
“這兒的物件。”
再次掃視了一下屋內，葉洋發現，這屋子之中所有的老物件，已經不見了蹤影。老潘這兒的東西，雖然很多都是假貨，但是葉洋知道還是有不少好東西的，雖然大多都是民間貨物，不是官方鑄造。但是經曆幾百上千年的綿延歲月，就算是古代的一個尿盆，放到現在，也是價格不菲。
折扇，木雕，木板，根雕這些易燃的古玩，葉洋估計肯定是消失在了火焰之中。但是除此之外，一些陶瓷，玉器，骨板，應該都是完好無損的，但是現在卻是什麽都沒有，他估計很有可能是慌亂之中，被周圍的鄰居搶走了。
就在葉洋準備好了所有東西，想離開的時候，忽然的，好像發現了點東西。他回過頭，仔細觀望，這一觀望，卻是讓他冷汗淋漓，渾身脊背發麻，僵硬無比。
若不是葉洋剛才低下頭，他根本就不會發現這個細小的腳印，這個腳印實在是太細微，細微到根本就讓人注意不到。
一個腳印，不，或者是說少半個腳印，隻有腳底的前半部分，殘缺的看不出完整，如果不是仔細看的話，就像是一個小圓圈，百分之九十的人都分不出，這是一個腳印。
他之所以能夠認得出，是因為，他剛好曾經有過這樣的一雙鞋子，所以對於這類鞋底印下的腳印，記憶很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