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黃老之死
送完李叔後,葉洋回到了家中,也沒有上床,而是迷迷糊糊的趴在‘陰沉棺’邊,睡了起來。
在另一處,燈火通明的高樓大廈,周圍的燈光紅綠藍交錯,窗外麵,汽車嗡鳴,一直到了深夜,還是歌舞聲聲,但是屋內卻是寂靜無人。
黃老坐在書房裏麵,書櫃上麵掛的鬧鍾,滴答滴答的響,但是他卻好像沒有一點兒倦意似的,翻起來一本書,然後伏下身子,做研究、。
猛地,他好像是看見了什麽一樣,忽的站立起來,滿臉的激動和興奮,透過書房的玻璃,這本書倒映在玻璃之上,在這一本老舊的古籍之上,被人用墨筆隱隱的勾勒出了一個長毛的怪物。
黃老站起身來,渾身都是正在顫動,就好像是一直以來,正在探究的東西,即將要解開謎團一樣,高興之中,他目光下移,看向窗外的玻璃,微微的吐了一口長氣。
但是下一刻,黃老卻好像是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本來還是舒緩的臉,立馬變得緊繃了起來,緊接著這張臉變成了懼怕,眼瞳極劇收縮,隨後他好像是要抓住什麽的東西一樣,將雙手伸出,不停地在空間裏撕扯,而麵部之上,青筋暴露,青黑色的筋脈,顯眼無比。
隨後,金老的渾身,好像是什麽東西禁錮了一樣,動彈不得。他的身體行動之中,緩慢而又僵硬,隨後,竟然好像經受到了什麽襲擊一樣,然後躺在了地上。
雙眼睜開,直視著前方,好像在最後一刻,他仍然是對於自身所見之物無法想象,滿臉的驚愕和恐怖,他的雙手,仍然是有規律的抽搐,這是內心極其崩潰的表現,
就在這個時候,天空之中緩緩的飄落下來了幾片紅毛,紅色的毛發在窗外和窗內燈光的掩映之下,閃爍著一種晶瑩剔透的光芒,裏麵甚至有著金星。
黃老的雙眼不受控製的要合上,他傾盡他全部的力氣,手臂上肌肉躬起,將他身上穿的衣服撐得鼓鼓的,他艱難的從自己的口袋裏麵,拿出自己的手機。
然後翻出一個電話號碼,準備撥出,但是還沒有來得及撥出,他卻猛地一下,倒在地上,再沒有了一點兒的氣息。
僵硬著,在書房硬邦邦的地板之上,一動不動,天上依舊在飄蕩著紅色的毛發,在富麗堂皇的燈光下,這紅色的毛發有一種金光,是一種說不清楚的美麗光芒,但是在這美麗的場景之下,卻有一股說不清楚的寒冷。
外麵的雪花,又開始飄落了起來,在雪花之中,絢爛的霓虹,與紅毛共飛,折射出不同色的光芒,裏麵好像是有著不同色的世界,但是在這無比瑰麗的世界之中,卻是忽的出現了一抹紅色的鮮血,這鮮血在瑰麗的世界之中,好像是一抹猩紅。
破壞了原有的安詳,一秒,兩秒,三秒,之後,等到紅毛落在地上,整個屋子之中,什麽都沒有了,安靜的嚇人,隻有書房裏麵,的鍾表,還在滴滴答答的響著。
……
一夜飛雪,葉洋趴在棺材上麵,並沒有熟睡多長時間,淩晨三四點的時候,他迷迷糊糊的站了起來,揉揉惺忪的睡眼,然後用涼水洗漱了一遍,這才感覺,疲憊被消除了不少。
他打開房門,發現大姑的屋子燈,還是亮著,似乎是知道了葉洋也醒了起來,屋子之中的燈,也慢慢的亮了起來,等了一會兒之後,大姑穿好棉衣,也起了床。
而至於大姑父趙鬆,則是因為今天爺爺大葬,所以他去城裏麵準備東西了。
農村葬禮之上,講究頗多,老人去世後,要生前親朋好友功能共聚,並且要拿出家裏麵的好酒好菜,來招待生前的好友與朋友。
葉洋的爺爺年紀頗大,所以生前的好友去世了不少,還在的並不多,而葉洋想著,爺爺喪事,既然想要咱在帝陵之中,也是不易張揚,於是就按照一切從簡的法門,來的也都是一些好友。
正在這個時候,家裏的大門,響了起來,葉洋一愣,然後走向大門,外麵還是正下著雪花,他很難想象,這個時候,還有人來找他。
他打開門一看,竟然是李叔,隻不過李叔的神態看上去並不算太好,昨晚他似乎是一夜未睡,眼睛裏麵布滿了血色,葉洋打開門,他身子跌跌撞撞的差一點兒,跌倒。,
葉洋趕緊將他扶住,這才發現李叔的的皮膚冰冷,他看到李叔懷裏麵夾著幾把送靈傘,暗歎了一口氣,李叔昨晚一定是在趕製,送靈傘,所以才累成了這個樣子。,
“孩子,你們把這些傘拿著,這樣老爺子就不累了。”
說話的時候,李叔將手裏的送靈傘,然後塞在了葉洋的手裏麵,這送靈傘在豫西山區,不僅僅是報喪的信物,更是在老人去世之後,為老人家安送的法寶。
據說有了這送靈傘的保護,老人在走陰曹地府的時候,就不會被陰曹抓住,然後受苦了。上麵的白花,是買路財,而傘麵的黑色,則是為了保護老人的魂靈。
葉洋將幾把送靈傘拿在手裏麵,送靈傘製作不易,需要生長在竹林之中,至少五六年的老竹子來作為傘3骨頭,並且這布料,也是用上好的綢緞用雙手撚製而成,製作起來,工序繁多,極是麻煩,。
“好好。”
葉洋將送靈傘交給大姑,然後將李叔抱住,趕緊生了一堆火,黝黑而又冷冽的黑暗之中,紅彤彤的火焰,給兩人身上帶來了溫暖,過了一會兒,李叔的臉上才慢慢的出現了紅色的血絲,葉洋觸摸了一下他的手,發現他的手,不再是冰冷了,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天快亮了。”
李叔拿著燒火棍,然後捅了捅火焰,本來就騰騰的火焰,因為他這一捅,然後燒的更加龐大了起來,李叔看著這通紅的火焰,然後眉頭微微的皺了一下,反倒是說出了一起奇怪的話。
葉洋聽了李叔的話,微微有些發愣,的確,是啊,天快亮了,很多的東西,在明天就要完結了,不僅僅是李叔,他想到了自己,在明天之後,他還會繼續留在洛陽嗎。
這裏的確是有太多他的牽掛,可是,這裏他覺得,終究不是他的歸途,隱隱約約之中,而當初那個在洞穴之中,的奇怪白衣人,向北京而去。
而且在他的家裏,留下了,那巨大的鐵棺,這些天來,葉洋想遍了各種放方法,但是都是打不開那棺材,隱隱的,葉洋又想到了一些東西,這棺材是當初,他想要開館,而沒有成功,所以那上麵還印著他的手印。
後來,那個白衣人就這樣的將棺材給拖到了他家,這樣的話,是不是代表著一些什麽,想到這裏,葉洋不由的渾身一冷,隻感覺,自己好像是進了什麽東西一樣渾身難受,這個時候,他忽然的又想到了,張燕。
這幾天下來,他也在追問張燕家的一些事情,但是張燕家的鄰居,卻對張燕一家發生的事情,感到陌生,葉洋根據他們所說,隻能推測出,張柱子在村裏麵的祭祀之後,無故住了醫院,再之後,就沒有了消息、。
他曾經答應那個女孩,說要去杭州找她,葉洋想到這裏的時候,不由得微微的歎息了一聲,天下之大,杭州之大,到了哪裏的一天,他不知道是否還能找到那一個好女孩。
正在葉洋想入非非的時候,李叔講燒火棍猛地一拿起來,忽然對著葉洋說道:“兒子,我們該走了。”
葉洋點了點頭,他知道這可能是李叔最後一次叫他了,所以他並沒有拒絕,李叔孤苦一生,沒有子嗣後代,也沒有享受過天倫之樂,這一聲兒子,對於葉洋來說,無論代表的含義是什麽,葉洋都要接受。
想到這兒,葉洋也是站了起來,然後對著李叔說道;“爸爸,我們走吧。”
說道這裏對了時候,葉洋又從地上拿起來了一把送靈傘,黑色的傘麵,因為天上還下著大雪的緣故,此刻,已經被覆蓋了一層白色,白色之中,那一朵白色的小花朵兒,此刻嬌豔萬分,徐徐如生。
葉曼聽到葉洋喊李叔叫爸,愣了一愣,不知道他們兩個在搞什麽事情,雖然她也知道葉洋不是親生,但是這些年生活下來,也都有了感情,葉洋管李叔叫爸,這幾乎已經超出她的承受範圍。
不過現在,也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她看著葉洋和李叔,已經拿著送靈傘走了出去,抬起頭來,看了一眼上屋之中,躺著的碩大棺材,然後身上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下一刻,她幾乎是搶著一般,拿起一把地上的送靈傘,然後就跟著葉洋和李叔走了出去。
“天地生靈,均在一線,生命聚散,五十有償,六十而散,八十而走,是為大吉!哭”
天還沒有完全的亮透徹,東方緩緩的生出來一個金色的太陽,下麵是一片紅色的雲霞,此刻,天際之上,黑雲之中,羽毛般的雪花紛紛揚揚,紅黑交加,雪花迷亂,好像是來自於奇幻世界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