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淦飯了
實際上，在方仙後退行動停止的同時，他的確有一個在簡單法術可以釋放的間隙完成的見習級咒法係法術——次級光影幻覺術，這個依靠扭曲光線造成海市蜃樓的法術雖然結構簡單，但是想要“完美”針對敵人的視線進行蒙蔽卻十分困難，所以很難騙過那些比較理智的敵人，但是被方仙激怒的少女戰士完全被憤怒充斥了大腦，已經抱著同歸於盡心思的她是完全談不上什麽理智的，再加上方仙精確分析，製造的“海市蜃樓”幾乎完全扭曲了傳遞往少女戰士雙眼的光線，這也能導致少女前功盡棄！
但是他並不需要他單純的速度，移動就已經能留下殘影了。
“可惡，我……我怎麽可以……在這種地方…………倒下，我還沒有……為茨卡爾報仇呢”！
少女戰士淚流滿麵，她傾盡全力，拄著長劍，顫抖著身軀，試圖再一次站起來。
但方仙可沒有心思等待少女開啟什麽外掛，她也不可能有什麽外掛，這是一個殘酷的世界，外掛什麽的確存在！
但是眼前的少女怎麽看都不像有外掛的女孩。
金幣的刺眼光輝在晶瑩的指尖短暫的一閃而逝，一發動能衝擊精確，狠辣，決絕的飛向少女已經沒有一絲鬥氣保護的頭顱。
…………
無數零星又破碎，璀璨又血腥的花朵綻放在諾拉的城牆上，在被冷漠眼神注視的一片殘岩斷壁上迸濺的到處都是，他並沒有任何感覺，哪怕死亡的是一名少女。
不知不覺，諾拉城攻防戰已經進行了一整天了，太陽“米拉”和大太陽“太陽女神”都開始漸漸向天邊落下，諾拉的城衛軍們已經是第不知多少次打退敵人的進攻了，戰爭進行到了這個時候，不管是進攻方還是防守方都開始明顯的疲憊不堪，即使是有著強大恢複了的職業者也因為精神上的緊繃而開始吃不消了！
戰爭持續但現在，不管是剛開始熱血堅定的敵人，還是從瑟瑟發抖到拚死抵抗的城衛軍，都已經變得麻木呆滯了，鮮血從每一個幸存者的身上凝固結塊，城牆和地麵上到處都是散發著濃鬱血腥味的紅褐色汙漬，已經熄滅火焰的屍骨隻剩下淡淡的黑煙還在訴說著曾經的慘劇！
終於，仿佛從天邊降臨的撤退號角吹響了，在天色將黑的時候，敵人決定暫時撤退了，大批盔甲被染成紅色的士兵提著還在滴血的鐵劍從城牆下退去，幸存的城衛軍也都如負釋重的象征性歡呼了幾聲，就呆滯的跌坐在堆滿屍體的城牆上，戰……告一段落！
方仙站在大片的碎肉中間，如果說普通士兵是站在屍體堆上，那方仙就是站在碎肉湯裏，不過方仙的身上沒有沾染任何汙濁，法師護甲和空間偏斜立場完美的避免了鮮血濺到身上，看到大太陽“太陽女神”即將沒入地平線下，黃昏的最後一縷光輝即將告別諾拉城那坑窪不平，鮮血浸潤的城牆，看到士兵們一個個虔誠的感謝心中崇拜的神明的“仁慈”，方仙撇了撇嘴，一腳踢開腳邊的半個血肉模糊的頭顱，順著由於積累了過多鮮血而滑膩不堪的台階，不緊不慢的走下城牆！
他發現他變成惡魔越久，他的性格就越像惡魔，沒有了以前的一點點仁慈以猶豫。
輕輕的握了握依舊潔白的手掌，方仙感覺到自己的實力有有了一定的提高，戰鬥是實踐魔法的最好方法，經過一整天的“施法實踐”，親身觀察和感受法術的效果與威力，親近戰場練習法術釋放的時機與選擇，對於提高魔法的經驗大有幫助，現在，方仙正是可以釋放正式級法術！
雖然他還沒有釋放過一次，但是他卻有一種感覺，隻要他想釋放就能釋放。
切實感受到了實力增長的方仙絲毫沒有被戰爭帶來的悲傷情緒感染，即使柯拉城充斥著悲痛的哭聲，方仙的心情依舊是輕鬆愉快的。
不過當方仙經過一個店鋪時，即使是自認為冷酷無情的方仙也在心中湧現出了些許…………憐憫？
不不不，弱者從不值得憐憫！
那是一家被巨石砸中的木頭房子，已經碎裂並充滿劃痕的店牌上還能認出“達達魯烤肉店”幾個有些稚嫩的字體……這正是方仙頗為喜歡的那家烤肉店。
現在的店鋪已經被石塊砸的粉碎，周圍的地麵都碎裂開來了，從碎石縫隙中流出的血液已經幹涸，但朋克還是能使用預言係法術，以這些普通人的血液為媒介獲知它們主人的身份和狀態…………法術探查的結果……自然是很讓人火大的……異常符合邏輯…………不論是烤肉大叔，還是那個睜著大眼睛，用稚嫩嗓音說出“大哥哥好漂亮”的小蘿莉，都已經…………被這塊巨石深深的“埋”入了地底下…………“可憐的小家夥，安息吧，我再也吃不到的好吃的烤肉，安息吧”，方仙伸出手輕輕撫摸了一下沾滿灰塵與血跡的巨大石塊，轉身，繼續走向廣場…………自己不也是弱者中的一員麽，在這樣的戰爭中，弱小的自己也同樣…………不值一提！
任何一個維度的戰爭，就是如此，戰爭的等級越強大，波及到的靈生就越多，這也許是他融入惡魔之前的最後一點點感歎。
戰爭……還真是讓人不愉快呀，特別是讓自己感覺無力的戰爭更是如此！廣場上的城防軍們在統一分發食物，在費倫位麵，一個城市如果處在戰爭狀態，任何貧民的食物等“戰略物資”都必須要交給軍隊統一配給！
當然，一般配給順序都是職業者最優先，貴族其次，然後是士兵，最後是貧民百姓！為了儲備糧食以應對很可能發生的持久戰，所有的食物理論上都是按照“戰時標準”分發的，至少對貧民來說是這麽個標準沒錯。
方仙吃著手中的幹麵餅，感受著戰場上散發著的負麵情緒，這都是它的養料，他的實力雖然飛快的提升著，但是他卻沒有任何一點喜悅。
他在想著融入惡魔後，他會變成什麽樣的人或者惡魔，是忘記曾經的身份，完全遺忘掉方仙這一個人，成為一個新生的魅魔，還是披著惡魔皮的方仙，他現在並不知道未來會如何，但是他知道這肯定會帶來很多有趣的事情。
方仙在廣場上看到，大群大群的貧民正在一個用破木頭搭建的粥棚裏排隊領取一小碗用一點點小麥分和零星征用的店鋪裏挑選飯菜。
方仙放下了手中的幹麵餅拿起一張有些油膩的餐盤，施展了一個清潔術後才拿著它去打飯。
食物的樣式不多，主食是三塊小麥麵包，看樣子麵包師傅可能已經被砸死了，這些麵包不但歪歪扭扭，十分“抽象”，而且麵粉都結塊了，一看就是外行的手筆。
配菜有熏肉和火腿，還有一些醃蘿卜之類的素菜，方仙選擇了一份看起來熏製的不錯的熏肉，然後就低調的端著餐盤回到鮮血淋漓的城牆上一邊吃飯一邊進行警戒！
對於一些“沒見過世麵”的職業者來說，這種血腥恐怖的環境絕對不是一個吃飯的好場所，但對於方仙這等已經“身經百戰”的“前輩”來說，在死人堆裏吃飯完全不是一件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
方仙毫不理會幾個學徒級職業者見鬼似的眼神，他隻是旁若無人的用一具還算完好的屍體當桌子，大口大口的吃起食物來，現在方仙正在思考諾拉城的優勢和劣勢，沒空理會餐桌這類的細枝末節的小事情。
他不覺得諾拉城能撐到他自然回歸深淵，怎麽看這座城市都是一個撲街仔，一個沒有後援的和一個源源不斷有後援的，甚至沒多久，可能會出現正式級以上的敵人。
用方仙的話來說勞希爾拿個頭來撐，時間再拖下去，他跑都跑不了。
諾拉城作為一個以出口皮革為主的邊陲城市，糧食的囤積量從來不多，平時的糧食大多依靠運河從其他盛產糧食的城市“進口”運輸，雖然也有一些農場有種植麥，但產量普遍比較低，而且在嫩生季裏，種在地裏的麥還僅僅是一株株幼苗，根本不能作為糧食食用，而現在的諾拉城卻足有十萬大軍需要充分的食物支撐戰鬥……“這點糧食頂多堅持一星期，即使敵人隻是包圍城市不進行攻擊，單單是糧食的緊缺就足以拖垮諾拉城了”，勞希爾已經可以確定，隻要敵軍自己別出了什麽岔子，諾拉城可以說是必敗無疑！“不過，這又和我有什麽關係呢”？
勞希爾知道他是很難活下去的，他必須用他的生命引起一次大一點點的餘波，可以說現在來的隻是正式機，過幾天後肯定會來一個大師級的，可憐的公主唉。
方仙大口把一個鹹淡適中的熏肉片放進口中，他已經決定好了，等宰夠五十個不長眼的職業者，找勞希爾兌換完法術以後就離開諾拉城，也離開注定難以平息的卡莫斯王國，直接去緊鄰的彭斯王國。
想到這裏，方仙抬起頭環視了一圈一樣分散的坐在城牆下的其他職業者們，“估計他們的想法和自己差不多，經過這一天的戰爭，即使是那些“熱血大狒狒”也應該清醒些了才對”！
正在方仙繼續在心中計較時間與時機時，一聲很耳熟的聲音從不遠處處傳來！“哈嘍～～好久不見呀～魅魔先生”一聲熟悉的招呼從城牆樓梯邊響起，帶著一如既往的惹人不爽和讓人火大，十分討厭的打斷了方仙的思緒！
雖然他厭惡這道聲音，但是他也知道，隻要他還沒有死，他肯定會來找他，雷恩就算他實力提升的再快，也最多不過是個見習級騎士。
想在這一場戰爭活下去難，難，難。
雷恩從樓梯口三步就邁但方仙旁邊，也不管地麵上還在流淌的粘稠血水，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鎧甲與地麵接觸發出一聲哐啷聲，在這充滿血腥氣味的夜幕中顯得清脆又低沉！
拿出不知從哪裏弄到一瓶麥酒，凱恩坐在地上自顧自的灌了一大口，也不管方仙是否在聽，就以一種無所謂的語調說了起來：“嘿！你說我們卡哇伊的公主殿下能贏嗎？”
“諾拉城的城牆已經千瘡百孔”。
方仙的回答與其說是回應，雷恩還不如說是自言自語，斜視了一眼白天被兩個正式級強者砸爛的城牆，現在城牆的缺口被勞希爾召喚出藤蔓堵住了，但一片綠色的“膏藥”貼在沾染血色的古老城牆上，要多別扭有多別扭！
“諾拉城的糧食也不多了”，方仙又伸手指了指城牆下由於房子被毀而無家可歸的“難民”，聲音平淡冷漠，持”，他又抬頭看向遠處一片火光的敵軍營地。
“如果你把卡哇伊公主換成“大師級”公主，那麽還有一些贏得可能”！
哦，當然是微乎其微的那一種，如果他們真的能贏，我當場生吃兩個獼猴桃。
最後方仙略帶嘲諷的總結道。
“哎呦～”雷恩一邊站起身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一邊發出抱怨的聲音：“可是老子還沒拿到皇家鬥技呢，雖然戳爆一個個雜魚的腦袋確實挺爽，但老子幫忙幹架總不能連薪水都沒拿到就灰溜溜的跑路吧”？
雷恩把騎槍重重的矗在地麵上，讓槍頭深深的沒入城牆，自己也仰靠在牆垛上，抬頭看著五彩斑斕的星空。
“沒關係，如果我們的正式法師閣下想那個公主活命的話，今天晚上就必須要有所行動，不然，敵人如果在像白天那樣拚命攻城的話，就算勞希爾能一直擋住卡爾倫，咱們的普通士兵也會支撐不住的”！
事實證明，雷恩的推測十分正確，他的話音剛落，想要接話的方仙才剛剛張開“請問兩位是正式級職業者麽”。
“…………”。
“…………”。
周圍的氣氛沉默了一會兒。
這句話等於白問，雷恩都沒有隱藏自己的靈魂層次，任何職業者都能一眼看出來兩個人的實力層次！
方仙的靈魂層次卻是隱藏的，雷恩也有隱約的猜測，眼前的魅魔是一個正式級的惡魔生物，所以才屁顛屁顛的跑過來。
但是眼前的學徒不知道啊。
學徒戰士也發現自己問的問題有些白癡，他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有些靦腆的說道：“勞希爾大人要求所有見習級職業者先生們前往廣場”！
雷恩看了一眼方仙，故作十分誇張的樣子，大聲說到：“哇塞～神了，這都能被你猜中～”。
方仙理都沒理雷恩，他給自己加持了一個輕靈術後就縱身從城牆上跳了下去，輕飄飄的落在地上，同時落下來的還有雷恩，不過雷恩在地麵上撞擊出了一個坑洞，巨大的聲響引的許多貧民小心偷看。
廣場離這裏並不遠，也就幾步路的事情，這裏發生發生的事情在廣場可以看的的出場，廣場上的人都方仙和雷恩這邊看了過來，連站在高台上的公主和勞希爾都不例外。
勞希爾是知道那個叫做方仙的麵膜，是一個正式級的惡魔，但他卻沒有想過，他還居然認識一個見習級的騎士，看起來也是很強的樣子，雖然對他來說見習級的騎士，那就是一根手指就可以按死的存在。
方仙對眾人詫異的目光視若無睹，他很靜默的走向陰沉的法師群體，而喜歡出風頭的雷恩則有著完全不同的入場方式。
隻見他不知從那裏掏出一朵豔紅色鮮花，邁著標準的貴族步伐，完全無視周圍戰士“鬼哭狼嚎”的起哄，優雅的走到公主麵前，用完美的貴族禮節鞠了一躬，將手中的鮮花送了上去！
“美麗如月亮托爾一般的娜絲婭公主殿下，雷恩騎士虔誠的奉上鮮花以提前祝賀您必然的勝利”。
從頭到尾都沒有讓鎧甲發出一點聲音的來一個優雅的騎士雷恩以一種優雅的姿勢將鮮花遞給公主，現場一時間充滿了一種浪漫的氣息與風範！
“謝……謝謝”……
站在他身邊的勞希爾皺了皺眉頭明顯不悅，但是他也沒有發作。
如果是魅魔對公主這樣的話他還是可以接受的，因為他是正式級，有幾率可以帶公主逃跑，但是眼前的這個騎士能活著帶著公主逃離這裏幾率非常的低。
勞希爾看著娜絲婭公主明顯沒有遇到過這樣的陣勢，原本一副嚴肅樣子的公主殿下此時就像一個害羞的小女孩，手忙腳亂，滿臉通紅。
不得不說，也許雷恩的“表演”在真正成熟的人眼裏浮誇又做作，但對於娜絲婭公主這樣不通世事，又處在情竇初開年紀的小女孩來說，殺傷力還是很大的。
正當公主打算就受雷恩的玫瑰時，勞希爾平淡的話語打斷了這個浪漫的“儀式”！
“好了，對於雷恩騎士的忠誠，我十分欣慰，但現在我要宣布重要的軍事布置了”。
勞希爾冷漠的擋住了公主已經伸到一半的纖纖玉手，有些陰冷的對雷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