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貫通玄門
“再來！” 長街之上，唯有沈放歌的吼聲不斷回蕩。
他又一次衝向陸離。
已經不知是第幾次。
這期間他展現了無數種戰法，或拳，或掌，或腿，盡是相當強橫的招式。反觀陸離，隻是握著那把寶兵長劍，隻有在一開始之時招架吃力，而在之後的幾次，便越來越輕鬆的擋住了沈放歌的進攻，腳下更是一步都未曾退過。
這個細節落到知情者眼裏，無不為之感到驚悚萬分。
“他難道在用沈放歌為自己喂招？”有人猶豫不定的說出了這個猜測。
同樣也是所有人心中的想法。
雖然陸離擋住沈放歌的同時，自己也會因對方巨大的力量而震傷髒腑，卻有些樂此不疲的樣子。
砰！
而在這一次，陸離放棄長劍，純以體魄之力與沈放歌對了一拳，兩人交手的勁力直接撕碎了數丈地磚，巨大的聲響過後，沈放歌身形縱起，淩厲的一腿朝陸離踢去。
陸離臉上閃過思索之色，體內雷池炸開，跳躍的雷光幾乎要破開體表，同樣令他增長了更強大的力量。
“開啟六座雷池，我的力量已經可以穩壓沈放歌一頭。對於真氣的抵抗還是有限，幾次透過體表震傷髒腑的攻擊都附著真氣，反擊的力道也跟著弱了不少，說明雷池中的力量是會被真氣抵消，屬於比真氣低級的力量。”
種種想法閃過腦海，陸離催動力量，一把將踢向自己腦袋的腿擊擋下，然後扣住了沈放歌的腳腕，幾乎不假思索地將他甩向街道旁邊的建築。
沈放歌化成一團黑影撞到了街邊的民居，直接將半座小房給撞塌，自己也被埋在了亂石當中。
“差不多了。”陸離站在原地琢磨了片刻，大概把自己摸索出來的體修道路吃透，便看向那片廢墟說道：“你回家吃飯嗎？”
‘呼啦’一聲，沈放歌撐開了壓住自己的石板與碎塊，雖然灰頭土臉，但那雙瘋狂的眸子裏依舊滿是戰意。
陸離很是隨性的耍了個劍花，笑眯眯道：“我有點打累了，趕緊結束回去吃飯吧。”
“這家夥，把戰鬥當成兒戲了嗎？”
暗中觀戰的眾人裏，有人不忿出聲。
“沈放歌的路數已經被他摸清，現在自然是結束的時候。”也有人從頭看到尾，有了不一樣的感受，歎息道：“我們都太小看這個三品侍衛了。”
“不，是我們太小看燕王府了。”一名世家之人忌諱莫深，最後看了看陸離，低聲道：“沈繁恐怕也沒想到這場戰鬥會是這樣的結果，沈放歌縱橫年輕一輩罕見敵手，如今被燕王府一個小小的三品侍衛挫了銳氣，就不知是福是禍了。”
“但不管怎麽說，這次最大的贏家還是燕王府。”有人想起先前入了長街那一襲紅衣，惴惴不安道：“甚至這次的戰鬥，都有可能是燕王殿下的局，哪怕沈家不上鉤，不管是誰來咬餌，都會被打得體無完膚……”
經過一番猜測，眾人對於燕王府的忌憚更深了幾分。也漸漸回想起來，當年那位紅衣女子尚不是親王之時，縱橫四方的事跡。
多年沉寂，令許多人都忘記了沐紅袖這個名字對於吞天聖國而言到底算是什麽。也讓那些曾經還是紈絝子弟與世家繼承人身份的大人物們淡忘了被那名紅衣女子給統治的恐懼。
當然，這股恐懼大部分還是針對於沐紅袖，那畢竟是一位強大無比的明幽宗師。可是對於陸離，在場許多人還是以一種看待棋子的目光去看待他。
再怎麽精妙的暗手，棋子隻是棋子，執棋人的本事，還輪不到棋子用來為自身增色。
所以陸離略顯兒戲的態度，成功激怒了沈放歌。
他像是個瘋子般舔舐著臉部傷口流到嘴角的鮮血，盯著陸離一字一頓道：“你將會是我最好的獵物，也是最慘的獵物。”
“我要把你……”
然而還不等沈放歌說完，陸離已經不耐煩的打斷道：“我們是繼續站在這裏聽你放狠話，還是快點打完收工？”
說實在的，在試探過沈放歌的實力以後，陸離已經不把這個所謂的沈家狂人放在眼裏了。
兩人雖然還有一些差距，沈放歌必然是比自己更強，但也強得有限。而且對方的修行道路明顯出了問題，雖然已經是通玄巔峰的境界，真氣的質量卻不高，這也與魔門修者的功法多重殺伐與威力有關，不重真氣凝練，大部分都隻朝更巨大的威力去側重。
不過這隻是原因之一。
陸離隱隱感覺到，沈放歌真正的底牌恐怕並不是通玄巔峰的修為，而是他隱藏至今還沒釋放的武靈。
擁有武靈的武者，陸離已經見過兩個。
一個是玄劍宗的杜嘯風，那頭獸形武靈能夠提供的隻有一點增幅，以及戰鬥過程中的輔助。另外一個，便是沐凝秋那個與人類毫無差別的天階武靈了。
這兩種武靈雖然都很重要，卻還是依附於武者本身存在，除了修行和戰鬥當中的輔助作用，並不會超過武者的意誌。
然而沈放歌卻給陸離一種古怪之感，仿佛他體內隱藏著一個比他本身更強的東西。一種淩駕於他，並且完全獨立的意識，而非是武靈。
這種明顯有著不小隱患的存在，陸離並不畏懼。
“找死！”
沈放歌察覺到陸離語態之中的輕視，體內發出‘砰’地一聲，那是他貫通玄門的聲音。
先前幾次交手他並沒有貫通玄門，也就是說，他通玄巔峰的境界始終沒有施展出來。
通玄武者開辟玄門，一身真氣與氣血都會被玄門封存，平日裏不會有半點浪費，而是否貫通玄門，動用那股日積月累的力量，同樣也是通玄武者是否全力出手的證明。
此刻沈放歌貫通玄門，真氣潮汐爆湧出來，在身周化成了猩紅的旋窩，許多體積不小的碎石塊受到牽引漂浮到半空，整條長街仿佛都隨之震動起來。
身處那猩紅真氣旋窩之中，沈放歌緩緩睜開雙眼，如同一尊魔神般，聲音虛幻飄渺，“我要捏爆你那愚蠢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