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暗探，密謀
“若真到了那時，老夫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 張老丞相無所謂地笑了笑，伸出手拍了拍林望北的肩膀，“林元帥，還是不要太過杞人憂天的好。”
“況且。”
張老丞相話鋒一轉，“燕王府那個小家夥，可是這場大局裏唯一的變數。算算日子，他也快回來了。”
聽到張老丞相提及陸離，林望北神色微變，“陛下不是已經終止了那個計劃？”
“終止計劃，代表這件事情與吞天聖國再無半點瓜葛。那小子無論做出什麽事，都是他自己的決定。”張老丞相背著手，腳步很慢地走向大殿之外，隻是輕飄飄的留下一句：“哪怕他殺了迎親使者，又跟我們吞天聖國有什麽關係？”
林望北怔了怔，旋即回頭看向已經無人的皇椅，沉聲道：“陛下這是……要放棄整個燕王府了？”
張老丞相沒有再回答他的問題。
事到如今，別說是林望北，哪怕張老丞相，也不能確定陛下的想法。
或者說，到了這種時刻，陛下其實也放棄了一切想法，任由沐紅袖去折騰了。
不管最後是什麽結局，隻要將吞天聖國摘出去，極天魔國就算想要發難，他們也有一定的應對之機。
至少這個結果，比向極天魔國低頭，再任憑沐紅袖跑去刺殺極天魔皇，白白丟了性命，又被動打響兩國之戰要好得太多。
林望北神色閃爍，最終還是按下了心頭的疑問，快步離開了大殿。
……
皇宮深處，一座華麗的宮殿門前，幾名身穿白衣的宮女踱步而出，神色謹慎無比。
在她們身後，還有兩位蒼老的宦官，一者身材幹瘦，一者卻極為高大。
這兩人，顯然都是層次極深的不滅強者。不過他們身上的衣服並無任何品階象征，隻是顏色與尋常內臣區分開來，通體暗青，極為樸素。
當那些宮女離開以後，一隻暗金色的異鳥從遠處飛來，落到了高大老者的肩膀上。
高大老者原本還在閉目養神，察覺到異鳥飛來，緩緩睜開雙眼，取出了它銜著的玉簡，貼在眉心閱讀過後，摸了摸異鳥的頭，將它放飛。
“是朝會出事了？”
另外的幹瘦老者看向了他。
那名閱讀了玉簡的高大老者淡淡道：“使臣開始發難，燕王雖然沒有表態，但應該快出事了。”
“可要通知公主？”幹瘦老者聞言，立刻問道。
“暫且不必，根據探子的消息，燕王還有後手。”高大老者搖頭道：“而且公主正處在關鍵時刻，如果打斷了長生心經的突破，對於以後的境界提升會有很大阻礙。”
“可燕王要是出了事，公主出關後，必定要問責你我。”
幹瘦老者麵露難色：“自從皇後離世，公主與燕王之間的關係不是母女更似母女。倘若叫公主知道了這個消息……”
“那也不能打擾她！”
高大老者沉聲道：“如今公主身上承擔的，是整個吞天聖國的未來！就算燕王身死，聖國也隻是損失了一位明幽宗師，可若是公主出了半點差池，今日你我等同於親手扼殺了一位天人！”
聽到高大老者的話，幹瘦老者臉色劇變，最後還是搖了搖頭：“你我隻是負責護衛公主的奴才，遇到這種事情，應該讓公主來決斷。”
說罷，幹瘦老者不顧勸阻，折身就進了宮殿。
高大老者目光微凝，卻也沒有阻攔。
隻是將手中玉簡捏碎，微不可查的歎了口氣。
許久過後，進入宮殿的幹瘦老者走了出來。高大老者見狀，低聲道：“公主的意思是？”
幹瘦老者麵露古怪之意，搖了搖頭，“公主說，讓我們派玄鳥去給一個叫陸離的少年送信。”
“陸離？”高大老者也楞了一瞬。
他們掌握著宮內的情報組織，自然知道陸離是誰。對於這個最近頻繁出現在聖國高層視野裏的少年，算是有一些了解，而且也清楚陸離與公主之間那一段患難交情。
“這陸離如今已經是地部四首領，他可是實打實的燕王派，咱們真要聽公主的話，多此一舉？”
幹瘦老者表情極為怪異。
他真沒想到，請示之後的結局，公主竟讓他們向燕王的心腹求助。
“畢竟公主不清楚陸離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高大老者苦笑一聲，隻得道：“但主子的吩咐，我們沒道理不服從，送吧。”
幹瘦老者聞言，也沒再說什麽，立刻用玉簡記錄一份‘信件’，喚來玄鳥送了出去。
隻是他們並沒有發現，這個過程，全然被隱藏在宮牆拐角的小小身影看在眼裏。
那個小身影無聲無息，全身都籠罩在黑霧當中，隱藏在宮牆陰影裏，甚至能和黑暗化為一體。
除非走到他的麵前麵前，否則就算是不滅境的武者，也根本無法察覺到半點氣息。
“陸離？”
隱藏在角落的矮小身影在心底默念這個名字，片刻後，他慢慢沉入地上的影子裏，如同潛入水中消失不見。
待他再次現身時，已經出現在了禮部安排給使臣的住處。
等他剛化去一身黑霧，露出真身的時候，一個悅耳的女子聲音淡淡響起。
“打探到什麽消息了？”
回過頭，正是那女子使臣。
矮小身影的真身，是一名樣貌平凡的少年，他身穿著與使臣相同的黑色鬥篷，躬身說道：“三小姐猜的不錯，燕王確實有後手。”
被喚作三小姐的女子使臣已經取下鬥篷，那張精致卻冷漠的俏臉上，仿佛覆蓋著一層寒霜，冷聲道：“這並不算什麽稀奇，假如吞天聖國毫無動作，那才是怪事。”
說罷，她沉聲問道：“除此之外，你可有接近沐凝秋的閉關之所？”
那少年搖頭道：“沐凝秋閉關的地方，有兩名不滅武者把守。而且其中還布置了許多陣法，就算用大公主賜下的秘法，也不能無聲無息的靠近。”
“不過……事情跟大公主所說的一樣，沐凝秋確實掌握了長生心經的秘訣，根據那兩個內臣的交談，他們甚至認為沐凝秋有望成為天人。”
“天人？”三小姐冷笑一聲：“如果見神是那麽好達到的境界，大公主早在數年之前就應該突破了。”
說罷，她眉眼間露出殺意：“但沐凝秋的聖魔武靈的確是個麻煩，若給她掌握了長生心經，配合聖魔武靈的力量，修為一日千裏，很快便能達到明幽深層……”
她看向少年，語氣不滿道：“除了這些，你就沒查到別的消息？比如她為何會去玄劍宗？那裏到底有什麽東西，值得她堂堂聖國公主屈尊降貴？”
少年身體微顫，將頭低埋，愧疚道：“這件事情暫時還沒有頭緒……但是，我打探到了一個有意思的消息。”
“嗯？”
三小姐放在桌上的手指一動，敲擊著桌麵。
這是她提起興趣的表現。
少年見狀，連忙道：“先前那兩名不滅武者，似乎有請示過沐凝秋，想要她出手幫燕王渡過難關。不過沐凝秋並沒有出關的打算，隻是讓他們通知一個叫陸離的人。”
“陸離？”
三小姐敲擊桌麵的手停了停，疑問道：“吞天聖國有這一號人？”
“先前我曾聽過此人的消息，據說是燕王府的一名侍衛。不過很奇怪的是，最近一段時間，他就像是消失了一般，沒人知道他究竟去了哪裏。”
少年說到這，表情漸漸興奮起來：“能夠讓一個人無聲無息的隱藏起來，連我們的眼線都探查不到。整個帝都唯有一個勢力能做到！”
“神威司，天部！”三小姐豁然起身，驚訝道：“你的意思是，這個陸離很有可能是神威司的人？”
少年立即點頭。
就連他自己也沒想到，如此偶然之下，他竟發現了一顆隱藏如此之深的暗子。雖說有些誤打誤撞，不過以他感覺順著這條線繼續查下去，一定能查到些有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