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一間武館
離開了八苦宮以後,白白並沒有像來時那樣,一步一步的用雙腳走路,而是在山脈裏挑了一頭奇形怪狀的凶獸,這凶獸生著兩個頭顱,模樣十分凶悍,但在白白麵前卻像是條小狗般乖巧,搖晃著那條長滿了倒刺的尾巴,心甘情願地馱著白白往回趕路。 白白拍了拍它其中一個腦袋,吩咐道:“乖,跑快點,到了地方我叫我家小姐給你好吃的。”
那隻凶獸順從地用頭蹭了蹭白白的手心,發出一道微弱的哼哼聲,然後便邁開四條腿,宛如一道黑色閃電般奔騰起來,數十裏距離眨眼既逝,它的速度幾乎快到了極致,沿途之中也遇到了不少散修武者,然而那些武者卻連一道殘影都沒能看清,就感覺一團厲風從旁邊卷過,眨眼間就不見了蹤跡。
有一名不滅境散修倒是看清了一些,表情駭然道:“我不是看錯了吧,山脈裏那頭獸王,居然馱著個人族?”
他的同伴聞言,嘲笑道:“你不會是昨晚的酒勁還沒醒吧?山脈裏那頭獸王平日裏根本不會出現在人前,更不會離開它的巢穴,你怎麽可能在這裏看到它,還看到它馱著人族?”
“我確實看到那頭獸王了。”
這名不滅武者很是確定,隨後又猶豫了一會兒,搖頭道:“不過你說的對,那頭獸王根本不會離開自己的巢穴,而且以它的實力,就算是明幽宗師都未必能夠降服它當坐騎,或許是一頭類似的凶獸吧。”
說完這句話,他心裏還是有些懷疑。
因為剛剛從旁邊卷過的那道厲風,很明顯不是什麽普通的凶獸。整個山脈之中,有這種速度跟實力的,也隻有那頭鎮守山脈核心區域的‘魔異’了。
不過他想到了那個坐在凶獸背上的白衣少女,又不敢確定那究竟是不是魔異。倘若真是那頭魔異離開了山脈,它在巢穴之中收集的寶貝,豈不是……
念頭及此,這名不滅武者突然把心一橫,對身邊的幾名同伴說道:“哥幾個,敢不敢跟我去闖一闖獸王巢穴?”
他那幾名同伴一聽,紛紛用看瘋子的眼神看著他,先前說話那人更是怪叫道:“我看你以後還是別碰酒水了,這才飲了一夜,第二天就開始說胡話了?”
“相信我!”
那不滅武者咬著牙道:“我有種預感,這次之後,咱們哥幾個就要發了。”
說罷,他立刻下定決心,取消了原本探索山脈北部,從那些苦族手指縫裏撿一點吃食的打算,決心要去山脈核心部的獸王巢穴看一看。
……
正坐在那頭魔異背上的白白自然不知道,她隨意從山脈裏挑了頭最強大的凶獸當坐騎,竟還給某些人帶來了一份不小的機緣,不過就算她知道了,也不會往心裏去。
畢竟以她的身份,帶來這種‘機緣’是很尋常的事情。所謂大道之靈,便是趨吉避凶,甚至能在無意間給有緣人帶來極大好處的一種特殊生靈。
然而白白此時正在思考,這次陸離受了這麽嚴重的傷,會不會也是因為自己的緣故。
雖說大道之靈有趨吉避凶之能,當初丁靈犀與陸離相見,實際上未必就沒有受到她的影響。對丁靈犀而言,陸離就是她的一份機緣,盡管這份機緣現在還沒有開花結果,但丁靈犀受了這股氣運的福澤,很有可能會影響到陸離本身的運數。
這種事情說起來玄之又玄,然而說破了其實就是大道的天秤。
當丁靈犀與陸離相見的時刻,兩人之間就有了莫名的聯係,既然屬於丁靈犀的那一邊加大了氣運,陸離那一邊自然就會有所減少。
“如果真的是受了我的印象,希望陸公子能夠撐過這次死劫。來日福澤必定重至,應當能得到不少的好處。”
白白歎了口氣,心裏多少生出了幾分愧疚之意。
不過她卻並不後悔。
因為這一世,她選擇的主人是丁靈犀,隻有丁靈犀強大起來,她才能夠得到大道的‘反饋’。
大道之靈,說穿了就是一種依靠著氣運而生的天地異靈。隻不過她的層次很高,相當於大道之靈中的護道者,不光擁有非常強大的氣運,還有許多可怕的手段。
所以丁靈犀會被她選中,除了說明丁靈犀背後的氣運極為龐大以外,還說明了丁靈犀一旦成長起來,能夠給她帶來很多意想不到的好處。
對於白白來說,丁靈犀的成長,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雖說很有可能吞噬了一部分陸離的氣運,導致他陷入這種生死局麵,白白也不會後悔。
但話是這麽說,白白仍是忍不住拍了拍魔異的腦袋,催促道:“小家夥,再跑快一點!”
魔異聞言,口中發出了討好的嘶吼聲,速度再次拔高,沿途之中連空間都產生了淡淡的震蕩,速度比之明幽宗師全力爆發還快了幾成。
按照這種速度,數個時辰之內,她就能夠趕回到帝都。
“一定要趕上啊,陸公子若是死了,我們家小聖女未來得知真相,隻怕不會原諒我了呢。”
“我這個小侍女的前途,還真是一片渺茫。”
白白發出一聲歎息,坐在魔異的背上打起了盹。
她之前連日趕路,片刻也未曾休息,此時精神稍一放鬆,整個人就被濃濃的倦意給包圍。
……
帝都,老街的牌樓前,有一名身披風塵的男人靜靜佇立。
這男人背著一個劍匣,看其做工與模樣,竟是與陸離在大雪州得到的劍匣有幾分相似之處。
當時陸離那支劍匣,正是從大雪州某個鍛法名家手裏弄來的,這個男人背著的劍匣就算不是來自大雪州,怕是與那名鍛法名家也脫不了幹係。
老街四周,來往的百姓見到這個背劍匣,宛如雕塑般靜靜站立的男人,全都向他投去了奇怪的表情。
因為老街的特殊性,平日裏根本就不會有人靠近這塊牌樓,來這裏的,要不就是打算買街做一番決鬥,要不就是替宮內的達官貴人們傳達善意。
不過後者被老街裏那些脾氣古怪的家夥們揍過幾頓後,便沒有再來過了。
“時間差不多了。”
男人站在牌樓下,抬眼看了看天色,莫名其妙的地嘀咕了一句,隨後便邁步走了進去。
就在他越過牌樓的瞬間,一顆石子便攜著赤紅色的尾炎破空而來,直取他的眉心!
男人見狀,不緊不慢地抬起一根手指擋在眉心之前,不偏不倚地將石子攔住,隨後彈向旁邊,淡淡道:“姚鬥,才多久不見,就敢對我出手了?”
街對麵,一個瘸腿少年走了出來,正是平日裏在景掌櫃的酒鋪裏幫工的姚鬥。
姚鬥瞥了男人一眼,目光在他背後的劍匣停留片刻,冷冷道:“老董,你這次可晚了。”
“沒晚,時間剛剛好。”
男人搖了搖頭,抬起腳步就朝老街深處走去。
姚鬥自然是跟在他身後,雖然一瘸一拐,但速度絲毫不慢,嘴裏不斷跟男人講著老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還有帝都內的幾件大事。
男人一直都在安靜的聽著,唯有聽到了燕王將要遠嫁到極天魔國時,腳步稍微慢了一絲,證明他內心的不平靜。
姚鬥就好像沒有察覺到似得,仍然喋喋不休的說著。
說到了最後,他忽然閉上嘴,經過瞬間的猶豫後才是道:“景掌櫃他……走了。”
這一次,男人終於停住了腳步。
在他身側,是一間塵封了許久的鋪子。
一間武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