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思辨
所謂氣運，其實就是真武域的一種本源力量。 當世界意誌漸漸蘇醒，它就會將氣運分散到世間，創造無數的天驕強者，好讓世界的位格盡快提升。
但真武域比較特殊。
它的本源近乎無窮無盡，可世界意誌卻一直處於混沌的狀態。
哪怕有過幾次蘇醒，也都不完全。
這就導致白白這樣的大道之靈記憶不全，很多東西都是靠世界意誌在混沌狀態時的記憶傳承，慢慢摸索理解，得出來的消息無法完全準確。
但這不代表白白不知道核心的傳承。
就比如氣運至寶這種東西對於世界本身的意義。
若把大道意誌跟大道之靈比作是魂魄，那氣運至寶對於世界而言，就是心髒。
如果真的有氣運至寶，這個至寶就是真武域的心髒，是氣運之源，同時也是能夠影響到真武域未來的關鍵之物。
大道意誌可以沉睡，因為隻要真武域不滅，氣運就不會衰竭，隻是漸漸被封印了。
但若是氣運至寶被人搶奪，對於真武域來說，將會是一場滅頂之災。
失去了氣運，真武域的靈氣就會衰竭，萬物將會退化，直到變成滿目瘡痍的廢墟世界，然後世界意誌沉睡，直到這個廢墟世界漸漸毀滅都不會再次蘇醒過來。
想到那個可能性，白白的臉色真的白了。
“若是氣運至寶被他們奪走，真武域的下場……就隻有毀滅。”
都不用白白開口，靈兒就憑著自己的強大直視，推論出了氣運至寶對於真武域的重要性。
“你的意思是，真武域內有一種寶物，涉及到氣運源頭，如果它被奪走了，這個世界就會毀滅？”
沐凝秋聽完靈兒的話，還有一點不敢相信，隻覺得靈兒像是在危言聳聽。
氣運至寶這種玄妙的東西，不是每個武者都能夠接受的。
哪怕沐凝秋也是受到了氣運的眷顧，但她不相信一件寶物能夠影響到世界的命運。
“這絕不是在危言聳聽。”白白顫聲道：“上界神靈都是一群瘋子，他們為了掠奪真武域的氣運，曾經在真武域展開過一場大戰，那場戰鬥幾乎就是想要毀滅世界。不過最後他們還是被上古人族擊退了，現在這些家夥卷土重來，除了氣運的源頭，我實在想象不到他們是為了什麽。”
“水神族跟四海王庭的聯係已經毋庸置疑，但他們是否是為了氣運至寶，或者說，這世間是否真的存在氣運至寶，還是存疑的。”
陸離見她們都有些驚慌，便說道：“不過這件事情既然被我們遇到了，那說不得就要管上一管。”
“看不出來，你還有拯救世界的善心呢？”沐凝秋立刻譏諷道：“這可不像你的性格。”
陸離知道她還在記恨自己當初在黑獄裏的舉動，但也不在意：“救世這種大概念與我無緣，不過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如果真武域毀了，誰能活？”
“就算你說的有道理，可你想用什麽去組織神教，用你的善念去感化他們？”
沐凝秋忽然有些煩躁。
她實在想不通，陸離為什麽一定要執著於跟神教為敵。
為了好處？
所謂秘寶都是沒影子的事，無論怎麽想，跟神教為敵都是弊大於利。
但要說為了拯救真武域，沐凝秋覺得陸離不可能是那樣的人。
這種連一點寶物都斤斤計較著要騙走的無恥之徒，難道突然就想通了，要做救世主？
“都別吵了。”
沐紅袖突然道：“陸離說的沒錯，遇到這種事情必須要管一管。”
“凝秋，你難道不懂唇亡齒寒的道理麽？”沐紅袖看向沐凝秋，緩緩道：“不管神教到底是不是想要爭奪氣運至寶，他們的存在都已經危害到了吞天聖國。如今聖國與魔國正是戰時，無法顧及周全，身為聖國皇室，遇到了這樣的事情，難道你要袖手旁觀？”
“我……”
沐凝秋頓時啞口無言。
她印象之中，沐紅袖從來沒用這樣嚴厲的語氣跟自己說過話。
可她隻是擔心沐紅袖的安全，被這樣訓斥，越想越是委屈，眼眶微微泛紅道：“我隻是……擔心他們會對姑姑不利。”
“我不是你們的累贅。”
沐紅袖道：“就算我現在武道被廢，可還有自保之力。麵對宗師，也並非不能一戰。”
“當初陸離連氣竅境都不到，就能夠跨越境界斬殺通玄，隻憑一身氣血與人交手。他都能夠做到，我又有何不可？”
聽到沐紅袖居然拿自己舉例子，陸離有點尷尬。
沐凝秋顯然聽說過陸離當初的彪悍戰績，在沒有境界跟真氣的情況下，硬生生走出了另一條道路，靠燃燒一身氣血，打敗了沈家那位揚名帝都的小瘋子。
之後還完成了地部堪稱苛刻的試練，更別說連元驚濤都算是折在了他的手上。
在還沒有境界的時候，陸離就能夠做到這些，而沐紅袖隻是武道被廢，卻不代表她的戰力一定消失了。
“我沐紅袖這一生從未避戰，更不懼戰。真氣、境界，都隻是手段罷了，沒有這些，我依然是燕王，依然可以跟宗師交手。”
說到這裏，沐紅袖語氣微微一頓，“所以，這件事情既然被我們碰上了，那就必須要管。這是身為皇室，身為聖國子民的責任。”
“你如果連這點道理都不懂，未來如何能夠坐到那個位置上？”
沐紅袖的最後一句話，已經有些駭人聽聞的意思了。
坐到那個位置上？
哪個位置？
放眼整個吞天聖國，沐凝秋已經算是位高權重的大公主，加上自身的宗師戰力，權利不比九王來得要差。
可沐紅袖這句話，卻是暴露了沐凝秋未來的道路，以及沐鯨對她的期許。
沐鯨膝下並非沒有其他的子嗣，隻是大部分都被沐凝秋的光芒所遮蓋。
那些皇子也不是沒有本事，隻是比起沐凝秋而言，無論是實力還是心性，都不是繼承皇位的最佳人選。
所以，哪怕沐凝秋是個女子，沐鯨也願意讓她坐到那個位置上，成為吞天聖國的新皇。
隻不過這個想法，沐鯨並沒有暴露給太多的人。哪怕是沐凝秋本身，也都一直被蒙在鼓裏，根本就不知情。
“姑姑？”
果不其然，聽到這句幾乎是明示的話，沐凝秋驚訝道：“你在說什麽？那個位置……跟我又有什麽關係？”
“凝秋，吞天聖國以武開國，多年以來的皇室爭鬥雖然激烈，卻並不算是殘酷。直到你父皇這一代，他遲遲沒有推動子嗣們的爭鬥，反而一直在為你造勢，難道你還不明白他的心思麽？”
沐紅袖淡淡道：“他想要讓你成為吞天聖國的第一位女皇。”
“這不可能！”沐凝秋想都不想的反駁道：“女子登基，這是前所未有的……”
“前所未有那又如何？”沐紅袖打斷道：“我都可以封王，而你比我優秀了太多，為何不能成為吞天聖國的第一位女皇？”
“就因為所謂的世俗眼光麽？凝秋，你是武者，還是宗師武者，應該知道那些規矩隻不過是世俗凡人為了鞏固地位而創造的枷鎖。我們武者走得本就是一條不斷爭奪的險路，世俗的規矩，有什麽資格約束你？”
“你父皇正是想通了這一點，才決定讓你來繼承他的位置。否則的話，將皇位交給你那幾個無能的兄弟？倒不如交給蒼王來得痛快。”
沐紅袖這番話雖然說得十分絕情，不過也是事實。
沐鯨雖然聖國無敵，但他的子嗣，確實都是一群庸才。
若沒有沐凝秋的話，這一代的皇室後人，隻怕是要把沐家的名聲都被敗盡了。
沐凝秋自然知道這是實話，可她還是有些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