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世界終焉（四）
“住手！” “別衝動！”
就在沐凝秋即將抓住滄浪劍的時候，兩個聲音不約而同響了起來。
然後陸離跟沐凝秋同時怔住了。
“什麽人？少在這裏裝神弄鬼！”沐凝秋亮出長槍，目光投向那聲‘住手’傳來的位置。
陸離也有點奇怪，“嚇我一跳，我還以為是劍靈之類的東西呢。”
滄浪劍微微一顫，像是在表達不滿。
當然了，它還是具備著一定的靈性，卻非是劍靈那種過於玄妙的東西。
滄浪劍的靈性更像是日積月累的‘習慣’。
就比如它對弱者的不屑，以及對於熟悉事物的‘迫切’情緒。這都是它多年以來累積下來的習慣，並不算是什麽劍靈。
換而言之，方才出聲阻止沐凝秋的，不是滄浪劍本身，就說明這個位麵之中，除了他們兩個還有其他人存在。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沒有耐性，一點小小的考驗都受不了。”
一個頗為無奈的聲音緩緩響起，就見沐凝秋目光鎖定的那片虛空，有水藍色的光芒逐漸構建成人形，組成了一個‘慈眉善目’的老者。
看到這個老者，沐凝秋緊握著長槍，語氣冷漠道：“你管這叫考驗？”
“哎，公主殿下，先別忙著動手，先聽聽老人家想說什麽。”陸離一把按住了長槍，防止她突然對那個老者出手。
陸離有種預感，他們能不能離開這裏，關鍵就在那名老者身上了。
“這個少年還算懂事，知道我這把老骨頭經不起折騰了。”
老者摸了把胡子，笑嗬嗬道：“而且滄浪劍也在他手上，說明他才是‘劍界’的有緣人。小姑娘，你的脾氣跟武道都不符合劍界試練的要求，我勸你還是別折騰了。”
“什麽鬼試練？誰說我們是來參加試練的？”
沐凝秋不耐煩道：“趕快讓我們離開這裏，不然我就把這破劍給熔了！”
她一把從陸離手裏搶過滄浪劍，是真的打算毀了這把‘鎮國神器’。
“小姑娘，消消火氣，這麽大的脾氣以後很難嫁出去啊。”老者瞪著眼睛道：“而且你們不想參加劍界試練，為什麽帶著滄浪劍到劍尊府上，還開啟了試練場的禁製？”
“要知道那是什麽試練場，打死我們倆都不會踏入半步。”
陸離歎了口氣，從沐凝秋手裏把滄浪劍給搶了回來。然後說道：“老人家，我們對什麽劍尊，什麽劍界一點興趣都沒有，你還是放我們離開吧。”
“你們……真的不想參加劍界試練？”
老者楞住了。
沐凝秋沒好氣道：“你看我們像是準備參加什麽鬼試練的樣子麽？”
“那你們……”老者本想問他們為何會帶著滄浪劍進入此地，隨即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般，滿臉古怪道：“你們不認得劍尊？難道四海王庭的威脅已經解除了？”
“老人家知道四海王庭？”陸離心裏一動，立刻追問道。
老者滿臉古怪道：“四海王庭與神州萬族開戰，劍尊為了平定戰亂，拚著重傷斬殺了東帝，奪走星神封存起來，最後被各族強者圍攻於鬥神宮，力竭戰死……”
“算了，看來外界已經過去許多年了。”老者觀察著兩人的表情，就知道他們根本沒聽過這些故事。
不過陸離卻是默默理清了前因後果，“原來如此，難怪那座宮殿前鋪滿了宗師的屍體。看來，他們並不是想要搶奪天人洞府的寶物，而是想要那個叫星神的力量。”
“這與我們有什麽關係？”沐凝秋瞪著老者道：“快送我們出去。”
“出不去了。”
老者從一絲悵然中回過神來，歎息道：“劍尊已死，將一身傳承融於‘鬥神’的小世界之中，借由世界核心的力量延續劍界的存在，倘若有人持他佩劍找來，便可開啟劍界試練得其傳承。”
“你們兩個誤打誤撞打開了試練場的禁製，被傳到了世界核心這來，除非完成試練，或者等世界核心的力量枯竭，不然你們這輩子都不可能離開此地了。”
陸離磨了磨牙，“那不如說說試練內容？”
“嗯……”老者仔細打量了陸離幾眼，隨即轉向沐凝秋道：“小姑娘，你真的對試練沒有興趣？”
“老人家，過分了啊。”陸離道：“劍在我手裏呢啊。”
“我已經一把年紀了，老眼昏花，剛才沒看出來你的實力還不夠資格參加試練。”
老者皮笑肉不笑的說完，又低聲嘀咕道：“我說滄浪劍怎麽心不甘情不願的，原來是個不滅。”
“不滅怎麽了？你們就這麽歧視不滅境嗎？”
陸離已經記不得自己是第幾次因為境界而被人小看了。
小毛球是如此，沐凝秋是如此，現在就連這個不知從哪鑽出來的老頭都是如此。
從什麽時候開始，不滅境武者已經淪為被人集體看不起的水平了？
陸離陷入了沉思。
沐凝秋卻幹脆回絕了老者：“沒興趣。”
“那真是太遺憾了，這位小姑娘沒興趣的話，你們就隻能等鬥尊這座小世界的核心能量消磨一空，才有機會離開此地。”
老者指了指天上那團色彩絢爛的能量。
陸離問道：“大概需要多久？”
老者沉吟一聲後，笑眯眯道：“也不需要很久，大概就是三五千年。”
“原來如此。”陸離點了點頭，將滄浪劍遞給沐凝秋，麵無表情道：“熔了。”
“等等！”
老者急忙道：“等一下，你們這些年輕人，性子未免太急了吧？”
“老頭，我秉著尊老的想法，不想跟你一般見識。你可別給臉不要臉啊。”
陸離咧了咧嘴：“還有什麽辦法，給我想，想不出來，我把你跟滄浪劍一起熔了。”
“你嚇唬我這把老骨頭也是無用，我連實體都沒有，你要怎麽把我熔了？”老者無奈道：“我隻是依附鬥尊這座小世界的一道殘影，估計我的真身早就死了幾千年了。”
“你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說什麽鬥尊，什麽劍尊，難道這座小世界還有兩個見神境強者？”一邊冷眼旁觀的沐凝秋收起長槍，語氣很不善。
陸離聞言，也是好奇道：“對，這個問題我也想知道，聽你的意思，劍界傳承是屬於劍尊的，而這座小世界又是屬於鬥尊的，那豈不是說，這座小世界裏有兩個見神天人？”
老者一臉古怪道：“難道我之前沒有給你們解釋這個問題？”
察覺到沐凝秋的表情逐漸‘陰沉’，老者連忙解釋道：“鬥尊是劍尊的至交好友，與東帝那一戰之中，他受傷不輕，連自己的小世界都給引爆了。最後隻保留下劍界的傳承，與鬥尊這座小世界的核心融合在一起。”
“兩位尊者可是至交好友，劍尊本想在此養傷，結果萬族之人趁鬥尊外出，為了搶奪星神，闖入鬥尊的小世界，硬生生耗光了劍尊的最後一口氣。”
說到此處，老者長歎道：“可惜啊，鬥尊就晚歸了半步，雖說他留下了許多傀甲，卻還是沒能擋住萬族那些利欲熏心的瘋子。”
“哦，也就是說，這個地方……其實是屬於鬥尊的。劍尊隻不過是借住，殺東帝的人是他，搶星神的人也是他，殺那些宗師的人還是他……”
陸離一邊說著，一邊走到老者身邊，伸出手勾住了老者的‘肩膀’，笑眯眯道：“老頭，那你不如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麽‘鬥神宮’的內部會是‘無極域’？為什麽無極域到處都充滿了戰鬥過的痕跡。為什麽鬥尊家裏的大殿牆壁上，會刻著星神的來曆？”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你這個老頭到底想騙我們到什麽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