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八章 審問
“這次他真的快招了。” 莫神鋒看到中年人的動作,嘴角便是翹起了一絲弧度。
看到他莫名的自信,陸離問道:“那丹藥有什麽名堂?”
“那是王府供奉煉製的千毒丹。”
葛新月解釋道:“融合了千種毒素,每隔一盞茶發作一種,疊加之後,會使人痛不欲生,哪怕是宗師,也隻有死路一條。”
“這原本是煉製給地部殺手的丹藥。”
“那為什麽地部沒有采用?”陸離聽出了葛新月的言外之意。
葛新月搖了搖頭:“這丹藥最大的弊端就是不能做到無形無色,對付境界相當的對手,用它來殺人顯得有些雞肋。若是對付宗師……也沒有那麽蠢的宗師。”
“所以最後就隻能拿來當做審問的刑具了。”
“那這未免有點浪費了吧?”陸離聞言,竟還露出了幾分可惜的表情。
融合了千種毒素,連宗師都能殺的神器,最後居然隻能當成審問逼供用的刑具,這未免有點暴殄天物了。
要是之前有這個丹藥在,自己至少不會放走易武。
身為一個陣法宗師,陸離有得是辦法替丹藥掩蓋痕跡,甚至將它藏在陣法中,想讓一個宗師中毒雖然也有難度,但絕對不是無計可施。
“千毒丹?”
被強行喂下了那枚丹藥以後,朱霄也是想起了它的來曆,冷笑了一聲道:“就這麽殺了老夫,莫神鋒能放過你?”
那名中年人陰著臉不發一言。
朱霄開口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在嘲諷他。這就令他有些掛不住顏麵了。
在來之前,他可是跟莫神鋒許下了一定會讓朱霄開口的承諾。
現在莫神鋒就在外麵通過水鏡旁觀這一幕,如果沒能讓朱霄開口的話,不光他自己丟人,連莫神鋒都會顏麵無存。
“朱霄,你敢行刺燕王殿下,那就應該料到了今日這一幕。”
消瘦的中年人麵無表情道:“你也算是燕州的老人了,千毒丹有什麽效果,你應該比誰都清楚。等到一盞茶功夫過去,你若還能強撐著不開口,毒素疊加發作,最後你會有什麽下場,不必我再說出來嚇唬你了吧?”
“嗬嗬。”
朱霄譏諷一笑,垂著頭,沒有理會他的話。
他現在很清楚自己的處境,既然被活捉了,遭受一番嚴刑拷打總是必不可少的。但朱霄更明白,自己應該就是他們抓到的唯一活口,若真的把事情都交代出去,他就隻有死路一條。
就算千毒丹的毒素疊加起來,導致他的功體大損,甚至有境界倒退的風險,但是朱霄相信,隻要莫神鋒不蠢,就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毒死。
隻不過是忍受一些痛苦罷了。
自己踏上武道已過百年光陰,什麽樣的大風大浪沒見過?又怎麽可能被幾個晚輩嚇住?
而他那個譏諷的笑聲,也像是一個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到了莫神鋒的臉上。
莫神鋒低聲道:“等到毒素爆發,他就不會這麽嘴硬了。”
“那可未必。”沐凝秋道:“他一定就是看準了你不敢讓他死,隻要扛住千毒丹帶來的痛苦,最後你還是要乖乖把解藥交出來。”
“千毒丹的毒素,可沒有那麽好扛。”
葛新月是了解千毒丹的,身為地部的封號殺手,她其實比莫神鋒更清楚這種丹藥的可怕。
沒有親眼見過那種慘狀的人,無法理解千種毒素疊加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概念。
“現在說這些都太早了,第一重毒素尚未爆發,搞不好這家夥的骨頭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麽硬?”
陸離打斷了幾人的交流,透過水鏡看著朱霄,眼神微閃,不知在琢磨些什麽。
一盞茶的功夫很快就過去了。
原本靜坐不動的朱霄身體微顫,默默抬起頭,對著那名中年人露出一個極其譏諷的冷笑。
第一道毒素已經開始發作了。
他的臉龐開始扭曲,雖然體內的痛苦讓他漸漸冒出了冷汗,卻是咬緊牙關,連一聲慘叫都沒有發出。
看到他如此硬撐,中年人漠然道:“第一重毒素隻不過是最輕的一種,你現在能撐得住,等到第二重毒素爆發,就沒有那麽輕易了。”
朱霄眯了眯眼,雖然知道中年人說的是實話,卻還是不肯鬆口。
等到第二重毒素爆發的時候,他的手臂緊繃,連帶著捆著他手腕的鎖鏈都抖動起來。
看到這一幕,中年人總算是鬆了口氣。
朱霄也有些支撐不住了。
然而這才是兩重毒素的爆發,以他現在的狀態,能夠撐到第十重就已經算是硬骨頭了。
不過中年人並不認為朱霄能夠撐到那麽久。
“你還是不肯說麽?”
中年人凝視著朱霄,手中突然晟萱了一個瓷瓶,淡淡道:“解藥就在這裏,把你知道的事情說出來,免得繼續受苦。”
朱霄低著頭,全身都在顫抖,卻是嘶聲道:“老夫……不知道。”
中年人臉色一變,“冥頑不靈!”
話音未落,他便打出一道真氣,直接透過了朱霄的眉心,擴散全身,甚至繃斷了朱霄的幾條經脈!
此人,竟也是一名宗師級強者!
並且他對人體非常了解,知道怎樣用最小的代價,去製造最大的痛苦。
這人顯然是一個用刑的高手,否則莫神鋒也不會如此自信,甚至跟陸離定下了賭約。
“嗬嗬……”
朱霄額頭青筋暴起,豆大的冷汗滾落下來,卻還是發出冷笑聲,“就算……就算你將老夫折磨死,老夫也還是這個答案……”
“老夫知道你們想問什麽……”
“但是你們不懂……不懂那些人的力量!”
朱霄的雙眼開始布滿血絲,第三重毒素的爆發,生生將他的話給打斷了。
三重毒素疊加帶來的痛苦,令朱霄的意識出現了恍惚,卻立刻驚醒過來,硬撐著那種痛苦的感覺,不敢讓自己陷入意識渙散的狀態。
身為燕州朱家的老祖,他很清楚眼前這名中年人的手段。如果真的著了道,意識恍惚存留之間,他有無數種辦法從自己的口中探出想要的東西。
也正是考慮到這一點,朱霄沒敢去抵抗體內那種痛苦。幾乎完全在靠意誌力死撐,一旦意識開始渙散,對方得到了想要的情報,那他就真的隻剩下死路一條了。
中年人一直在注意著朱霄的狀態,見他頗有頑抗到底的架勢,便是冷著一張臉,時不時以真氣繃斷朱霄體內的經脈。
經脈之痛,甚至不比毒素爆發來得輕鬆多少。
平日裏修煉功法的時候,真氣遊走於經脈之中,稍有不甚都會傳出脹痛感。更別說中年人此刻是以特殊手法一點一點繃斷朱霄的經脈,那種劇烈的疼痛,幾乎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朱霄的臉上瞬間失去了血色。
外麵,透過水鏡觀看這一切的幾人也都露出各種不同的表情。
沐凝秋則是沒想到,朱霄居然連經脈被崩碎的痛苦都能硬撐下來,直到現在都沒有發出一聲慘叫。
而葛新月則是陷入了沉思。
她是在思考,朱霄提起的那些人到底是誰,他們掌握著何種力量,能讓燕州朱家的老祖都忌憚至此。
就像是陸離所說的一樣,朱霄跟趙天賜很可能是燕州世家權衡之後拋出來的犧牲品。
但若是按照這個思路去推測,就等於側麵證明了陸離的說法,至少有半個燕州的世家已經變節,才能驅使朱霄接下這送死一般的任務。
可如果不是這麽一回事,那朱霄到底是受到了誰的威脅?
極天魔國?神教?
葛新月沉吟道:“他一定知道內情,必須想辦法撬開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