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六章 清算燕州
隨後一個月,整個燕州都籠罩在一股極其壓抑的氣氛當中。 其中以燕州主城最為強烈。
屬於州府的衛兵與強者開始在街上加強巡視,平日裏囂張跋扈的世家子弟全都被家中長輩叫了回去嚴加看管,生怕在這種時刻觸動了州府的黴頭。
而且,根據州府內傳出的風聲,聽說這一次莫神鋒是真的下定了決心,要好好治理燕州的風氣,為了迎接燕王回歸,首先敲打的便是之前跳得最歡的幾大家族。
雖說有些世家對此頗為不滿,卻沒有人敢發表任何意見。
別看從前莫神鋒似乎很好說話的樣子,來到燕州這些年就像是充當了一個和事佬的身份,平衡著各家之間的利益,可是了解他的人都清楚,莫神鋒這家夥就是一個瘋子!
一旦惹火了他,他什麽事都能幹得出來。
這次針對燕州世家的敲打,看不出半點隨意了事的痕跡,就連一些跟莫神鋒交好的世家之主帶著禮物登門拜訪,卻是連他的人都沒見到,連同禮物一起被趕了出去。
有些消息靈通的家族意識到,這次燕州怕是要變天了。
而且……絕不會是小打小鬧。
不過在連續幾日的高壓整頓之後,就在今日,莫神鋒忽然派人請了燕州二十幾個家族在燕州主城赴宴,這個舉動更是挑動了那些世家之主本就有些敏感的神經。
於是,在這一日之間,燕州主城內便能看到許多來自燕州各地世家的車馬,還有許多強者破空而來,刹那間使得燕州主城內的氣氛變得更加沉重。
更讓諸多世家心驚肉跳的原因是,莫神鋒將這次宴請的地點,定在了主城那座久不住人的燕王府。
“莫神鋒這個瘋子,他這次是什麽意思?想要給我們一個下馬威?”
主城一間酒樓中,幾個相熟的世家代表齊聚,有一名錦衣玉袍的男人摩擦著酒杯,聲音冰冷無比。
在座幾人,全都是燕州世家權貴階級的代表,光是宗師就有三名,不是家主,便是族老一級的人物。
然而聽到這個男人的話,眾人卻都噤若寒蟬,仿佛在忌憚著什麽,誰都沒有主動開口接話。
看到這些家夥的表現,那男人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怎麽,都是在燕州混了多少年的角色,到頭來卻被莫神鋒一個外來的府尊給嚇破了膽子?”
“張倦,你這是什麽意思?這麽瞧不起莫神鋒,有本事你別來啊?”
一個神態玩世不恭的青年睜開雙眼,兩道神光宛如實質,直刺出來,顯然也是一位宗師強者。
被直呼姓名的張倦目光微凝,冷哼一聲震散了兩道神光,顯現出了強大的實力,隨即漠然道:“莫神鋒最近太過囂,簡直就是不拿我們當人看。怎麽,宋伯承,幾年不見,你也開始給莫神鋒當狗了?”
兩人之間似乎有些過節,氣氛頓時顯得劍拔弩張起來。
餘下幾名實力不到宗師的世家代表自然不敢摻和,也有人將目光投向了最後一位宗師強者。
那是一名老者。
從入席開始,他就始終沒有開過口,仿佛如定一般,讓人下意識地忽視了他的存在。
可是當張倦與宋伯承之間起了衝突時,其他幾人這才想起來席間還有一位宗師。
注意到眾人的目光,宋伯承也看向了老者,玩味道:“侯爺,您也算是老資格了,不如給我們說說,今天這場宴席,該怎麽吃?”
被稱之為侯爺的老者緩緩睜開眼,渾濁的眼珠看了看宋伯承,和善一笑,然後道:“你這小滑頭,真是一有什麽麻煩事就找我這把老骨頭。”
“您能人多勞,就該定規矩。”
宋伯承微微一笑,看向臉色不太好看的張倦:“免得某些人張嘴閉嘴就說我們是莫神鋒的狗。”
這宋伯承言談舉止之間,頗有幾分散修的莽撞氣息,絲毫不像是世家出身的強者,與他的名字也是半點都不符。
然而正是這股帶點痞氣的性格,反倒令那位侯爺頗為舒暢,眯著眼睛道:“莫神鋒啊,他畢竟是燕州府尊,明麵上我們都要聽他的。不管這場宴席的目的為何,他既然請了,咱們就該老老實實的赴宴,免得落人話柄,平白給了人家對付咱們的機會。”
張倦神色一變:“侯爺,莫神鋒明顯是沒安好心,趕在這個當口發難,怕是要給燕王立威啊!”
此言一出,本來玩世不恭的宋伯承動作微僵,敲擊桌麵的手指停在一半,最後緩緩落到桌上,眼神平靜地掃了張倦一眼沒有說話。
而侯爺則是皺住眉頭,沉聲道:“給燕王殿下立威?立什麽威?燕州本就是殿下的封地,你我皆是燕州子民,迎接燕王那是天經地義之事,何曾需要莫神鋒來替燕王殿下立威!?”
張倦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立刻低聲服軟:“侯爺教訓的是……”
“不過。”他話鋒一轉,還是說道:“莫神鋒這次的確做得過了,州府代表著皇權勢力,與我們世家權貴本該井水不犯河水。他這一次居然把手伸到了世家的碗裏,這等於是破壞了規矩。”
微微一頓後,張倦雖然略顯猶豫,可還是說道:“就算是燕王殿下,也從未插手過世家的運行。規矩就是規矩,任何破壞規矩的人,都應當付出代價。”
他這番話說得極為隱晦,卻是在暗示即便燕王動了規矩,他們也不該忍氣吞聲。
在場都是各家代表,不乏人精般的角色,哪裏聽不懂張倦的煽動之意?
可是卻沒有人搭茬。
因為最近莫神鋒的態度,眾人都看在眼裏,不管他是要給燕王立威也好,或者隻是單純的想要敲打世家也罷,總而言之,現在除非是哪家不想活,否則誰都不會去招惹莫神鋒這個瘋子。
但凡被莫神鋒盯住,那他們即便不死也要脫一層皮。
“規矩是規矩,可人總不能永遠都講規矩。”
宋伯承露齒一笑,笑得很燦爛,張倦卻在他這個笑容裏感覺到了殺意。
於是張倦皺著眉看向宋伯承,冷冷道:“宋伯承,如果是你大哥在這裏,他都不敢用這樣的態度跟我說話。你以為成了宗師,便能與我平起平坐了?”
“我可不敢。”宋伯承笑眯眯道:“張家可是望族,除了侯爺,誰敢跟你張家主平起平坐?”
“不過啊,我這個人向來都不知道什麽叫規矩。今天給侯爺個麵子,想聽聽侯爺有什麽安排,可不是來聽你張倦在這裏陰陽怪氣挑撥離間的。”
宋伯承站起身,對侯爺道:“侯爺,對不住了,我這人性子野,繼續待下去怕是渾身不自在,就先走一步了。”
侯爺挑起長眉,深深看了宋伯承一眼,表情瞬間換成了和善的笑容:“好啊,既然不自在,那就走吧。”
宋伯承笑了笑,卻是連看都沒看張倦一眼,轉身就離開了酒樓。
在他走後,有幾個跟宋家共同進退的世家代表也紛紛請辭。
沒過多大一會兒,席間就變得有些冷清起來。
張倦的表情陰晴不定,手掌握緊,當場將那隻酒杯給捏成了齏粉。
侯爺卻是淡漠地看了他一眼,“這麽沉不住氣,可是聽到了風聲?”
張倦聞言,眼神一掃,確定在座的幾個人都是自己人,然後揮手布下了神念屏障,冷冷道:“莫神鋒肯定察覺到了一些事情,我們埋在州府內的釘子都被拔掉了,不過我有可信的情報來源,莫神鋒今晚很可能是想要清算燕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