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八章 奧秘（二）
此言一出，眾人都震驚了。 尤其是北帝，他是萬族時代的強者，而且也達到了天人層次，對於許多武道奧秘，知道的比其他人更多。
他也一直認為，目前的武道體係，就是最適合人族的修煉方式，雖然上古武者也很強大，但是那種堪稱苛刻的修煉方法，在入門前就已經排除了一大部分人。
真武域現有的武道體係，按部就班，目標明確，哪怕天資再怎麽差，至少也能通竅養氣，達到延年益壽，強身健體的功效。
可是在小毛球說出這句話的瞬間，卻是將人族傳承了萬年的體係徹底推翻，北帝自然不可能那麽輕易的相信，皺眉說道：“那照你這個說法，我們多年以來，都是在做無用功？”
“也不算是無用功。”
小毛球在陸離的肩膀上蹦達了一下，漂浮起來，慢慢說道：“讓本大人想想該怎麽跟你解釋……”
它思考了片刻，大眼睛微微一亮，“有了！”
說著，它飛到了院子裏的一處空地，拖出了一條直線，說道：“這就是諸多大千世界的修煉之法，或者應該說，這是諸天流傳最廣的‘層次’提升。”
“它是一條直線，雖然看不到盡頭，但卻隻需要一直向前走。”
“而這就是你們的武道體係。”
轉過來，小毛球又在旁邊拖出了幾條橫線，然後從中貫穿一條直線，說道：“你們的武道體係，更像是被人用某種方法給鎖住了，需要一點一點的去打破。”
“你的意思是，所謂的境界劃分，反倒成了阻礙？”
小毛球這種方式淺顯易懂，北帝隻是看了一眼就明白了，但卻皺眉說道：“要是這麽說的話，我們豈不是一直都修錯了方向？”
“沒有錯，隻是多了一些沒必要的步驟。”
“比如貫通玄門，開辟幽府，玄門和幽府有什麽用？”小毛球鄙夷道：“儲存力量，難道自身就不行嗎？隻要自身的生命層次提升上去，甚至能夠自成天地，何必需要強借外物來儲存？”
北帝楞了楞，像是明白了什麽。
其實他未必不懂小毛球的話，隻不過因為玄門幽府存在了太久，卻從未有人質疑過。
習慣是一個很可怕的東西，一旦習慣了某些存在，哪怕它本身是不合理的，人們也會下意識忽略掉它的不合理性。
“玄門真氣，幽府真氣，說穿了都是自身修煉出的力量，既然如此，那又為何不能儲存在丹田內？”
陸離接過了小毛球的話，沉吟著道：“而且，玉穹曾稱呼我的玄門為天人之門，雖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當我破境時，這扇門確實吸收了不少玄門真氣。”
“你們想想，如果它真的是天人之門，又或者，它是天人之門的一道投影，那豈不是說天人之門能夠控製你們的玄門？”
“爆發玄門真氣，向來都是武者用來搏命的底牌。然而這個底牌……卻是某個陰謀的產物。”
說到這裏，陸離便停住了。
因為眾人明顯需要時間去消化。
就連北帝都被他提出的這個觀點給震驚了，更別說是其他幾女。
最後還是沐紅袖先想通了，淡淡道：“如果這是真的，看來有人在真武域下了一盤大棋啊。”
“先前我還不這樣想，不過被你這麽一說，卻是覺得有些道理了。”
北帝也苦笑道：“玄門跟幽府到底有何用處，其實早在萬族時代便有人提起過。那時人族與四海王庭開戰，自爆玄門或幽府跟水神族同歸於盡的事情屢見不鮮，漸漸就有人提出了質疑，為何玄門跟幽府會存在，主動炸了它們，還關係到自身的生死？”
“這個聲音在當時引起了軒然大波，卻很快就被天人強者聯手壓下了。畢竟當時正在開戰，人族軍心不能動搖。”
“可是現在仔細想來，此事背後確實有諸多疑點。既然修煉是為了提升自身的生命層次，為何毀了玄門幽府，就能毀了武者的一身修為？”
北帝頓了頓，看向沐紅袖，“如果說人體有什麽能夠被稱之為根基的，也隻有丹田了。”
因為他看得出來，沐紅袖之所以被廢，就是丹田被擊潰了。
如果不是根本法，她此生基本沒有再次修煉的希望。
然而根本法的存在，卻是讓她重新踏入了與不滅境相當的層次，即便讓北帝來說，都得承認，沐紅袖確實是一個奇跡。
“嗯？”
就在北帝把目光投向沐紅袖的同時，小毛球也像是察覺到了什麽一般，看著沐紅袖道：“凶女人好像脫離了桎梏？”
是的。
小毛球認為真武域的武者，都被一層桎梏困著。
然而現在它卻從沐紅袖的身上感覺到了不同的氣息。
用脫胎換骨來形容都不為過。
沐紅袖也沒在意小毛球那句凶女人，而是輕聲說道：“先前我感覺到體內有一扇門被衝破了，那不是玄門，而是……好像本身就存在的門。”
“本身就存在的門？”
北帝沉思了一下，然後道：“你的意思是，不同於現有體係的瓶頸？”
“我無法形容那種感覺，就好像是，踏上了一條寬闊的道路，看到了全新的風景。”
沐紅袖說完，突然抬起手指，一抹金色能量被她激發出來，瞬間就牽動了天地靈氣的變化。
操控天地靈氣！
北帝怔住了。
陸離卻是眯了眯眼，心中某些疑惑瞬間變得豁然開朗！
原來如此。
難怪如此！
之前他領悟到了能量的使用方法，也可以做到牽動天地靈氣，但那畢竟算是一種取巧。可是沐紅袖此刻展現出來的，卻跟明幽宗師操控天地靈氣的手段一般無二。
甚至比明幽宗師更加自如。
小毛球立刻道：“凶女人果然是你們之中最得氣運喜愛一個，這也算是她的機緣呀。”
“你們這座世界的意誌正在蘇醒，很多封鎖都在漸漸被打破。”
“也許過不了多久，它就會升格了。”
聽到小毛球這句話，陸離心思一動，追問道：“如果世界升格，可會吸引到其他世界的注意？”
這是他最關心的問題。
雖然世界升格，從長遠來看是一件好事。
但是現在的真武域畢竟還是太脆弱了。
若吸引到了其他世界的注意，哪怕隻是引來一批天人級強者，都會對真武域造成毀滅性的打擊，要是再來一個大道級，陸離覺得真武域所有人就可以集體投降了。
大道級的強者真要出手，滅了真武域這種世界，陸離不覺得有任何問題。
好在小毛球不屑道：“你以為諸多大千世界的強者很閑嗎？你每呼吸一次，說不定都有蠻荒級世界在升格，對於真正的強者而言，你們這個世界根本就不值得他們浪費一點時間去關注。”
這話雖然傷人，可陸離聽了卻覺得莫名安心，微微一笑後道：“去睡吧。”
小毛球哼唧了一聲，飛回靈兒的懷裏，默念幾句‘卸磨殺驢’，‘無情小子’之類的話。
陸離也懶得理它，轉過頭來，發現眾人都眼巴巴看著自己，包括沐紅袖，都用一種饒有深意的眼神掃了自己一眼。
於是陸離隻得道：“叫你們來，除了想要解釋此事以外……”
說到這裏，陸離微微一頓，像是遲疑。
在稍微猶豫了片刻後，陸離最終還是從懷裏掏出一枚玉簡。
苦笑道：“人還沒齊，稍後再說吧。”
話音一落，他微微發力，捏碎了那玉簡。
淡淡的光華閃過，帶著另一枚玉簡的人也應該收到了消息。
那個人，是沐凝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