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八章 欲求毀滅
“果然，那個老東西沒騙我。” “神教跟萬族時代的古庭脫不了幹係。”
“他們可能是得到了某一個古庭天人的傳承，或者是挖掘到了古庭天人的遺蛻。”
“甚至，在神教內還存在著一位活著的古庭天人都說不定。”
陸離默然想著，伸手將那塊拇指大小的白色結晶拿去。
聖潔的光芒變得更加熾熱，指尖頓時傳來了灼燒的感覺。
雖然很細微，但也證明了這股力量的位格很高，至少和根本法修煉出的金色能量是同一個級別。
這代表著風先生並沒有撒謊，古庭的天人，確實會向天神一族的生命層次轉變，這塊結晶內蘊含著天神一族的神力，也說明了這一點。
“既然牽扯到了天神一族，看來神教的圖謀確實沒有我們想得那麽簡單。”
用探查之眼觀察了一下這枚結晶的細微變化，陸離平靜道：“無論從哪個方麵想，天神一族都比水神一族要強大太多。就算按照我們一開始的設想，神教想要血祭生靈打破平衡，請來的‘神靈’也該是天神，而不是水神。”
“但他們卻用了海神將的力量。”
“想想看，混合了兩種天外異族的力量，利用無數活人的血肉，製造出這種東西來，他們難道隻是單純的想要讓一位淩駕在他們頭頂的‘神靈’降臨麽？”
“這似乎不符合利益的本質。”
陸離將結晶放回玉盒，輕輕將它扣好，閉目緩聲道：“當然，神教的人就是一群瘋子，他們的想法沒辦法用常理去揣度。仔細想想，如果我們是這樣的瘋子，我們想要什麽？”
聽到他的話，幾女都沒有說話。
不過在沉默了許久以後，靈兒卻道：“或許是統治，擁有力量，才能夠統治一切。”
“就跟幽神一族的那些先祖一樣。”
她想起了幽神一族的那些爭端，想起了幽帝，想起了幽靈君。
所以她覺得，神教的目標很可能就是統治。
“統治。”
陸離睜開眼，認可道：“這是不錯的想法，但還是差了一點。如果神教想要統治一切，憑他們創造出的‘怪物’，已經可以做到了。”
“像神光教宗那樣的怪物，雖然本身並不具備天人特質，卻能夠發揮出天人級的戰力，而且還是可以盡情消耗的‘作品’，麵對擁有這種力量的組織，誰敢跟他們為敵？”
“這不符合邏輯。”
“瘋子也應該有邏輯。”
“他們掌握了這種力量，到底想做什麽？”
陸離低聲念叨著。
這時候，葛新月忽然歎息道：“你其實已經有答案了。”
“他們想要毀滅。”葛新月凝視著陸離，“你很清楚，不是麽？”
“是啊。”陸離咧開嘴，無聲一笑，“他們想要毀滅。”
“舊的一切將會毀滅，成為神靈家園的養分。”
“他們要毀滅真武域，擊碎這方世界，用天神之力重塑一個屬於‘神’的新樂土。”
“而他們本身，就會成為神。”
陸離‘嘖’了一聲，“不錯的想法。”
“你怕了？”丁靈犀嘟囔道：“輸了一次就把膽子嚇破了？”
白白皺眉，伸手拉了她一下，沒讓她繼續說下去，免得刺激到陸離。
陸離這段時間的狀態很不對勁，她們都有所察覺。
最開始，她們隻是以為陸離接受不了被魔影截胡，讓他已經到手的勝利變成了一個空殼。後來才發現，魔影對於陸離的影響根本不大，真正讓他感到寢食難安的，是那個驚鴻一現的神光教宗。
“我當然會怕，天人啊。”
陸離抬起頭，故作誇張道：“這可不是玉穹那種化身降臨，那個怪物隨手一擊，就能把虛空打碎，空間裂縫都險些要了我的命。”
“跟這種怪物為敵，會怕也很正常吧。”
說完這句話，陸離見她們的表情都有些古怪，也稍微收斂了幾分：“開個玩笑，不要當真。”
沒人接話。
因為她們聽得出來，陸離這句話說得半真半假，並不完全是在開玩笑。
“麵對那樣的對手，確實會有一些恐懼。但那隻能算是本能的畏懼，算不上‘怕’。”
“我這段時間將地部散出去，除了威懾各家以外，更主要的還是找到神教的蛛絲馬跡。可惜，自那天以後，神教就像是蒸發了一樣，根本就找不到半點痕跡，”
“好在我們掌握了更多關於神教的情報，可以把這個組織的危險等級再提升一些，以免下次交手的時候被打個措手不及。”
陸離收斂了臉上的表情以後，緩緩站起身道：“不過地部總歸是殺手組織，讓弟兄們做一些刺探情報的事情，也確實為難他們了。”
葛新月抬起眼眸，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她想說，豈止是為難。
這段時間地部殺手簡直被陸離一個人當成幾個人來用。
不光要刺探情報，而且還要暗中解決掉一些‘不聽話’的家夥，整個地部高度運轉，連曹寒兵跟鄭安這種首領都忙得團團轉，反倒是陸離整日坐在燕王府裏，弄得地部怨聲載道。
要不是有自己壓著，葛新月不敢想象才剛凝聚起來的地部再次潰散是個什麽場麵。
“算算時間，我也該去見一位朋友了。”
“放心，今天以後，地部就可以解放了。”
陸離一甩袍袖，然後走到靈兒麵前，把她懷裏的小毛球給拎了起來。
“別裝睡了，有事要問你，路上邊走邊說。”
“你這小屁孩，態度就不能好一點？”小毛球睜開雙眼，卻是有氣無力地罵了一句。
它因為某些未知的原因，最近一段時間裏都處於十分虛弱的狀態，清醒的時候越來越少，所以就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
不過它自己雖然不記得為何會變成這副模樣，但還是可以確定，這是一種無害的，甚至是有利的變化。
陸離知道這個小東西藏著不少秘密，也不去探究什麽，它現在雖然也知道得多，可是對於自身更像是失憶的狀態。帶上它一起，也是為了對照一些根本法與天外異族傳承之間的關聯和區別。
小毛球知道自己大概是躲不過這個家夥的摧殘了，幹脆就認命的飛到了陸離肩膀，再次閉上雙眼陷入淺層睡眠。
“你要去找方飲？”
葛新月忽然意識到了陸離想去做什麽，臉色微變道：“現在接觸他，很可能會有危險。”
如今神教有了天部的幫助，對吞天聖國的一切都是了如指掌。
陸離若是跑去找方飲，不管方飲的立場如何，都等於是把雙方都給暴露了。
葛新月見陸離隻是輕笑著沒有說話，再次皺眉道：“你最好考慮清楚，現在去見方飲，若他真的願意幫助我們，反而是害了他。天部局勢複雜，連宋伯承都碰了壁，方飲手裏還能有什麽逆轉的底牌不成？”
倒不是葛新月不相信方飲的‘能力’。
而是這段時間以來，手握二首領傳承的宋伯承嚐試著接觸過一些天部成員，雖然沒有暴露自己手中的首領傳承，但即便僅憑著蝕暗使這個身份，麵對現在的天部都有些寸步難行的感覺。所以葛新月覺得，哪怕方飲真的有一些底牌，此時此刻也不是最佳的接觸機會，冒然現身，很可能會害了方飲。
“我隻是去見一位老朋友，這個人難道就一定是方飲？”
陸離沒有解釋什麽，隻是朝葛新月眨了眨眼，“雖然外界都說我是‘魔王’，但就算是魔王，也得有幾個朋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