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九 無盡輪回
大祭司見陸離正在思考自己的話，緊接著就說道：“不過，現在這個推演的過程，隻完成了七八成，剩下的那一點，你的武道輔助係統沒辦法幫你承擔，所以就得你自己來承擔了。我提前跟你說清楚，就算隻有兩三成的信息，那也是非常龐大的，龐大到讓你無法想象。” “任何個體生命，比之整個諸天而言，都是渺小如同塵埃，甚至比塵埃更加渺小，以智慧生命的認知程度，可能終其一生，都沒辦法理解這片星海的億萬分之一。如果不借助武道輔助係統去替你承載，靠你自己來接受的話，有一定的概率，你會被龐大的信息扭曲，變成某種不可知的虛空生物，介乎於生死之間。當然了，這種概率並不算大，因為武道輔助係統的存在，如果你被信息侵蝕，達到了一定的程度，那麽它就會用自身承載的那部分信息，與你承受的信息對衝，最終的結果就是，我的研究成果全都毀掉，而你的修為也未必能夠保住，當然，那樣一來，你肯定是沒有性命之憂的。”
大祭司這邊款款而談，陸離卻是聽得無奈苦笑，說道：“前輩難道就不怕我聽完了這番話，害怕到不敢再接受你的改造？”
大祭司倒是無所謂，隨意道：“如果你不肯接受我的改造，事情就更簡單了，我大可以將你的武道輔助係統剝離出來，你現在的實力大概會降低幾成，然後再選擇一條大道，最終一樣能夠成為大道級強者。而失去了你這個素材，我也許會再等待幾百年，幾千年，但是那對於我而言，根本就算不上什麽。”
陸離聞言，卻是知道大祭司說的是實話。
時間對於她已經失去了意義，無論是幾百年，還是幾千年，甚至上億年，她都能夠繼續耐心等待，等著武道輔助係統的下一個主人出現，再把對方培養成能夠承載大道信息的程度。
隻不過，陸離猶豫了一下，還是拆穿了大祭司的話，淡淡說道：“前輩還是不要逞強了，如果你真的還有那麽久的時間，現在未必會急著將大道信息載入到我這裏來。以你的性格，這種不完美的大道信息，根本就不應該進行實驗。因為失敗的風險不光是對我而言，對你而言，也是非常難以接受的。可你還是要這麽做，那就隻能說明，有兩種可能。第一，你那近乎無窮無盡的壽命，已經臨近了終點，第二，如今這個紀元，接近結束，你不能夠再繼續這麽安然的等待了，你一定要做點什麽，我說得對麽？”
“小家夥，如果你把你的聰明才智，用在理解大道信息上，我一定會非常感謝你。”
大祭司瞥了陸離一眼，將那十幾個文字從光幕中取了下來，在手中盤旋著，同時淡淡說道：“就如你說的一樣，這個紀元已經快要結束了，最終的戰鬥即將開始，沒有多少人能夠幸免，就算是我和我那個不爭氣的弟弟，在紀元結束的時候，都會化為虛無，一切回歸初始混沌的狀態，等待下一個紀元開啟時，一切都不會有任何改變，或許到了那個時候，還會有人跟我做相同的事情，麵臨相同的選擇，但是，那個人並不是我，這一切，終究還是沒有意義了。”
聽到了大祭司的話，陸離心裏一動，鬼使神差地問道：“那前輩是如何得知，每一個紀元，不是有同樣的你，在做同樣的事情，而且結局都是同樣的失敗？”
這句話，像是戳破了大祭司心裏一直以來的某種防線，她臉上的表情盡數收斂起來，深深看了陸離一眼，隨即說道：“你倒是說到了點子上，不錯，這一點其實我早就已經想過了，隻不過，我一直都沒有去正視它而已。你想想看，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對於我們每個人來說，紀元的更迭，更像是一個牢籠，囚禁著一無所知的我們去不斷重複機械的行為，那種感覺，哪怕是去思考，去揣摩，都有一種透不過氣的壓抑感，你能明白我的意思麽？”
“不，也許你不明白，你活的時間畢竟還太短了。對於我而言，這一生實在是太過漫長，漫長到我無數次想要親自結束這段幾乎沒有盡頭的旅程。但是，我畢竟有我的使命，我也有我的追求，就算這追求很可能是一個陷阱，是一個永遠都無法打破的牢籠，人生在世，如果沒有任何的嚐試，那豈不是更加可悲的事？”
說到這裏，大祭司將那十幾個字符拿在手裏，看著陸離說道：“而且，按照你的說法去推測，你的角色，也是出現了無數次，若真是那樣的話，就足以證明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隻是無用功，可是不管如何，這件事情還需要我自己親眼去觀察。別的廢話不必再說了，如果你現在告訴我，你已經害怕了，那我就換一個人選。”
她倒不是在激將陸離，而是真的這麽想的。
倘若陸離真的怕了，那這個任務，她還可以找別人來做。
至少，陸離並非是唯一的選擇。
陸離看了大祭司一眼，說道：“事到如今，再說怕了就未免有些太過於矯情了。前輩都能夠做到這一步，身為一個晚輩，哪有什麽怕的道理？還請前輩將大道信息，賜予於我吧。”
說著，陸離向大祭司伸出了手，表情無比嚴肅。
大祭司深深凝視著陸離，最後，露出了一絲笑容，平靜說道：“好，那我就將這大道信息，賜予於你。”
……
與此同時。
已經離開了聖械族的北帝等人，乘坐著聖械族的飛船，帶著一支艦隊，以及無數武器，即將回歸真武域。
北帝此時此刻的表情，顯得憂心忡忡，他非常擔心，如果陸離那邊出了什麽意外，從今天開始，人族的未來就真的要進入一個莫測的時期了。
陸離那邊打下的大好局勢，都會因為他的死亡，而功虧一簣，心懷鬼胎的天外天，更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立刻就會向真武域發難。
倘若到了那個時候，放眼整個真武域，根本就沒有任何人能夠站出來力挽狂瀾，因為這一切的局勢都是陸離一個人建立的，失去了陸離的領導，人族真的就會變成一盤散沙。
看到北帝臉上的擔憂之意，虞風華則是歎息著說道：“這隻是陸離的選擇，我們沒有辦法左右，那就必須得為了他去維護人族的安穩。有這一批武器，至少我們能夠快速將整個人族都武裝起來，讓人族擁有對抗魔族的力量。”
北帝何嚐不知道這個道理？
他隻是擔心，倘若陸離出了什麽意外，這一批武器並不能夠起到幫助人族的作用，而是會變成導致人族分裂，甚至讓人族滅族的罪魁禍首。
想到這裏，北帝隻能夠搖頭道：“目前我們的實力，還不足以鎮壓整個人族，不過，陸離在人族依舊有一定程度的威信，還是有很多人願意站在他這一邊的。隻要我們將那些大道級的武器分發出去，這些人一定會暫時將局勢穩定下來。除此之外，劍尊正在突破大道級，等他突破以後，哪怕不能直接回歸真武域，坐鎮在天外，對於真武域來說，也是一個穩定軍心的作用。”
人族目前的局勢，雖然已經惡劣到了極點，但是，並非沒有任何希望了。
陸離在真武域留下來的部署，還有這一批武器，以及聖械族派出來支援的艦隊，都是底氣。
更何況，劍尊突破大道級，這對於人族而言，更是有起到提振士氣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