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暗夜妖蹤
烏珍搖頭，說“沒有！”
張佐和王彬提著白紙燈籠走在前麵，他們聽到聲音，敬畏的回頭看了眼烏珍。
他們對自己被選來做這種事，心裏不太情願，但也不是很排斥。
畢竟鬱青瑤是大美女，為大美女服務，男子心中多半會有點竊喜。二來，夜裏巡街雖然辛苦又危險，但這是正事，為的是抓妖怪。
再說了，鬱青瑤是築基境的道士，身邊又有強大的妖寵，跟著她並不是很危險。比跟著其他道人要強。
這些天，分院的道人都有組成小隊上街巡夜。
百目悄悄從躲藏的枯井裏出來，他變成一個青衣少年，悄無聲息的在街上遊走。
蒙著眼睛的黑帶在腦後飄著，他手上拎著一個黑皮袋子，手上拄著根竹杖。
他的腦海中依然記得最後一個女孩眼中美麗的世界。
銀筷柔和的銀光，玉釵透明晶瑩的色澤，絲綢繁複美麗的花紋，鮮花嬌嫩的花瓣，丫環們美麗可愛的姿態，母親溫柔慈愛的笑容······
他最喜歡的是女孩天真快樂的笑聲，聽了就讓人感覺到幸福。
這一切是那麽的美，他在地底陶醉了三天，才舍得離開那美妙的世界。
百目是生活在地底世界，那裏黑暗靜諡，那是一個死寂又殘酷的世界，他不喜歡。
他有一個奇怪的本領，隻要把其他生物的眼睛裝到他眼窩裏，他就能看到那生物的記憶，看到那個生物生活的世界，經曆過的情感。
在嚐試過多次後，他發現少女眼中的世界是最美的，少女的情感是他最愛的。
因此，此後，他就迷戀上了尋找收集少女眼睛的活動。
他能從少女氣味中感知到少女天真快樂的情緒，能從少女的聲音中分辨出她生活得幸福還是悲傷。
他就是以此來確定狩獵目標。
雖然他沒有眼睛，看不見，但卻一找一個準，找的全是美麗可愛的少女。
他的袋子是用秘法製的，可以將眼睛收藏許久而不會壞。
現在袋中裝的全是少女的眼睛，其他生物的眼睛都被他扔了。
夜風送來清涼，也送來各種氣味，百目陶醉的呼吸著，細細分辨著。
忽然，一絲氣味吸引了他的注意。它是那麽美妙，無比倫比的美妙。與它一比，他聞過的所有少女的氣息，都象是渣渣。
百目深深為之陶醉，身不由已順著那味摸了過去。
鬱青瑤腰挺得筆直，保持著完美的儀態，騎著馬不疾不緩均速前進。
嗯，即使在黑夜裏，即使街上沒什麽人，她也不會放鬆的，萬一有人透過窗戶偷窺呢？要是她一不小心，把醜陋的樣子讓人看到了，那怎麽行？
白蓮花必須時刻優美，你懂嗎？
烏珍眨了眨金眼，悄悄提醒主人“有東西過來了，我去吃了他。”
鬱青瑤微笑搖頭，說“不，等他過來。”
烏珍困惑的說“為什麽？”
在她想來，她飛去，一張嘴吃了那家夥不就完事了嗎？
鬱青瑤微笑道“必須讓人看到我做了什麽好事，我不做無名英雄。你一下吃了那妖怪，沒人知道是我做的，誰會記得我，誰會感激我？”
烏珍無語了。
“是什麽妖怪？”鬱青瑤問。她心裏期盼是那正尋找的百目怪。
烏珍掃了眼那邊，沒趣的說“一隻女吊。”
一個上吊而死的女鬼正躲在前麵暗處，貪婪的看著鬱青瑤。
鬱青瑤聽說是女吊，也感覺沒勁。
女吊這種鬼在人類聚居地很常見，沒辦法，古代女子一感覺活得沒勁了就上吊。這主要是繩子太容易獲得，是最廉價最方便的自殺方式。
這時候，割腕的方式，她們還沒獲得。自刎她們倒是知道，那這需要很大的勇氣和腕力，以及一把鋒利的寶劍，普通女子做不到。
服毒，這也不容易。不是有錢有權人家的女子，根本買不起毒藥。毒藥很貴又不容易得到的。許多女子連什麽東西有毒都不知道。
女子另一喜歡的自殺方式是跳樓，但是古代的樓不高，常見的是二層樓，不懂技巧跳下去，那頂多摔斷骨頭。
高樓不是沒有，那是高級的酒樓，城門上的城樓，或者是宮室。普通女子根本進不去，懂嗎？
相比之下，繩子誰家沒有？實在找不到繩子，撕根布條，擰巴擰巴就有了。
女吊鼓起勇氣，現身出來。
她收起了鬼相，扮成一個美麗的絲袍婦人，一臉驚慌的向鬱青瑤跑來，嘴裏叫道“救命！”
鬱青瑤抬手一個掌心雷打去，霹靂一聲，電光一閃擊中那女鬼。
他喵的，我討厭女人，你死都死了，不好好呆在地下，還跑到我麵前來礙眼，那就灰飛吧！
女鬼愕然止步，身體化為一縷青煙，隨風飄散。
張佐和王彬嚇了一跳，飛快的撥出了背後的大環刀。鐵環撞擊在刀背上，鋥朗之聲不斷。
鬱青瑤含笑安撫他們“不要驚慌，一隻女鬼罷了，沒事了！”
張佐和王彬尷尬的笑了笑，收了刀。
此時，百目怪已快到了。
他聞到的那美妙無比的味道，正是鬱青瑤身上的味道。
感覺到掌心雷的力量，他不由停下了腳步。
妖鬼都怕雷，他疑惑的提了提鼻子，沒感應到下雨前那沉悶陰濕的味道。
百目怪猶豫了一下，壓抑不住對鬱青瑤眼睛的渴望，還是向她走了過去。對他來說，鬱青瑤的眼睛是無價之寶，是他見過的最美的眼睛。
有收藏癖的人往往很可怕，特別是見了自己最喜歡的寶物的時候。
那種瘋狂和執著，會遠遠超出一般人的想象。
長信觀外門弟子張明之帶著四個師弟在街上巡邏，他內心在暗自抱怨，該死的百目怪，去哪不好，偏跑到這來，害得老子沒覺睡。
拐過一個街角，忽然見小巷子中有個黑影一晃。
張明之厲聲喝道“誰？給道爺站住！”
一邊嚷著，他一邊就追了過去。
老實說，他沒想到那黑影會是妖怪，隻以為是小偷或賭徒，想著逮到那家夥逞逞威風，出出被迫巡邏的怨氣，順便弄幾個酒錢。
那黑影正是百目，聽到叫聲和急促的腳步聲，他身形不由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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