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我愛東堂
「還能還手?」
人們不約而同跟隨陶浪的目光瞄向蕭暖,最初還以為兩人在調情,沒料到那動作是在發出命令,可以動手了。
絕不可能!
「他們是在嚇唬人!」
「我也是這麼分析的,一個下品弟子,要是在這種情形下還能出招,簡直是他娘的是大晴天掉下個冰雹雹,未出嫁的大閨女給兒子餵奶,我要是相信的話就是那個冰雹雹,那個兒子!」
「不錯,陶浪方才施展的展骨訣是地地道道的下品貨色。」
「竇尼萬,陶浪在嚇你,別怕!」
南城學堂的弟子們已經被氣壞,絕不能容忍陶浪再耍花招。
陶浪故意將額前垂落的几絲長發撥向腦後,緩緩上揚始終沒有機會揮舞的長刀,左手背向後方腰間,拿出要多浪有多浪的姿勢,突然偏頭沖著亭前最近的幾個女子探去,笑眯眯問道:
「我可以出手嗎?」
那幾個女子看來很沉迷,異口同聲高呼:「可以!」她們忽覺上當,紛紛捂嘴低頭,不知哪個女弟子硬生生憤道,「壞蛋!」
哈哈!
陶浪很滿意,作為不要臉的人,時刻都有危險,所以必須時時刻刻保持好心情,而弄得好心情的最好方法就是挑弄女弟子。
隨後正色盯向竇尼萬的刀鋒,「龜孫,你可以出招了!」
轟!
竇尼萬再也無法忍受這般奚落,拼盡全力沖身而起,在他的外修意境中,無論是調取江河湖泊,還是扳動百萬山崗,這一次是拼盡了老本,寧死也要將陶浪砍於刀下。
刀風如潑,困向陶浪。
其實【落霖訣】第一式葉盪寒霖很有意思,就在陶浪領悟出那種寒的感覺后,他突然發現,滴滴雨露的下落絕非那麼簡單!
否則,也用不了六天方才起身操練。
因為寒霖中,還擁有無窮無盡的力量!
陶浪從自己的血脈意境中享受過浩大的殺命力,那麼,寒霖所處的葉子越高,掉落的力量也越大,而這一切均是來源於神秘贈寶人的領悟,起式要高,依靠大地的吸引。露珠再牛逼,也擺脫不了的大地的吸納,而且,一滴雨露落下,還有可能砸中下方的樹葉,引起數顆露珠滴落,再向下,會有更多的葉子被擊中,露水也越來越多。
這就是力量。
如果鐵棕樹有無限高,一層接一層,一滴滴露珠就會匯成江河,其力無法形容。
南堂拜紋亭密密麻麻的刀芒中,一道人影突然騰空。
是陶浪!
出手。
看上去猶如逃之夭夭,卻又軟綿無力,身體毫無章法,就像被幾條大漢狠勁扔向空中,不但滑稽,而且可笑。
忽然!
陶浪在觸及七色寶頂的剎那折身而返,手中的長刀似乎賦予巨大的力量,拜紋亭周圍頓時泛出寒意。
血脈意境。
陶浪將落之意,霖之境完全扯進了血脈意境,此刻的狂擊扭來萬丈血濤中的殺命力,而且越向下,就像露珠敲中下方欲滴的同夥,層層加持之下越強悍,相比意境中的波瀾雖然微薄,但是足夠了。
噹噹……
陶浪手中的長刀只有一式,那就是拼力向下,但是勢不可擋,一口氣擊滅數道襲來的刀痕。
竇尼萬彷彿遇見了魔鬼,怎麼也想不通陶浪花費那麼大氣力和速度卻能在密集的刀陣中逃脫,更想不到空中落來的刀力如此強大,不過令他欣慰的是,上方壓來的刀影只有一道,那就說明陶浪只能一招一式進攻。
他斜身低飛,避開霸烈的刀鋒長道,再發外修招式。
「小心!」
蕭暖大聲喊叫,這正是她最擔心的,葉盪寒霖只能發出一式,如果對方能夠成功避開,必將受到七招的連擊,那是相當危險的。
陶浪才沒那麼傻。
若是破解不了蕭暖的災難性預言,他是不會這麼從容自若的。
就在領悟葉盪寒霖的速度和力量的玄秘以後,他馬上全通第一式的全部心訣,那就是落為式,霖為象的含義。只要露珠是從枝葉垂下,不管是直接落地,還是巧遇下方的鐵棕樹葉,或者被風吹得偏離,遲早都會流淌到裡面,看似本身輕微,但是那種勢頭永遠無法阻擋。
相形益彰的是,如果想讓一顆雨露落到自己想讓它墜落的地點,就必須施加準確的力量和方向。
這是他最後的修鍊。
直到最後,他才恍然大悟,其實寒霖真的很輕,不僅僅完全依賴於大地之吸引,而且任何一樣東西都可以操控它,也就是說,只要將自己變做一顆渺小的露珠,想讓它被什麼吸引就被什麼吸引。
就在竇尼萬避開攻擊力道躲開身體的瞬間,就在蕭暖驚呼的同時,就在幾千弟子無限驚奇之下,就在費長英終於露出狡黠的暗笑剎那。
嗖!
陶浪變了!
並非人變亦非刀變,更非招式有變,而是航行的軌跡發生了折轉,在看上去根本可能的情況下突然折飛,就像一顆飄曳的露珠遇到了空中的一縷威風,不多不少恰到好處,緊隨著竇尼萬的身體橫衝而至。
彷彿正在被竇尼萬吸引而去。
「啊?」
竇尼萬驚呆。
陶浪的身體鑽過幾道中品刀式,準確無誤出現在竇尼萬的上方,手中的長刀順勢揮斬下去。
葉盪寒霖!
嗤嗤!
刀鋒從竇尼萬的髮結上劃過,捋捋頭髮飛散開來,又下降到他的右臂,青衣被挑開一道長,與此同時握刀的手被割裂,噴出點點血跡。
噹啷。
竇尼萬的長刀落地,傷勢不足以再行戰鬥。
徹底落敗!
而且是一招落敗!!
「你個死下品,我服了,我服了,」竇尼萬捂住滴血不止的右腕,慌不擇言,「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麼做到避過中品招式的嗎?怎麼突然間有那麼快的速度和力量嗎?尤其是,尤其是怎樣才成中途調轉尾隨對手呢?」
陶浪露出遺憾的表情,指指亭下的小彤,「真是對不住,我也不太清楚,你可以去請教我的小妹妹。」
嘩然大變!
「我們南堂竟然輸了?輸給一個下品弟子?我們是中品啊!」
「這是怎麼說,這可怎麼說?」
「東堂的人是瘋子!」
「這是歐陽堂子指派的高手啊……」
那位口出冰雹雹和兒子的弟子趁亂偷偷外溜,因為按照他的話說,此刻已經是冰雹雹和兒子,也就在此刻,拜紋亭突發變故,旁邊觀戰的歐陽突再也承受不住這份羞辱,渾然不顧身份,擺身殺入場內,不分青紅皂白揚手攻向陶浪。
拳風激蕩!
中品九層的第一堂子,地方學堂第一高手,此時的殺命力絕不止一千幾百,這才是大象撲向了螞蟻,陶浪再巧妙,也不可能招架住這麼強悍的碾壓。
歐陽突意欲強殺陶浪。
他的身份去強殺一個下品弟子,自然有人為其護駕,極有可能仍然像七年前陶浪的妹妹被殺一樣,有人出些銀子當做賠償,只是眼下已經沒有了繼承人,只有杜小順哭哭啼啼去領取,或者他也同樣被殺。
所有人瞠目結舌之際,陶浪身邊突然降落一人。
唰!
手中微揚紅芒,一波微紅的氣息飄蕩過去,馬上將歐陽突的殺招化為無有,而且掌心對準了他的額頭,若是再發一縷這種東西,南堂第一堂子即刻一命歸西。
蕭正!
臉色黯然,鬍鬚微跳,極度的憤怒。
陶浪也是嚇得不輕,怎麼也想不到南堂第一堂子這麼卑鄙,不過即使有防備,也躲不過歐陽突的殺招,如此一來不僅恭敬看向蕭正的後背,暗道:好個老東西,真是老謀深算,這也在防備著!
如果沒有提前的準備,再快也來不及阻擋歐陽突。
至此,南堂的臉面蕩然無存!
絕大部分弟子都垂下頭,抬頭的弟子大多為女弟子,而且都在偷窺緩緩走下拜紋亭的下品弟子陶浪。
張堂長汗顏生愧,但是沒有去責怪第一招牌歐陽突,而是面向蕭正,「是我的弟子唐突了,不過,東南兩堂的衝突就此罷休,而且,你這個弟子陶浪,本丞有心將他留在南堂培養,而且我答應你,將來一定樹為堂子。」
蕭正意詢陶浪,這是絕佳的機會,下品弟子從來沒有人能夠成為堂子,而且這是在南城第一學堂,成為堂子,就意味著將來可以入官府從職。
「哼!」陶浪的氣還沒消除,沖著歐陽突冷嗤一聲,馬上回過頭來反駁,「大人,除非你把整個東堂的弟子們都招來,否則我絕不離開東城學堂,儘管我不是好人,但是東堂收留了我,那裡的小夥子們需要我伺候,那裡的姑娘們需要我守護,因為我愛東堂!」
噓。
周圍的南堂弟子欷歔不停,有的女弟子乾脆吼出陶浪的名字。
也想讓陶浪愛一回。
奇迹締造英雄,英雄締造的奇迹最為令人嚮往。
陶浪再也不想走進南城學堂,感覺到這裡沒有一個好人,上前拉起小彤的手,順勢把她高高抱在懷中,「我們贏了!」
「格格!」
小彤洋洋得意開懷大笑,彷彿她也是東城學堂的英雄。
陶浪不去理睬身後眾堂子,只是沖著附近的幾個南堂女弟子擠眉弄眼幾次,隨後若無其事步入人群中閃開的通道。
馬上,傳來女子們的嬉笑聲音。
「陶浪哥哥,你真的愛東堂嗎?」小彤爬在陶浪耳邊問道。
「愛啊!」
「那,愛誰?」
「我們的東城學堂啊。」
「噢!」小彤似懂非懂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