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到底怪誰?
她心裏堵得慌。
她又精進了,竟然畫出了這樣的符畫。
方才那張火符,凝而不散,紅而不熱.……要不是對方隻是虛張聲勢,並沒有完全激發.……恐怕她已經被灼傷。
看來對方並不想驚動其它人。
到底是幾階?
一張能控製火候的火符。
林薇努力回想,用盡自己腦中所知,小心翼翼地判斷著,一顆心就像浸在酸辣水中,抑製不住地冒泡,似乎連心髒都灼燒了起來。
7級?8級?疑惑9級?
她不敢往下想,可又控製不住。
林薇一顆心就這樣沉沉浮浮,飄忽不定。
她不得不承認,李惜如今的符畫,確實是她所不能比擬的?
時隔三年,她們之間的差距又拉開了一大截……不,是,一開始,她就被拉開了距離。隻是她自欺欺人不承認而已。
當日,父親回來說,她竟然能畫出雙虹符,生生逼退了掌門和無為派的二長老,兩個元嬰修士。
這樣的人,鐵定是妖。
要不是妖,怎麽會這般厲害呢?
她一直是這樣對自己說。
可是,方才再次親眼見了她,她又忽然發現,她或許真的世這麽“天才?”
她無比艱難地承認這兩個字。
在嘴巴了艱澀的嚼著。
這樣的李惜,她怎能說出口?
林薇木著臉,向隊伍走去.
穀口空地上,那些散修已經悉數離開,場地上,玉虛宮和上清門的弟子正在認真辨別地上的藥草,這工作量有點大.……
李惜一路向東行,飛快。
她不敢多作停留,能跑多快就跑多,不然,回頭,等那些老怪物追來,就不大好辦了。
她雙腿貼了飛行符,明知道多貼沒多大作用,隻是心裏安慰,可是她還是一邊拍了兩張。
耳邊風聲呼呼直響,李惜一口氣跑到腿上的飛行符黯淡,接連落下,這才停下了。
她四下一望,她估摸著也跑出不遠了,這才長籲一口氣。
這裏地勢平坦,遠處隱隱見有黛色的大山。
她分辨了一下方向,向山凹處折過去。
日暮時分,就望到了那熟悉的小院子。
暮靄沉沉,一片寂靜。
李惜加快了腳步。
屋門緊閉,沒人。
李惜揚起手,頓住,門鎖夾口處,一頁黃紙飄落在地,已是積滿塵土,上麵的墨字早退成灰色。
她直接縱身上了牆頭,但見院子裏空曠,樹下落葉淩亂成泥。
她落地。
先到灶屋,迎麵一陣撲鼻塵土味而來,灶台清鍋冷灶,厚厚的一層子灰。
她退了出來。
這是有多久沒有住人了?
“老楊頭?”
她揚聲,聲音清冽,驚起屋簷上幾隻花雀,撲棱棱地飛起。
白恩也跳了出來。
很快轉了一圈。
李惜站在院子裏,看著對麵的屋子,合著,上了鎖。
“門就不鎖了,那個老楊頭,我會經常回來小住,所以這屋子還是要你幫我通通風才行。”
之前她去碧羽門,離開之時,對老楊頭所說的話,之後,回來幾次,都不曾鎖。
“屋子不能老鎖著,多開開,有人氣!”
老楊頭的話。
一人一鼠,蹲在樹下的石凳上,靜靜地。
“這老頭,到哪裏去了?”
良久,李惜自言自語。
看這樣子,他已經離開許久了。這裏明顯是無人居住了。
三年了,李惜沒有和他聯係過。
因為怕給他帶來麻煩,所以李惜一直忍著。
可是李惜心裏還是惦記的。這個老人,和自己相處了幾年,早已是當成了家人般的存在。
現在,這人突然就不見了,心裏難免有些空空的,又有些沮喪。
自己應該和他聯係的?或者走之前,給他留下傳音符?哪怕就一張?
李惜走了。
臨走前,在老楊頭的牆壁上貼了一張畫,本來想下張傳聲符,但是想了想,還是沒用。如今這屋子裏沒人,說不得就有人光顧,這傳聲符就白瞎了。
牆上這幅畫,很簡單,用累筆畫的是一隻狐狸,一條狗,還有一隻老鼠。
希望老楊頭萬一回來,可以看見。
李惜還是回百煉宗了,出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
一向清靜的玉虛大殿,此時站了不少人。
林平樂低頭,看著掌門憂心忡忡的臉,披了眼睛。
“那這麽說,那雲花穀就是那妖在作祟,借了三宗的靈力?把我們騙了那裏去?這到底什麽東西?”
掌門睜大眼睛,看著玉虛子,急於想獲得他要的答案。
真是要死了,竟然出了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想想都後怕。
玉虛子沒有接話。
此次雲花穀之行,算來宗門中損失最多的當屬玉虛宮和上清門。
他們的靈植園幾乎都遭到了一次大洗劫。
聽聞上清門尤其受損嚴重。
他們的園子最大,裏麵眾多的靈植培植亦有千年曆史,長此積攢下來自然有不少好東西。
此次浩劫,除了幾株800年份以上的靈植尚存,不曾丟失,其它的,無一幸免,除了那些尚存的,估計是被修士們漏掉的,得以幸存的。
這是移花接木啊?是誰有這麽大的手筆?
聽說,上清門的掌門氣爆了粗口,大發雷霆。
上清門素來以煉製丹藥為主,現在這些賴以提煉的主材料都不見了,可叫他們拿什麽來煉製?
看著拿回來躺在那些被連根拔起的藥草,上清門掌門的眼淚都差點掉下來了。
玉虛宮那些藥草也已連夜種下去,一片混亂。因雙方藥童也搞不清楚,加上時間緊迫,許多藥草就稀裏糊塗地分了。
隻求能種活,磨蹭不起。
“師伯,你倒是說句話呀?”
玉虛掌門催促。
玉虛掌門沒有得到他所要的答案。
玉虛子說了一句話:“如果我們不去動那些靈植……”
他的話,讓幾人一愣。
雲花穀已經被封。
事實證明,裏麵那些沒有采摘的,重新回到了園子。
而那些已采下來的,就成了現在半死不活的樣子。當中有許多,被粗暴拔起,傷了根筋,估計種活的希望著實不大。
“這還怪我們自己了?”
領隊王師叔嘟囔了一句,被掌門瞪了一眼,低了頭。
眾人散去。
林平樂回到自己屋子裏,推開窗戶。
窗外是一叢墨綠的鳳尾,中有新葉正從焦黃的殘葉中探出。
看著,他眼前浮現出一叢火紅的鳳尾花,天機崖下的花兒,開得尤其熱烈,妖嬈。
花無影每日去澆水。
他說:“鳳尾花天性喜幹,你這天天澆,不怕澆壞了她?”
花無影卻笑道:“鳳尾喜幹麽?可我看她卻很喜歡啊!”
她伸手撫去,紅影一晃,一陣銀鈴般的笑聲,一個紅衣小姑娘,跳到她麵前,
“小鳳尾化身了?”
他吃驚地,眼裏有著笑意。
這叢鳳尾,他特意搜羅了來,雖不如那株,卻是也聊以慰藉。
花無影最喜鳳尾。
雲花穀那隻花妖,他一早就發現了。
他放過了它,並沒有趕盡殺絕。
鬼使神差,他竟想起了那隻“小鳳尾”。
“花不有情,你不能濫殺!”
她反對。
他性本冷厲,殺伐果決,卻是一念之仁下,差點著了那花妖的道。
想到那闖進來的陌生神識,雖年輕,卻是有莫名的震撼感。
看到他,竟沒有驚慌失措,也沒有馬上落荒而逃,隻是遠遠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