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3章 梅蘭竹菊

  這些年，李艷陽知道母親當初很苦，那時候他少不更事，母親孑然一身，一個女人往來於街頭、橋下、夜場，徹夜辛勞，只為她的兒子，李艷陽一直想去酒吧看看，想去看看駐場的女人是怎麼樣的，因為他想知道 媽媽當初是怎麼樣的。


  西餐店內，楊沐還在熱情的招待楊總，這楊總是台里的大財主之一，很多節目都是他贊助的，此行為的自然是給自己的節目拉些贊助，畢竟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贊助就請不來大腕。這種事情本來都是台里負責，但沒辦法，時至今日，舉步維艱，只能自己親自出來拋頭露面了。


  「楊總，實不相瞞，今天請您來是有事相求。」兩人已經吃的差不多，楊沐直奔主題，輕輕開口。


  「哦？楊小姐不用客氣，有事請說，我能幫到的，一定儘力而為。」楊總心中明了，笑著道。


  「我在做一個訪談類的節目，暫時沒有拉到贊助，台里經費緊張，所以想和楊總談談，我也不和楊總賣關子，畢竟咱們合作多年，我不敢保證這個節目真的能火，所以是想求楊總施以援手。」楊沐直白道。


  「這個怕是有點困難……」楊總頓了一下：「咱們台里的節目我沒少贊助啊，公司也不是我一個人開的，一年的廣告經費就那麼多，其他幾個節目效果也不錯，不能撤下來所以.……」楊總搖搖頭：「所以再加大投入可能不大好辦……」


  楊沐聞言有些糾結，沒想到楊總竟然直接拒絕，果然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要放在以前，自己做節目可是有大把人打破腦袋來贊助的，但現在日漸式微，也就人走茶涼了。


  楊沐輕輕嘆息一聲，點點頭道：「我也知道楊總的錢不是大風吹來的，但請楊總相信我，我楊沐在電視台這麼多年，本事如何自由公論，這個節目我是有信心把它辦好的，甚至比以前那些都好！」


  楊總輕輕一笑：「楊小姐這個說的可就不對了，雖然我不是娛樂圈的人，但我還是知道的，相比真人秀這種綜藝節目，訪談可不太吃香。」


  楊沐點點頭：「但真人秀泛濫了，觀眾們也需要換換口味了。」


  楊總又是一笑：「可是訪談類，除了楊魯二人，其他的也有人陸續做過，後來都不行了，難道楊小姐自信能超過那兩位？」


  楊沐搖搖頭：「我不敢目中無人，但她們已經是過去時了，我所能保證的，就是我有一顆熱忱的心，我會沉下來，努力把節目做好，就看楊總敢不敢賠我賭。」


  楊總點點頭：「我這人投資向來不喜歡賭，花一分錢就必須拿回兩分的利，除非……」


  「除非什麼？」楊沐問。


  「除非我喜歡，那多少錢都無所謂，把錢丟出去也不心疼。」楊總道。


  「那您不喜歡這個節目？」楊沐問。


  「暫時不喜歡，但可能會喜歡。」楊總道。


  「什麼意思？」楊沐不解。


  「愛屋及烏你懂么？」楊總靠上椅背，目光熾熱。


  楊沐若有所思的搖搖頭。


  「我要是喜歡你，我就會喜歡這個節目。」楊總笑著說。


  楊沐明白了什麼，但故作不解，玩笑道：「那看來楊總是討厭我了，那算了，就不難為楊總了。」


  楊沐說著轉頭，叫了聲服務員。


  楊總見她似乎要買單，對著走來的服務員擺擺手。又看向楊沐，道：「我是喜歡你的！」


  楊沐抬頭，楊總又道：「我已經仰慕你多時了，只要楊小姐願意讓我喜歡，多少錢我都投！」


  楊沐搖搖頭：「多謝楊總厚愛，楊沐承受不起。」


  「誒！」楊總責備一聲：「楊小姐不妨開個價！」


  楊沐愣住：「您說什麼？」


  楊總左右看看，發現無人，伸出一根食指，小聲道：「你想辦節目我就幫你辦節目，除此之外每年給你這個數，怎麼樣？」


  楊沐氣的嘴唇顫抖，但不敢撕破臉皮，冷省道：「楊總，我尊敬您是個長輩，請您自重！」


  「呵呵」楊總絲毫不以為忤，笑著搖頭：「你不必尊重我，咱們都一樣，做的是買賣，何必談尊重呢？」


  楊沐只覺手在顫抖，心中火氣，難以抑制。


  「你不要這樣，咱們打交道不是一天兩天了，台里的事情我還是知道的，你跟了那位這麼多年，結果他一退休你就四面楚歌了，連條退路都沒給你留，現在沒人給你做靠山，你就一落千丈了，別和我談能力，女人，最大的能力就是姿色，趁著你還有幾年青春，你跟我，雖然不能給你名分，但我會幫你東山再起，在這蘇杭電視台你還是一姐，甚至等你退休了，也有花不完的錢，到時候你想嫁人，我也絕不攔你，如何？」楊總緩緩說完無恥的一席話，面不紅，心不跳，十分淡定。


  楊沐此刻呆住了，楊總以為她在思考，悄然等待，其實楊沐是在唾罵自己，心想原來外表風光的自己在別人眼裡只是個有錢就可以上的賤人，甚至有人明碼標價要自己做小三，回首那段難以啟齒的歲月，更加憂傷，其實當時她並不是為了上位，只是少不更事的她被台長的成熟魅力吸引，對台長的仰慕讓她心生愛慕，所以才甘願做了這麼多年小三，誰知浮華褪去，那個男人只是把這麼多年的恩愛當成了一場交易，一場遊戲。


  楊沐剛剛見了兩個對自己心生崇拜的粉絲，她此刻在想，如果她們知道自己如此，該有多失望。她不會讓自己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更不會作踐自己。


  「你考慮一下，想好了給我來個電話，簡訊也行，收到消息，錢立刻到位，你想坐做訪談還是其他節目，我都幫你！」


  楊總以為楊沐難以啟齒，所以留下一句話，轉身離去。


  楊總離開，楊沐委屈的淚水流下，倔強的擦乾淚水，她結賬離開，路要靠自己，她不要在成為依靠男人的花瓶，她要證明自己可以！


  李艷陽三人休息一下午，直奔蘇河酒吧，蘇河全國聞名，朱雀酒吧當年就有東北蘇河的讚譽，而蘇杭的蘇河是第一家蘇河，也是最好的蘇河。


  「這麼火爆？」


  李艷陽走進酒吧就見人滿為患，喧囂無比，今天不是周末，此時又剛剛七點，看來這蘇河果然不同凡響，當真夜夜笙歌啊。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今天有節目！」琪琪道。


  「節目？啥節目？」李艷陽問道。


  琪琪沒急著回答，先是走到前台，和服務人員嘀咕一番，然後在服務生的帶領下來到了一個卡位，原來她早有預訂。


  「喝什麼酒？」琪琪坐下，看著李艷陽問。


  「隨意。」李艷陽對酒研究不大，能喝，但不是特別喜歡。


  「一瓶拉菲，十年的就行，一個果盤一個乾果拼。」琪琪輕車熟路的點了東西。


  「怎麼不要八二年的？」李艷陽看到服務生離開，問道。


  「你喝我血算了！」琪琪一翻白眼！

  「很貴？」李艷陽問。


  「反正比我血貴，要不你賣個腎，咱們喝一頓！」琪琪道。


  李艷陽很認真的搖搖頭：「買手機用了一個了，剩下那個等娶媳婦時候用！」


  「撲！」琪琪笑了：「都賣了還要媳婦幹嘛？」


  「沒腎就不需要媳婦了？為啥？」李艷陽天真的問。


  琪琪一頭黑線，這傢伙太無恥，中計了。


  李艷陽嘿嘿一笑，服務員端上了酒，琪琪給三人各倒了一杯。


  「酒量行不行？」琪琪看著李艷陽問。


  「男人不能說不行！」李艷陽晃晃酒杯，嘗了一口，沒什麼太大感覺。


  「喲，這麼說很能喝？多大的量？」琪琪和陸兮碰了一下，各喝了一口。


  李艷陽放下酒杯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杯？」琪琪問。


  李艷陽搖頭。


  「一瓶？」琪琪又問。


  李艷陽再次搖頭。


  「一打？」琪琪再問。


  「一直喝！」


  李艷陽剛笑著搖頭，就聽陸兮的聲音響起。


  「我去，老司機啊！」李艷陽稱讚一聲。


  陸兮不屑搖頭：「老掉牙的梗！」


  琪琪也哈哈大笑：「陸兮同志，你這樣會讓小孩子心裡有陰影的！」


  李艷陽一陣暴汗，合著琪琪在故意配合自己，這她娘的太丟人了，有一種調戲不成反被日的感腳。


  「到底什麼節目啊今天？」李艷陽趕忙轉移話題。


  「你常混夜店不？」琪琪不答反問。


  「開什麼玩笑，我一個堂堂蘇杭大學的高材生，怎麼能墮落到混夜店的地步，最多一周去五次。」李艷陽道。


  琪琪差點被李艷陽的彎道超車甩出去：「不吹牛能死啊！」


  李艷陽看著琪琪氣洶洶的樣子一笑：「誰讓你說那麼多沒用的，就說啥節目得了，難不成有脫衣舞和鋼管舞？」


  看著李艷陽絲毫不掩飾兩眼放光的模樣，陸兮無奈，琪琪撇撇嘴，道：「這話要從十多年前講起！」
……

  李艷陽瞪大眼睛，有種聽武俠演繹的趕腳。


  琪琪渾然不覺，道：「當年蜀城蘇河酒吧的老闆收養了十二個模樣秀氣的女孩，然後請專人教導她們本事，什麼歌舞樂器都有，願意是打造蜀城夜場十二釵，結果大多數長歪了，並不好看，最後只挑四個進行精心錘鍊，取梅蘭竹菊四字冠名，姓氏取蘇河的蘇字，於是就有了蘇梅，蘇蘭，蘇竹，蘇菊。」


  李艷陽點點頭，琪琪又道：「兩年前，梅蘭二人成年，到了十八歲，然後在蜀城蘇河年慶之時被重磅推出，一個彈琵琶，一個吹笛子，兩人長相秀美，才藝無雙，一時間轟動蜀城，每天去蜀城蘇河捧場打賞者如過江之鯉，源源不斷，甚至有一夜，光兩人拿到的賞錢就達到了三百萬，隨後聞名於全國夜場。」


  「三百萬？」李艷陽大吃一驚，我了個乖乖啊，兩個女人，又不是明星，居然一夜三百萬。


  「這算什麼啊，後來很多外地人，不乏北上廣深的人都慕名而去，就為了見見這兩個未出蜀地，已經當之無愧的華夏夜場女王。還有人出價五千萬要買這對兒姐妹花呢。」琪琪道。


  李艷陽覺得自己的人生觀都被顛覆了，疑惑道：「沒賣？」


  陸兮也好奇的聽著。


  琪琪搖搖頭，當時蜀城蘇河老闆說了一句話：「還沒有老子投入的本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