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2章 大夢方醒
龍，一直是華夏文明的象徵，它代表著神話，自古就有無數帶有神奇色彩的傳說。
眾人看著此刻的紫金巨龍，不禁心神一顫，心想那涅槃鳳凰之紅色源於火焰，那這紫金巨龍的光芒來自何處？
不解中看向李艷陽，是來自他么？
突然想起那個典故，張僧繇於金陵安樂寺，畫四龍於壁，不點睛。每曰：「點之即飛去。」人以為誕，因點其一。須臾，雷電破壁，一龍乘雲上天。
今日，李艷陽於廣場之中，聚氣化龍，點睛其上，巨龍成型？
眾人在猜測的同時李艷陽也在不解，不過他和眾人不是一個方向。
他在想，原來這個世界真的有龍么？
是的，他認為天上的龍和朱雀一樣。
那隻鳳凰是陰氣所化，涅槃的紅色火球也源於陣法催動的火焰，但這條龍不是。
不是因為李艷陽看出了什麼，因為李艷陽感受到他有靈智。
沒錯，否則他不會沖向自己求點睛，否則他的龍吟不該帶有情感。
這兩次接觸，李艷陽感覺那是一條真龍，最初的黑色只是他披著一層盔甲，或者說是那黑色陰氣助他脫離七星續命陣陣，此刻才重新龍翔九天。
天空的巨龍和金色光柱在對峙著。
李艷陽不解，心想沖啊！
李艷陽心思所致，巨龍轉頭。
眾人瞬間詫異，因為巨龍在看李艷陽。
怎麼回事？他為什麼看我？等等……難道他知道我讓他沖？
李艷陽突然感覺一陣凄楚，不是他的感覺，是他感覺到巨龍的感覺。
什麼情況？我為什麼能感覺到他的感受？
我想走！
李艷陽瞪大眼睛，他心裡有個聲音，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他覺得那是巨龍的表達。
「為什麼？」李艷陽下意識開口。
他一說話，看著的眾人突然一陣驚恐，他在和誰說話？龍么？
李艷陽話一問完就當場駭然，他發現了，他能感受到那條巨龍的感受，巨龍在表達他不想回到他出來的地方。
難道他一直在陣里么？
「你以前怎麼不走？」李艷陽問。
巨龍茫然，李艷陽明白了，原來他是走不掉，不是不想走。
可是他曾經出來過？一定是他弄瞎了太師父的眼睛，可是那時候既然已經出來了，他為什麼沒有走呢？
問題出在哪？
李艷陽開始復盤，他知道太師父當年失敗可能就在這裡，他召喚了巨龍，但巨龍反噬，他瞎了！陣法失效了.……
可是巨龍為什麼沒走掉？因為.……那時候他身上有陰氣！
此刻他沒有！
所以他想走，那陰氣是他的禁錮，不撞開那身陰氣他就走不掉！
而現在，金色光柱成全了他，幫他去掉了枷鎖！
等等！
李艷陽有太多東西不解，包括他現在為什麼問自己呢？自己為什麼會感受到他的心思呢？是因為他感激我？和我交流么？
但是當他想到金色光柱成全了紫金巨龍的時候，他突然發現自己走神了，現在危機還沒解除呢，一切等稍後再議！
李艷陽一指仍在下降的光柱：「你幫我幹掉他！幹掉他，我就放你離開，放你離開這禁錮千年的大陣，讓你重獲自由！」
「鏗！！！」
巨龍興奮的龍吟一聲，然後在眾人詫異的看著李艷陽和他的目光中展開盤立的身軀，直衝金光。
巨龍伸展開來幾乎橫卧天地之間，俯衝而去，一飛衝天。
咚！
碰撞之後，一聲悶響，巨龍下降幾分。
俯身，再沖！
咚！
再次彈開，再次衝擊！
咚.……咚.……咚.……
眾人看著紫金巨龍一次又一次倔強的衝擊，不禁覺得頭痛不已，此刻他們已經明白了，李艷陽確實是在和巨龍說話，而這條龍，不是朱雀、白虎、玄武、勾陳、騰蛇，不是陰氣所化，是一條真龍！一條不會隨著陰氣散去而消逝的龍。
但這麼下去，怕是就算氣不散，也要撞死了。
「鏗！！！」
又是一聲龍吟響起，眾人看去，只見紫金巨龍似乎很憤怒，然後他身形停頓，不斷躬身，良久之後似乎鉚足了力氣再次衝擊。
眾人只知道巨龍很憤怒，但李艷陽那一刻有一個感覺，他終於要拚命了！
不是看出來的，是心裡感應到的，那巨龍很憤怒，也許他把眼前的精光看成了限制自己自由的最後一道枷鎖吧，所以他寧願玉石俱焚，也不要再回到那陣里享受千年孤獨。
巨龍飛身而去，眾人恍神間再看光柱，竟然不知何時已經有了黑色的紋路，那是代表裂痕的紋路。
轟！咔嚓……嘩！！！！
巨龍再次衝擊，眾人再次瞬間失明。
和鳳凰涅槃時一樣，只是這次是漫天的金光。
一望無際的金黃填充了整個世界。
李艷陽下意識閉眼，然後突然感覺一個小東西掉在了手臂上，他睜開眼睛，心猛的揪了一下。
因為他手臂的袖子上趴著一個小東西，奄奄一息中輕輕閉上了眼睛。
看起來像壁虎，但又不一樣，把他放大一萬倍，和天上的紫金巨龍一模一樣。
「你怎麼了？」
李艷陽心裡發問，但沒有回答，不過他並不擔心，因為知道他沒有死。
悄悄地把紫金小龍握在手裡，再抬眼，滿天都是小星星。
眾人在一閃之後，視線終於再次恢復，但恢復之後他們都做了一個動作。
眨眼睛，然後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然後伸手在眼前揮。
做了很多動作，然後他們互相就近看著彼此，最後才確定了一個事情，不是眼睛冒金星了，而是此時真的漫天都是金色的小星星。
眾人聚精會神再看，光柱已經不見了，北斗七星恢復了原來的光彩，只有漫天的星光飄散著，緩緩的落下。
眾人都有點蒙，他們明白了，那是金色光柱被撞擊后的效果，就行煙花炸響，四處飄散一樣。
但然後呢？
是的，然後呢？李艷陽也在想，然後該做什麼？
他發現什麼都不知道了，沒什麼要做的了。
眾人看向七星續命陣，四十九盞燈全滅了，唯獨本命燈還沒滅，但也搖搖欲墜。
眾人下意識看向李艷陽，然後發現他正驚訝的看著星光。
眾人循著他的視線看去，然後就見原本雜亂的金光緩緩地向一處聚去。
那裡有本命燈，那裡有個不省人事已經被宣判死刑的女子。
星光披著聖潔的光輝向著本命燈而去，然後在本命燈的周圍灑下，有的落在了地上，有的落在了桌子上，但更多的，落在了秦淼的身上，頭上，腿上，胳膊上。
無窮無盡的金光下，秦淼被映襯的熠熠生輝。
眾人獃獃的看著這一幕，心中有些激動，尤其秦思成，眼淚已經打轉，他欣喜，雖然他沒見過，但他相信，這是成功了！
眾人眼巴巴的看著，不敢上前，因為星光依然在飄灑，他們不敢上去，害怕影響救人，也害怕那星光想灼熱的鐵屑一樣灼燒他們的生命。
胡文舉熬了大半夜，他經歷了生命力最激動的一個夜晚，他知道，這是人類歷史上都不曾出現過得一個夜晚，這一晚的星空發生了人類歷史上最大的一次改變，以他的眼光來看，這一晚，相當於一萬年！
因為北斗七星莫名其妙的微微變形了，天樞星橫向拉伸，那個距離，本來起碼要經歷一萬年！
胡文舉興奮不已激動不已，就這一晚的觀察、記錄，能讓他在天文學界的地位再次拔高N個層級。
之所以這麼說，他是不知道這一幕有多少人看到，如果只是他自己，那他敢肯定，自己將會在現在的天文學界佔據獨一無二的位置，他會是世上所有的天文學家、物理學家爭相邀請的對象，他所發表的論文必將傳遍世界所有角落。
毫不誇張的說，就憑今晚觀察的過程和內容的講述，就算單單接受採訪，都夠幾輩子紙醉金迷的了！
激動過後，胡文舉只有一點想不明白，在他看來，這一切都是力的作用，只是他不知道這個力來自哪裡，為什麼會對北斗七星產生如此強烈的作用，今天晚上他觀察了，觀察北斗七星的同時他也觀察了其他的東西，他沒有發現其他星球有什麼異樣的動靜，那難道是北斗七星相互的作用力？
但是不對啊，也不應該啊，所有的研究都表明他們沒有經歷外力的撞擊是不會互相產生其他有如此類的作用力的，那是什麼呢？
躺在床上胡文舉依然在思索，不是北極星，他最初想到的是北極星，但他根本沒什麼動靜，所以排除了。
然後圍繞北斗七星，他觀察了很多有可能的星星，最後的結果都是沒有問題。
哪出了問題呢？哪都看了啊……
碎碎念之中胡文舉猛然一個激靈，難道……是地球？……
京都，還是那個小區，老人終於在確認北斗七星恢復平靜之後收回了目光，脖子已經僵硬了，趕忙用手捶捶，然後回到屋內，打出電話。
「老鬼，說說。」老人問。
「你沒看到么？」老鬼說。
「看到什麼？」老人覺得今天的老鬼好低沉。
「北斗七星被打歪了！」老鬼說。
「什麼？！！！」
老人大驚失色，趕忙出去，仔細看了半天，終於喃喃道：「天樞星好像真歪了.……」
「哈哈哈哈哈！！！」
對面突然一陣癲狂。
「你笑什麼？」
「再來幾次！」老鬼突然說。
「幹嘛？」老人問。
「北斗七星就沒了！哈哈哈哈，然後很多東西就失靈了！」老鬼莫名的興奮。
「你還發現了什麼？」老人問。
「這世界有龍！」老鬼說。
「你怎麼知道？」老人問。
「猜的。」
……
「那人在哪布的法？」老鬼頭一次發問。
「你告訴我你怎麼知道的！」老人倔強道。
「說了猜的，咱們去問問不就知道了？」老鬼說。
「我推演了一下，應該是在蘇杭。」老人說。
「你屁話還是那麼多！」
……
觀望的人都覺得結束了，因為他們只能看到北斗七星，卻不知最關鍵的時候才剛剛到來。他們註定見不到那天女散花般的一幕，因為他們不在陣中。
聖潔的光輝逐漸暗淡、消失。
李艷陽當先踏出第一步，然後眾人就如大夢初醒一般，圍了上來。
所有人都緊張的盯著秦淼，直到李艷陽伸手探鼻息，然後不待他說出結果，秦淼就茫然的睜開眼睛。
秦思成瞬間老淚縱橫，激動的啊啊啊的哭了起來。
那不是一個正常的哭聲，不像小孩嚎啕時候的哇哇，不同女人嗚咽時候的嗚嗚，哭的.……另闢蹊徑。
秦淼茫然四顧，然後看了眼淚崩的爸爸和穿著道服十分奇怪的李艷陽，輕聲問：「怎麼了？」
李艷陽笑了一下：「你睡了一覺。」
車就在周圍，李艷陽抱起秦淼向著車子走去。
「我做了一個夢……」終於清醒幾分的秦淼環著李艷陽的脖子說。
「好，回去講給我聽。」他說。